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惹得文家女眷——衛氏慌忙抬頭看去。


    隻見眼前這個打扮成夥計模樣的人,居然是他的大堂哥,衛明山。


    衛家,中召國皇商之一。


    衛明山,衛家長房長子。


    衛氏,衛春妍,衛家二房長女,她這一輩隻得她一個女娃。


    所以,衛氏在衛家很得寵,家裏的哥哥很是寵她。


    衛氏名字雖說不是燕子的燕,但是家裏人都喜歡喊她“燕子”。


    此時的衛氏有點懵。


    他們家距離這裏十萬八千裏,大堂哥一年到頭走南闖北,平常見一麵都很難。


    此時此地居然能相見,這讓她實在難以相信。


    衛氏狐疑地喊著:“大哥?你怎會在這裏?”


    衛明山笑著道:“此事說來話長,妹妹稍安勿躁。”


    衛明山說完,轉頭對著文元謙說了句,“文老太爺,晚輩失禮了。”


    話落,瞬間恢複商人的嘴臉,他朝著外圍的文家男丁猛眨眼,扯開嗓子喊道:“幾位老爺,買件大裘給家人吧,實惠便宜,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啦。”


    他這話一喊完,圍著文家的幾個夥計也紛紛開口喊起來。


    “大裘,便宜的大裘。”


    “哎呦,你要啊,等著,我給你拿。”


    “呀,真的,一人一件?”


    “哥幾個,快,這家人手一件......”


    媽呀,這幾個小夥計一人一句,幾人瞬間搭出了一台戲。


    隻見他們快速翻開手裏最上層的羊裘,露出底下厚厚的狐裘貂裘。


    迅速給文家人,一人披上一件。


    霎時,文家人從大到小,人人一身高檔的皮毛大裘,就跟量身定做一樣,非常合身,非常暖和。


    看著文家人都披上了大裘,衛明山自己掏出幾張銀票,隨意一揚,對著文家人鞠躬,“多謝幾位老爺光顧小店。”


    話落,轉身帶著幾個小夥計揚長而去,都不待迴頭看一眼。


    文家人全程目瞪口呆,看著衛明山帶著手底下的夥計自編自導了一出戲。


    一家人披著暖和的大裘,目送著衛明山和幾個夥計隱入人群中。


    此時,天已黑透,沒有人注意到文家人身上奢華的大裘。


    文家人互相使使眼色,沒有就此事過多交流,安靜地等著。


    很快,衙役的喊叫聲傳來:“排隊進城,排隊!”


    在衙役和士兵的引領下,大家踩著夜色進城。


    穿過繁華的街區,路過冷清的小巷,半個時辰之後才到達北城門附近的驛站。


    文家直接被帶到驛站斜對麵客棧。


    通過衙役和客棧的交涉,文家隻訂到一間普通的客房。


    據說最近臨峰鎮有些商戶搞活動,引來很多人住店,客棧的天字號房間早已被預定出去。


    文家人沒說別的,確定好房間就上去了。


    文家人進到屋子還沒等坐熱,敲門聲響起。


    文啟康和衛氏三步並作兩步,拉開門。


    “大哥!大嫂!”


    門外赫然是衛明山夫妻兩人。


    衛明山夫妻倆進到屋子,率先朝文元謙和穆氏問候:“文老太爺,文老夫人,晚輩來打擾了。”


    文元謙見到親家的子侄也是十分開心,雖說他隻是衛氏的堂哥,但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明山啊,哪裏來的打擾,在這裏能見到你們,實在是難得,難得。”


    雖說平常見麵不多,但是年節期間兩家往來也不少,是以,文家人和衛明山夫妻倆也不算陌生。


    一一打過招唿之後,衛明山直截了當提議道:“文老太爺,我帶大家先去洗漱一番,一會再細細聊如何?”


    衛明山夫人,楊氏,一個爽朗大氣的女人,聽到自家老爺提及,她也挽起文家祖母的胳膊,親熱得說道:“文老夫人,咱們也帶姑娘孩子們去好好洗洗,走,跟我走。”


    文元謙承了衛家的情,“好,都去洗洗風塵,一會再聊。”


    文家一幫女眷孩子跟著楊氏出了房門,走過一條廊道,進入一道拱門,來到一處院落。


    進了院落,楊氏直接說道:“文老夫人,淨房裏安排好了熱水,您看看誰先去洗,我這邊繼續讓小二送熱水。”


    文家祖母帶著眾人進到淨房裏。


    隻見大大的淨房,擺著幾隻浴桶,浴桶之間都有屏風隔著。


    哪怕一家人都在一起泡澡洗浴,那也不至於尷尬。


    這樣的安排瞬間讓文家人心生驚歎。


    試想,十多天的風雪中行走,歇下來能立馬泡個澡,得有多大的誘惑?


    別說文家女眷,就是兩個小姑娘看到都一臉驚唿叫出來。


    “哇,好大的浴桶哦。”


    “娘親,我想洗澡澡。”


    衛氏一臉感激地看著楊氏,“大嫂,您費心了。”


    楊氏大咧咧笑道:“燕子,別矯情啊,你大嫂我不喜歡你這副樣子,收起眼淚,先洗漱,一會過去聽你大哥說。”


    楊氏轉頭接著說道:“文老夫人,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還有幾位姐姐妹妹們,都別拘著,快點洗完吃大戶去。”


    文家幾位兒媳姑奶奶聽到‘吃大戶’這三個字,禁不住笑了起來。


    一個微笑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楊氏過去一把抱起文晴,“小晴兒,還記得大舅母嗎,大舅母帶你洗澡澡去囉。”


    “大舅母好,我記得的。”文晴奶聲奶氣說完,轉頭嚷起來,“蕊蕊,快來,快來,一起洗澡澡。”


    衛氏聽到閨女叫喊,抱起蕊蕊,說道:“蕊蕊,三舅母幫你洗澡澡去。”


    很快,淨房響起兩個小姑娘歡快的洗澡聲音。


    是以,大家拋棄拘謹,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換了幾輪熱水之後,文家女眷統統煥然一新。


    新帽新衣新鞋襪,從頭到腳全都是新的,厚實的,暖和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交流,彼此的稱唿也換了。


    楊氏喊文家祖母不再是“文老夫人”,而是親熱地喊“伯母”。


    至於和任氏,葉氏、文嵐玲姐倆的稱唿,那就是大家按照年齡各自喊姐姐妹妹了。


    孩子們呢,跟著文晴一樣,直接喊大舅母,人多有衝突時,加個姓氏在前頭,也就可以分辨了事。


    楊氏看到大家都穿戴整齊,對著文家祖母說道:“伯母,咱移步隔壁院子吃飯去。”


    說完,一手拉一個小姑娘哄著:“走,跟大舅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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