在盛京那座莊重威嚴的大殿內,努爾哈赤眉頭緊皺,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牆壁,看向遠方那充滿危機的邊界。皇太極、範文程以及各位貝勒皆神情肅穆地圍坐一旁,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努爾哈赤緩緩開口,:“如今,我大金麵臨諸多難題。朝鮮在側,猶如芒刺在背;海上毛文龍那廝,不時騷擾,截斷我海上通道;遼西蒙古,亦蠢蠢欲動;而我遼東之地,又逢小冰河時期,糧食匱乏,百姓苦不堪言。此乃內憂外患之局,需得有良策破之。”


    範文程微微點頭,輕捋胡須,說道:“大汗,臣以為,當下局勢雖險,但亦有機可乘。明朝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其與林丹汗之間雖有聯合之勢,但實則矛盾重重。林丹汗野心勃勃,欲在蒙古稱雄,而明朝對其不過是利用,雙方各懷鬼胎。我們可從中離間,讓其相互猜忌,無暇顧及我大金。”


    身旁的皇太極,附和道:“範先生所言極是。隻是這離間之計,需得巧妙為之。林丹汗與明朝的聯合,本就脆弱,我們要找到那關鍵的突破口。” 說著,皇太極看向範文程。


    範文程沉思片刻,說道:“四貝勒,依臣之見,可從利益入手。林丹汗所求,無非是在蒙古的霸權與財富。明朝與他聯合,不過是希望他能牽製我們大金,可明朝對蒙古的賞賜,在林丹汗看來,或許遠遠不夠。我們可派人偽裝成明朝官員,在林丹汗的部落中散布謠言,說明朝與其他蒙古部落暗中勾結,欲削弱林丹汗的勢力,減少對他的賞賜,扶持新的蒙古首領。”


    皇太極微微點頭,又道:“此計甚好,不過僅這樣還不夠。我們還需在明朝那邊做些文章。讓明朝覺得林丹汗不可靠,有與我們大金私通之嫌。”


    範文程笑道:“四貝勒高見。我們可安排一些看似不經意的線索,讓明朝的探子發現。比如,故意讓一些與林丹汗使者模樣相似之人頻繁出入我們的營帳,再傳出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讓明朝誤以為林丹汗與我們在暗中交易。同時,對於林丹汗派往明朝的使者,我們也可設法攔截一些,讓其不能順利到達,加深雙方的猜疑。”


    皇太極接著說道:“在攔截使者這方麵,我們要做得巧妙。不能讓林丹汗和明朝輕易察覺是我們所為。可以安排一些山賊土匪之類的假象,讓他們以為是意外。”


    範文程點頭稱是:“沒錯,而且對於那些被我們攔截的使者,我們可以從中獲取情報,了解林丹汗與明朝之間的往來內容,以便更好地調整我們的離間策略。”


    代善微微皺眉,提出疑問:“那朝鮮之事又當如何?朝鮮雖為彈丸之地,但其若與明朝唿應,亦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努爾哈赤看向範文程,範文程胸有成竹地迴答:“朝鮮久附明朝,然其國力弱小,且畏懼我大金兵威。我們可先以武力威懾,再施懷柔之策。派使者前去,曉以利害,告知朝鮮若與我大金為敵,必遭兵禍;若其能歸附,我大金必保其平安,且可在貿易等方麵給予優惠。若朝鮮不從,再出兵攻打,以其為突破口,讓明朝知道我大金之決心。”


    莽古爾泰拍案而起:“毛文龍那廝,盤踞海上,實在可惡。他不斷襲擊我沿海之地,劫我物資,殺我子民,必須除之。”


    努爾哈赤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毛文龍不可不除。此人狡詐多端,據守皮島,有明朝為其撐腰,難以輕易剿滅。但我們可先摸清其兵力部署和行動規律,然後集中兵力,水陸並進,一舉攻下皮島,斷明朝一臂。”


    佟佳·扈爾漢起身說道“大汗,據明廷密探迴報,明廷欲派孫承宗督軍遼東”說罷,將手上的呈報遞給努爾哈赤。努爾哈赤看完,遞給各位觀看,片刻後,努爾哈赤說到:“孫承宗此人,雖有謀略,但其戰略亦有缺陷。他主張以堅城固守,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然而,此舉隻能保一時之安,卻無法從根本上解決明朝的危機。且其防線過長,兵力分散,容易被我軍各個擊破。”


    範文程說到:“大汗所言及是,孫承宗此人,倒是有些謀略。他構建關寧錦防線,看似固若金湯,實則有致命缺陷。其防線過長,兵力分散,且耗費巨大。明朝如今內憂外患,財政吃緊,難以長期維持如此龐大的防線開支。我們可不時出兵騷擾,使其疲於奔命,消耗其兵力和錢糧。待其防線鬆動,再尋機突破。”


