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先看看,我去找祖母。”


    前廳眾人一聽,又是熟悉的‘祖父,您看’。


    熟悉的片湯話,不熟悉的溜煙快跑。


    “嗬嗬嗬......”


    “妹妹跑得真快。”


    “這功法都運用到這裏了,實乃人才。”


    文雯不知道她這一創舉給大家留下什麽印象,她隻想暫時逃過父親的巴掌。


    這一次,文啟霖的巴掌沒落她身上,倒是落在了姚昌昊身上。


    “啪。”


    “哎呦,大哥,你打我幹啥?”


    文啟霖看到文雯丟下的半本書,抓過一對比,腦袋驚雷陣陣,當初方丈的交代猶在耳旁,“剩餘半本,有緣自會出現。”


    現在看來,有緣人是自己的女兒,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方丈的箴言是真的?


    文啟霖總感覺自己在做夢,還有點不願意醒的節奏。


    他為了檢驗夢境的真假,猝不及防給了旁邊人一掌。


    姚昌昊的叫聲,把文啟霖的思緒拉了迴來,同時也讓陷入呆滯狀態的文元謙清醒過來。


    文元謙苦笑,“大郎啊,我這顆心髒這麽忽上忽下的,真的快要頂不住囉。”


    文啟霖也無奈,“父親,這皮猴真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一刻也不安生,迴頭我教訓她。”


    “哎......為父沒有讓你去教訓雯兒的意思,不過是讓你警醒點,天有不測風雲,人怕出名豬怕壯,懂嗎?”


    “父親教訓的是。”


    “行了,言歸正傳。”


    父子兩湊一起,拿著兩半本書,旁若無人地,你一句我一句研究起來。


    其他人,麵麵相覷,靜等謎底揭曉。


    ......


    西屋這邊甚是安靜。


    從老到小,每個人都有事情做,不管是抄寫,還是作畫,或者是小童工幹點力所能及的事,個個一臉認真對待,分工合作,儼然不亞於一個書局的流水線工作。


    文雯不忍打破這種平靜,她悄然從門口走迴自己的角落,坐定。


    在安靜的環境下,迴憶著剛剛夫子的講解。


    聽講時,領悟似有似無,總感覺剛發現一點思路,想抓住時思緒又亂了,總也抓不住。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第一步一定要穩打穩紮,絲毫不能大意。


    一遍不行,再一遍,她就不信自己的資質這麽差,手握高粱還能讓自己餓死不成。


    既然上天選了她,她就自帶光環,隻要自己堅持不懈努力,總會跨出新的一步。


    文雯一遍遍迴憶講解,又一遍遍在心裏默念口訣,漸漸地,背誦越來越順暢,她感覺到自己的渾身毛孔緩慢張開,恰好一陣微風拂過,身心一陣舒爽,此時她的頭腦特別清醒,周圍的竊竊私語似乎都能捕捉到,這樣的新奇讓她很是興奮,可惜這種感覺隻是持續了一會兒就徹底消失。


    文雯深知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的道理。


    她慢慢睜開眼睛,不料突然看到一張大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湊到跟前。


    “呀,嚇我一跳。”


    “姐姐,你剛剛笑什麽?”


    文雯!


    她笑了嗎,沒有吧,自己怎麽沒感覺。


    “有嗎?”


    小孩點頭肯定,“有,我聽到了,娘親也聽到了。”


    文雯唿嚕唿嚕一把小孩的頭頂,笑語晏晏,“姐姐遇上好事了,所以高興地笑了。”


    “什麽好事啊?”


    “這個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小孩不懂啥意會,也不懂啥不傳的。


    可是大人會啊。


    門外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哈哈哈,什麽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呐,祖父能聽聽嘛?”


    文雯看向門口。


    四哥扶著祖父進來。


    祖父滿麵紅光,一臉興奮,整個人就跟注了雞血似的,努力壓著翹起的嘴角,手裏拿著卡片和那兩半本書。


    文雯一看就明白,前廳的人肯定都傳閱過,也商議好了。


    祖父這一問也就是順口而已。


    “祖父,有何吩咐呀。”


    “沒有吩咐,隻是來看看你們的抄書進度。”


    祖母聽話聽音,瞬間明白,“老爺,算一算,三人看一本也足夠了。”


    文元謙思慮一番,交代下去,“這本書暫時停下來吧,我手頭這個先抄幾份,爭取你們幾個大人人手一份,抄完全部過前廳。”


    稍後,又說道:“從你們這裏勻出2份筆墨紙硯給我。”


    文元謙把卡片交給文老夫人,轉身把殘本交給文雯。


    “雯兒,把這個收好。不要再輕易拿出來,記住了。”


    “是,聽祖父的。”


    等文元謙和文成鋒離開西屋。


    西屋女眷以文老夫人和任氏領頭,大家有商有量,分工合作,緊鑼密鼓投入新的抄書任務。


    文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道,從何時起,他們家的娘子軍就這麽有默契了,都沒聽見這些人討論幾句,僅憑隻言片語,大家就各就各位開始忙活了了。


    這速度,讓她驚歎之餘還有種自豪。


    文家女眷能頂,半邊天。


    文雯不想打擾大家,悄無聲響離開西屋,走進前廳。


    隻見前廳這裏,十幾個人圍著一張桌子,桌子前坐著文啟霖和周夫子。


    他們倆在奮筆疾書,書桌上卻沒有書,他們在,默寫。


    默寫!!!


    這一發現讓文雯驚訝萬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文家男丁不可小覷!!!


    從桌子上慢慢多出的紙張發現,倆人速度一樣,隻不過還是夫子的字體好看。


    慢慢地,太陽已經西斜,時間就在抄抄寫寫之間溜走。


    眼看桌子上麵寫滿字的紙張越來越多,文元謙看看天色。


    “差不多就行,四郎,去請你祖母出來吧。”


    很快一家人又湊到前廳。


    文雯把抄好的紙張裝訂成冊,一一分發下去,刨除掉三人不需要之外,不多不少,大人剛剛人手一份。


    文元謙開門見山,直奔主題,“眼下要求大家必須盡快背熟手上的口訣,之前的功法也不能忽視。兩個必須一起抓,要說哪個重要,照我說哪個都重要,真要分出個一二等來,那就是口訣最緊要。”


    文元謙看一眼大家,喝一口水,接著說道:“今晚夫子給大家講解這篇口訣,大家必須仔細聽,迴去之後自己領悟,實在不懂,互相探討請教夫子都可以,但是有一點必須記住。”


    又停頓一下,接著道:“不能讓外人知道,切記這點。行了,這就開始,夫子請。”


    “咕嚕咕嚕……咕……”


    很不湊巧,某人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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