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對文雯口中的‘十幾輛馬車’震驚不已。


    “雯兒,這個,三叔母覺得,有點,不太合適。”


    “妹妹,咱需要,這麽多?”


    “妹妹,這得多少錢啊?”


    文雯耐心解答,“三叔母,咱目前用不上,以後肯定能用。咱家人多,十幾輛估計也就剛剛夠用的,再說了,咱有錢。”


    羅家的錢也是錢啊,不用白不用。


    幾人把疑惑咽迴去,抓緊時間要緊。


    衛氏帶著他們,拐過幾個街區,到達一條離老遠就聞見木頭香的街道。


    “這條街都是做木頭生意的,做馬車的有幾家,在最裏麵的院落,貴的,便宜的,都有。”


    “走,進去看看。”


    文雯明顯有點激動,逛逛古代車行,過過眼癮,也是不錯的。


    就跟現代逛車行一樣,一個品牌一個品牌逛過去,貨比三家免不了。


    對於買馬車,文雯沒有經驗,一切任憑其餘三人決定。


    幾人秉著省錢實用的原則,最後從幾家店鋪湊了足足十八輛馬車,這個數目讓幾家掌櫃,眉開眼笑,紛紛表示,可以從店鋪選點小件的贈送。


    文雯也不是貪便宜之人,一尋摸看中角落的兩輛稍微寬一點的舊板車和兩個舊箱子,當然了,按照優惠價結算。


    幾人付過銀錢,低調從店鋪後門出去。


    一到主街,又是新一輪遊遊蕩蕩。


    文雯看看天色,“三叔母,咱去南區吧。”


    她記得二叔母交代過,“天黑透掌櫃的才迴店鋪。”


    這個時候,天還沒黑,夜幕剛剛降臨,街上人還是很多。


    一路走過去,所有飯館店鋪都是人滿為患,好似大家都不迴家吃飯一樣。


    幾人順著人潮,在天黑透時,才到了米原石舫的門口。


    米原石舫,牌匾上的幾個黑字大氣磅礴,筆力險勁。


    文雯從門口望進去,名副其實,入眼皆是石頭,大的,小的,精美的,奇怪的,都有展示。


    店鋪內還有幾人,正圍著一塊高大的石頭在高聲談論。


    文雯他們跨進門檻,店鋪小二很有眼力見,急忙迎上來,“幾位客官,需要點什麽?”


    “隨便看看。”


    “行,客官有需要隨時招唿小的。”


    文雯慢慢在店鋪裏走著,邊看石頭,邊心裏好奇,這個掌櫃到底是何方神聖,二叔母特意交代她來這裏尋他。


    店鋪裏麵實在是寬大,幾人逛了一圈看了個遍,迴到店鋪前堂,之前討論石頭的人已離開,店鋪裏除了他們幾個,隻有小二在櫃台前撥著算盤。


    “客官,有看上的石頭嗎?”


    文雯的好奇心徹底藏不住,她看看街道兩側店鋪,門前已掌燈。


    再看看天空,這個天徹底黑透,已經達到二叔母的第一個要求。


    心道,掌櫃的也該迴來了吧,莫不是這個小二就是掌櫃,或者說掌櫃就藏在暗處,正盯著前堂。


    文雯想起二叔母的交代,天黑透,再對暗號。


    她靠近櫃台,張口就來,“小二哥哥,我要買米,寶石大米。”


    “啊?買米?”


    小二被這話整懵了,不過也沒有惡語相向。


    “客官說笑了,這裏是石舫,隻賣石頭。”


    “對啊,這是石舫,我買寶石大米。”


    文雯不死心,加一句,“怎麽會沒有?你們不是叫米原石舫嗎?怎麽可能沒有米,隻有石頭?”


    小二為難了,直搖頭,“確實沒有米,客官要不移駕到西街,或許那邊會有。”


    其實文成劍他們在文雯開口時,心裏也吃驚不已,隻知道二叔母讓她帶話,但是具體是什麽不知道,這會兒見小二建議他們離去,有點氣不過。


    幾人過來幫腔。


    “小二,你什麽意思?”


    “你是想轟我們走嗎?”


    文雯急忙製止哥哥們的亂幫忙,人家沒有惡語相向,隻是建議而已。


    “小二哥哥,我們找掌櫃的,他在嗎?”


    “掌櫃的不在。”


    小二剛說完,忽然,門外進來一人。


    “錘子,我迴來了。咦,這麽晚,還有顧客啊。”


    小二急忙解釋,“掌櫃的,您迴來了,這幾位客官,他們說要買,買寶石大米,我跟他們說了,這裏隻賣石頭,不買大米。您看,這......”


    米原石舫的掌櫃,穿的很富貴,高高瘦瘦,留著山羊胡子,長著一張大眾臉,笑眯眯道。


    “無妨,你迴家吧,剩下的交給我。”


    “啊?”


    “走吧,走吧。”


    小二得了掌櫃的允許,轉身離開。


    文雯看著掌櫃的,想從中看出點什麽,可惜這人太普通,也不知道二叔母為何如此堅持。


    掌櫃一一看過屋裏的幾人,摸了摸胡子。


    “幾位客官,鄙人正是米原石舫的掌櫃,敢問幾位,找我何事?”


    文雯謹記二叔母的吩咐,心裏默念幾遍暗號,不假思索開始表演。


    “您是米原石舫的掌櫃?”


    “鄙人正是。”


    “買米,寶石大米。”


    掌櫃猶豫了一下,迴答:“客官要多少有多少,紅寶石還是藍寶石?”


    嘿,這掌櫃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幸虧二叔母提醒過,“這掌櫃習慣先歪曲別人的話,你先跟他胡說八道一圈,待他不耐煩了,就會認真對暗號了。”


    她真好奇這暗號到底出自誰的手筆,如此別致,如此神經。


    既然掌櫃準備和她兜圈子,那就胡說八道唄,到時候她找機會繞迴來唄。


    “紅藍寶石不稀奇,我要貓眼石。”


    “貓眼石沒有,補天石倒是有一塊。客官感興趣嗎?”


    “是女媧娘娘補天那一塊嗎?”


    “你說呢?”


    “不感興趣那塊,我感興趣寶玉嘴裏那一塊,你這裏有嗎?”


    “啊,嘴裏的?”


    掌櫃稍微有點跟不上,怎的跟他設想的不一樣呢,也不知道葉靜宜哪裏找來的娃娃,這麽會繞圈。


    “能進嘴的石頭,就是大米啊,你有嗎?”


    文雯繞了一圈繞迴來,緊跟著又問,“買米,寶石大米。”


    掌櫃看看幾人,略一猶豫,低聲迴答,“石頭,米原石頭。”


    “黑米白米紅米,一鍋煮。”


    “黃石綠石紅石,一錘子。”


    “一斤米一斤石頭,一鍋燉。”


    文雯說完這句,努力抿緊嘴,肩膀卻在一抖一抖。


    她實在很想吐槽,誰設計的接頭暗號,這都什麽跟什麽,神經病一樣的別致。


    她自己說得都快忍不住笑場,要不是記得二叔母的叮囑,一定要聽到最後一句才行,要不然她早就捧腹大笑了。


    文雯眼睛盯著掌櫃,期待掌櫃快點接上。


    掌櫃額頭的青筋突突跳著,他咽了咽口水,嘴巴準備張開,顯然就要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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