    年輕氣盛的豪格說道:“父汗,兒臣願領一軍,前去攻打毛文龍,為大金除此大患。”


    努爾哈赤看向豪格,眼中滿是欣慰,但還是說道:“豪格,你有此心甚好,但此事不可魯莽。毛文龍在海上經營多年,不可輕視。需做好充分準備,與諸將商議出詳細的作戰計劃方可行動。”


    嶽托也站起身來:“大汗,對於離間林丹汗與明朝之事,兒臣願領命前往。兒臣定當小心行事,不辱使命。”


    努爾哈赤點頭同意:“嶽托,此事關係重大,你要謹慎。務必讓我們的計策不露痕跡,讓他們相互猜疑。”


    多鐸則道:“大汗,那朝鮮之事,兒臣以為可先派使者試探,若朝鮮有歸附之意,可盡快安排相關事宜;若其不從,兒臣願為先鋒,征討朝鮮。”


    努爾哈赤看向多鐸,微笑道:“多鐸,你勇氣可嘉。那就麻煩派你去吧,不過談判可不是陷陣殺敵隻靠勇氣,你等下和範先生商量事宜”


    範文程接著說道:“大汗,在我們實施這些計劃的同時,還要關注遼東百姓的生活。我們糧食短缺,我們需積極尋找解決之法。可鼓勵百姓開墾荒地,同時與周邊部落進行糧食貿易,緩解糧食壓力。否則,民心不穩,對我們的大業不利。”


    努爾哈赤深以為然:“範先生說得對。百姓是我大金的根基,不能讓他們挨餓受凍。要盡快安排下去,讓各旗協助百姓度過難關。”


    很快,嶽托帶領著一批精明能幹的手下,喬裝打扮混入明朝與蒙古的邊境地帶,在商隊、牧民之間悄悄散播著精心編造的謠言。


    很快在商人之間出現如此場景:


    甲(神秘兮兮地):“嘿,你們聽說了嗎?林丹汗那家夥,和明朝那些當官的暗中勾結,準備一起收拾我們這些做買賣的呢。”


    乙(滿臉懷疑):“真的?這怎麽可能?”


    而在部落間就是這樣的劇本了。


    甲(煞有其事地):“怎麽不可能?我有個遠方親戚在林丹汗營帳附近,親眼看到有明朝的使者頻繁進出,而且帶著大量的金銀財寶,肯定沒好事兒。”


    丙(皺著眉頭):“這…… 要是他們真聯手,我們可就慘了,以後這生意怕是做不下去。”


    手下(憂心忡忡地):“各位,我這一路聽到個可怕的消息。林丹汗要把草原上最好的馬都賣給明朝,去換他們的武器,然後來對付那些不願意服從他的部落。”


    老牧民(驚愕):“不會吧,林丹汗怎麽能這樣?我們一直敬重他。”


    手下(搖搖頭):“唉,人心難測啊。我還聽說,明朝那些人答應林丹汗,等收拾了不聽話的部落,就幫他一起打壓其他蒙古勢力,讓他獨霸草原呢。”


    年輕牧民(憤怒地站起來):“這太過分了,我們不能讓他得逞。”


    很快各個部落之間謠言就散播開了,搞的人心慌慌。


    在邊境集市


    人來人往,嶽托的手下在攤位邊與旁人交談


    手下(小聲地):“你們知道嗎?明朝那邊已經開始在邊境囤兵了,就是因為林丹汗答應和他們一起進攻我們蒙古的普通百姓,搶奪我們的牛羊和土地。”


    路人(緊張地):“怪不得最近氣氛這麽緊張,原來是這樣。這林丹汗怎麽能背叛我們自己人呢?”


    手下(添油加醋地):“就是啊,他眼裏隻有自己的權力,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我們可得小心點了,說不定哪天戰爭就打到家門口了。”


    豪格則和阿濟格等將領一起,日夜研究攻打毛文龍的方案。他們派出大量的探子,去探查皮島周圍的海域情況、毛文龍的兵力分布和防禦設施。同時,開始訓練水軍,打造適合海戰的戰船,籌備糧草和兵器,準備給毛文龍致命一擊。


    在朝鮮王宮的朝堂之上,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多鐸作為使者前往朝鮮傳達努爾哈赤的旨意。鑲黃,鑲白兩旗在朝鮮邊境壓進,給朝鮮莫大壓力。


    朝鮮國王麵色凝重地坐在王座上,眉頭緊鎖,開口道:“今日大金使者豪格,傳達努爾哈赤之旨意,諸位愛卿,此事當如何處置?”


