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樊建等人匆匆入宮。


    “陛下,除去有主的土地之外。”


    “漢中土地共計二百餘萬畝。”


    “減去賞賜給那些俘虜的土地之後。”


    “朝廷能分配的土地約為一百九十萬畝。”


    “之前羅憲在上庸掠得百姓一萬餘戶,又有一部分三萬多百姓先逃亡到永安,後至成都。”


    “而益州本地有三萬多戶百姓都想遷至漢中。”


    “這些人丁加起來,足足有將近十萬人。”


    “再加上之前陛下許諾的隻要女子願意成親,就能夠多得一分土地。”


    “共有一千餘人願意重新組建家庭。”


    “按照均分的話,平均每人能分得土地大約十八畝。”


    “不知道陛下準備如何處置?”


    劉諶聽到樊建的話,不由得一陣咋舌。


    他原本以為每個人能分上個十來畝地,就已經很多了,沒想到這個數目居然能翻一倍!


    不過劉諶也不打算按照這個平均數來分。


    “每人分土地十畝,以人丁計算。”


    “剩下的土地,朕另有他用!”


    聽到劉諶的話,樊建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


    好端端的,陛下為什麽要留出十萬畝地來?


    莫非陛下準備把這些土地賞賜給漢中之戰中立功之人?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眼下朝廷錢糧短缺,能拿出手的似乎也隻有漢中的土地了。


    但是很快,樊建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給糜照去一封信,讓他跟那些來往的客商們說。”


    “如今大漢重新奪迴漢中,獲得了不少土地。”


    “這些土地光靠大漢的百姓根本無法完全耕種。”


    “如果偽朝和吳國有百姓願意前來漢中耕種,待遇和大漢子民一樣,每人能夠分得土地十畝。”


    “不過有一條,朝廷隻接收整戶的人口,而不是一個人前來漢中。”


    “當然,要是他能夠證明他家裏隻剩下他一個人的話,朕也可以接收他們!”


    聽到劉諶的話,樊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原來陛下是這個打算!


    想要用漢中的土地來吸引百姓前來安家。


    這倒是個很不錯的想法。


    將近八十萬畝的土地,少說也能夠吸引兩萬戶人前來。


    不過樊建對此卻不怎麽抱希望。


    因為人丁在哪個國家都是稀缺資源,別人往自己懷裏劃拉都還來不及呢。


    又怎麽會放任百姓流出。


    再說了,想讓人家拖家帶口的前來,沒有足夠的好處誰會冒著生命危險前來?


    當樊建提出自己的疑問的時候。


    劉諶也拿出了早就已經想好的應對之策。


    “眼下漢中已定,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隻要偽朝不主動入侵大漢。”


    “朕也不會再興戰事,朕要與民休養生息。”


    “既然是休養生息,便不能按照之前的稅賦來收。”


    “否則百姓的生活依然會十分艱難。”


    劉諶的腦海裏浮現出來自己剛剛登基之時,在成都看到的那些麵有菜色的百姓。


    連飯都吃不飽的人,怎麽可能會有心思、有動力打仗?


    複漢的口號喊的震天響,也抵不過吃到肚子裏的一個饅頭。


    “那陛下準備如何更改賦稅?”


    樊建等人麵帶意外的問道。


    “朕嚐聞偽朝賦稅,以官六民四而分。”


    “朕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做法。”


    聽到劉諶的話,樊建頓時臉色大變:


    “陛下萬萬不可!”


    “偽朝官六民四,看起來落到百姓手裏的不少。”


    “但那隻是田地收成,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徭役和別的雜稅。”


    “所以才能支撐偽朝連年作戰。”


    “但是大漢卻從來沒有實施過這樣重的稅賦。”


    “一旦陛下推行此例,恐怕會激起民變!”


    漢魏吳三國,以魏國稅賦為甚。


    因為魏國有大量的世家和官員需要朝廷來供養。


    吳國因為得了交州等地,雖然賦稅也很重。


    但相對來說情況要好上不少。


    隻有大漢,無論是土地和人口都無法和魏吳兩國相提並論。


    若不是有別的財源如蜀錦和川鹽來支撐,恐怕原本的滅亡時間還要再提前幾年。


    所以在聽到劉諶準備效仿魏國進行稅賦改革的時候,樊建等人立刻就慌了起來。


    按照現行漢律,每畝賦稅約為四十斤,剩下的歸百姓自己所有。


    但這也不全歸百姓自己,因為還要負擔別的雜稅,以及用糧食代替徭役。


    如果是租種地主家的土地的話,還要額外替地主承擔一份賦稅。


    這樣算下來,百姓基本上也就混個溫飽而已,根本擠不出再多的糧食。


    如果按照魏國的做法,百姓要再多交將近一成的糧食才行!


    雖然聽起來不多,但是這一成糧食,往往就是活命和餓死的區別。


    所以樊建他們在聽到劉諶的話之後,才會如此慌張。


    劉諶聞言則一臉詫異的說道:


    “樊卿,朕話都還沒說呢,你怎麽就知道不行?”


    “樊卿以為,眼下大漢每年收上來的賦稅數量,是否公平?”


    樊建聞言頓時一陣沉默。


    傻子都知道現在的賦稅根本就沒有什麽公平可言。


    別的不說,光是人頭稅這一項,老百姓就要吃很大的虧。


    按照平均量來算的話,世家的人一人就能夠占據上千畝的土地。


    但卻隻用交一份人頭稅。


    而普通百姓人均不到十畝地,卻同樣也要負擔一份人頭稅。


    如何能公平?


    而且士族的徭役往往能夠拿錢糧作為代替,這些代替徭役的錢糧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然而這些徭役卻不會因為他們拿出錢糧代替而消失,隻會轉移到那些窮苦百姓的頭上。


    因為朝廷可不會給那些服徭役的人發工錢。


    隻會把那些用錢糧代替的徭役,平均的壓到別的人頭上,相當於變相的增加了百姓的負擔。


    所以劉諶打算,重新製定一套賦稅準則,爭取把那些站在幹岸上的世家也全都拉下水!


    看著沉默不語的樊建,劉諶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看來樊卿也知道大漢現在的賦稅並沒有什麽公平可言。”


    “所以朕準備改革一下大漢稅製,弄出一套相對公平的賦稅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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