    主張歸附大金的大臣崔鳴吉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禮後說道:“陛下,臣以為大金勢強,如日中天。努爾哈赤麾下之八旗軍勇猛無比,所向披靡。我朝鮮若與其為敵,恐遭滅頂之災。大金崛起,已連克諸多強敵,此乃大勢所趨。若我們歸附大金,可保百姓免遭戰火,國家亦可暫得安寧啊。”


    話音剛落,大臣金尚憲立刻出列,義正言辭地反駁:“陛下,萬萬不可!我朝鮮與大明乃多年盟友,禮儀之邦,豈可言棄就棄?大明於我朝鮮,有再造之恩,當年倭亂之時,若不是大明出兵援助,我朝鮮早已淪為倭寇之領地。此等恩情,怎能忘懷?且大金乃蠻夷之邦,若歸附之,是棄我朝鮮之禮義文化,陷祖宗社稷於不義啊!”


    崔鳴吉眉頭微皺,迴應道:“金大人,話雖如此,但時移世易。如今大明自身亦疲於應付各方戰事,對我朝鮮之庇護已力不從心。而大金近在咫尺,其鋒芒銳利,若我們不顧現實,執意與大金為敵,我朝鮮將生靈塗炭,陛下又於心何忍?”


    金尚憲怒目圓睜:“崔大人,你這是怯懦之言!為求一時之安,而忘卻根本,實乃誤國之舉。我朝鮮雖小,但有骨氣,若因畏懼戰爭而輕易歸附大金,必遭後世唾棄。我們當與大明共進退,若齊心協力,未必不能抵禦大金。”


    朝堂上的爭論愈還在繼續……


    在遼西,皇太極親自指揮對明朝防線的騷擾行動。他派出小股騎兵,不時襲擊明朝的邊境哨所和運輸隊,讓明朝守軍時刻處於緊張狀態。同時,利用明朝內部的矛盾,買通一些明朝官員和將領,獲取關寧錦防線的內部情報,為日後的大規模進攻做準備。


    努爾哈赤則坐鎮盛京,統籌全局。他一邊關注著各方行動的進展,一邊著手解決遼東的糧食問題。他下令各旗組織百姓開墾荒地,同時與蒙古一些部落進行糧食交易。他還親自視察開墾情況,鼓勵百姓積極勞作,共度時艱。


    時間不長,朝鮮王的使者鄭判事官(鄭忠信) 到了。努爾哈赤帶他的三個女婿無爾古岱額駙、撫西額駙、石烏裏額駙、巴篤禮總兵官、額爾德尼巴克什五大臣迎接,在城外下馬會見了。朝鮮王派叫鄭判事的官員進貢銀百兩、錦綢五十匹、紙五十刀、高麗夏布二十匹、布五十匹、小刀五十把、帶油的紙十刀,來向汗叩頭。努爾哈赤)說:“如果我們兩國想友好相處,將相互恭敬贈答。我如果收下你的禮物,名聲將是不好的。”一物不收,全退迴了。


    雖然朝鮮進貢的禮物是豐厚的,也是後金國所需要的。但是,接受朝鮮向後金國的進貢,等於承認朝鮮是後金國的附屬國,他們的關係就不是平等的了。可見努爾哈赤的政治手腕,主要先剝離朝鮮對明朝的藩屬關係。哪怕朝鮮目前還蛇鼠兩端,至少後麵不敢派兵幫助朝鮮。讓後金可以騰出手來專心應對大明。


    在明朝的朝堂之上,氣氛也十分緊張。


    兵部尚書麵色凝重地說道:“陛下,近日北方邊境傳來流言,稱林丹汗與我朝勾結,意圖不軌。臣以為,雖不知真假,但不得不防啊。蒙古人反複無常,林丹汗勢力又不可小覷。”


    內閣首輔則微微搖頭:“尚書大人,此事不可輕信。蒙古與我朝多年來雖有摩擦,但亦有和平之時。且林丹汗若要與我朝為敵,需考慮後金之威脅。如今後金崛起,努爾哈赤軍事行動頻繁,對蒙古和我朝邊境都虎視眈眈。若我們因流言而與林丹汗交惡,豈不正中後金下懷?”


    一位熟悉蒙古事務的官員出列:“兩位大人所言極是。據臣所知,林丹汗近年亦在抵禦後金的侵蝕,雙方多有戰事。此次流言,恐是後金挑撥離間之舉。臣建議,先派細作前往蒙古和邊境地區探查,再做定奪。同時,加強邊境防禦,以防後金突襲。最近有細作迴報,後金在修建船隻,鑄造兵器,擴大牛錄,畢竟努爾哈赤的八旗軍驍勇善戰,其攻略之勢有增無減,不可不防。”


    天啟皇帝坐在龍椅上,沉思片刻後說道:“眾卿所言有理。此事需謹慎處理,既不能讓流言擾亂邊境,也不能忽視後金之威脅。即刻派人去辦,有情況速來迴報。”


    在這風雲變幻的遼東大地,大金的傳奇才剛剛開始……


    轉眼遼東下雪了,片片雪花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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