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尋到小河邊。


    隻見小河兩邊雜草叢生,河堤鬆軟,有些地方水流很急,能站腳的地方不太好找。


    文成劍率先沿著岸邊一路走,終於在一個拐角處找到一處隱蔽的角落。


    這個角落是小河流側麵的一個凹坑,看著像是有人故意挖出來的台階。


    目測台階隻能站下兩人。


    文成劍朗聲說:“三叔,你和妹妹在台階上等我們,我和二弟下去收拾就行。”


    文雯靠近台階一看,果然站不下第三人。


    她也不和大哥爭辯,聽話地在旁邊坐下和二叔閑聊。


    文成劍遞給文成斌一塊鋒利的石頭。


    “二弟,用這個。”


    “行啊,大哥,你啥時準備的,磨得還挺鋒利?”


    文雯一心二用,啥玩意‘鋒利’。


    她一轉頭看到二哥手裏的石頭,自己才反應過來。


    拿出兩把水果刀,遞過去,“大哥,二哥,用這個,能快點。”


    雖說是pxx批發的水果刀,好歹也算是空間出品,足夠給野雞開膛破肚。


    想想又拿出一把,反正還有很多,有機會人手一把,放著也是放著,索性都發出去。


    “三叔,給你。”


    文啟康有點遲疑,不敢接,“雯兒,台階那裏,窄,站不下我了。”


    文雯樂了,“三叔,給你切水果的,不切雞。”


    順便又給出去幾隻野雞野兔,“大哥,多處理幾隻,咱家人多,今晚多吃點。”


    文成斌笑嗬嗬,“就是,吃了再打,我大哥技術好,是吧,大哥。”


    文成劍瞪他一眼,“一天就你話多,閉上你的嘴,動作快點。”


    文雯看著二哥那敢怒不敢言的鵪鶉樣,笑眯了眼。


    身旁的三叔拿著水果刀‘哢嚓、哢擦’地切著大桃子,挑挖著裏麵的蟲眼。


    哎呦,三叔這後勤部長真的很稱職,走哪都不忘幹活。


    文雯頓時想到個問題,“三叔,你說,咱迴頭要孝敬那位朱大人麽?”


    文啟康聞言停下手裏的活,考量幾息,點頭。


    “需要,但是咱可以說,用野味去換他的東西,然後用錢買些東西。”


    “為什麽?”


    “衙役雖說糧食不夠,其實不是沒有糧,是他們想靠這些糧賺錢,在進鎮補給之前賣完賺一筆。”


    “進鎮允許大家采買嗎?”


    “允許,隻不過誰也不會買太多,萬一衙役發現你有錢,會變著法讓你掏,直到全掏完才會罷手。”


    “三叔,咱一會拿多少換?換點什麽,買些什麽好呢?”


    文啟康沒直接迴答,反問,“你說呢?”


    文雯想了想,光吃肉不行,整點幹糧是正道。


    “換點白麵,買個鍋,咱家包袱沒有鍋。”


    文成劍嗤笑一聲,“妹妹,你想多了,白麵不可能,糙米差不多。”


    文雯聽到大哥的嗤笑也不惱,看看他們收拾出來的野味,還不錯,兩個哥哥手腳挺麻利。


    又扔出幾隻。


    文成斌一下傻眼,“妹妹,咱今晚一頓吃這麽多啊,有點奢侈吧?”


    “二哥,你是不是傻。咱家是地主老財啊,一頓十幾隻雞,多少夠霍霍的。”


    文雯不悅地懟了二哥一句。


    文啟康被整笑了,“別惱,孝敬幾隻雞,換得一家人舒心一日也值。”


    “三叔,我懂,就是有點不舍得而已,哥哥們辛苦打的野味,白白便宜他們了。”


    文成劍聽聞手一頓,安慰她,“沒事,吃完了,大哥再去打”。


    文啟康拉迴討論主題,“雯兒,想好拿幾隻換糙米了嗎?”


    文雯看著倆哥哥吭哧吭哧拔著雞毛,怪累的。


    她咬牙切齒下決定,“給他們帶毛的,收拾幹淨的咱自己留著吃,這已經算咱吃虧了。”


    三人都笑出了聲,沒想到他們這個侄女\/妹妹還挺護食。


    文成斌搶話,“行,二哥保準收拾得幹幹淨淨,讓大家吃得放心,吃的安心和開心,你就別惱了。”


    他不怕死地還補充一句,“妹妹,那個帶花環的可不能孝敬出去,別拿錯了。”


    三叔不知道啥花環不花環的,“什麽花環?咋迴事啊?”


    文成斌來了精神,手下活計不停,一張嘴嘚啵嘚啵,“哎呀,看我,忘了給你們說說妹妹的豐功偉績了”。


    文啟康饒有興致地催促,“快說說,讓我也樂一樂。”


    文成家劍也豎起耳朵聽著。


    然後,文成斌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洋洋灑灑,長篇大論,添油加醋,說了一迴書。


    就一把石頭誤打一隻野雞的事情,被他說的跌宕起伏,抑揚頓挫。


    一件平平淡淡的事,經他的嘴加工後讓人聽著倍感有趣還很勵誌。


    文雯發現二哥很善於忽悠人。


    要不是知道這是她自己的親身經曆,她都要相信二哥的胡說八道了。


    不了解經過的人,估計會悟出這個故事的主題是鼓勵大家,勤能補拙。


    文成劍耳朵聽著二弟的口如懸河,嘴裏的主角還是自己的親妹妹。


    雖然聽起來有趣心裏卻一陣心疼,扭頭安慰道:“妹妹,迴頭大哥帶著你練,保準一扔一個準。”


    說完撩了一捧水澆到文成斌麵前,“就差你麵前這點了,快點,家裏人等著呢。”


    文成斌接過話茬,“是是,不能讓大家望眼欲穿。”


    很快,四人收拾妥當。


    大刀闊斧地往樹林外麵走去。


    文啟康走在前麵,背著一包袱水果,左手提著一隻兔子。


    包袱裏杏子居多,零星幾個酸澀的小蘋果。


    那些大個脆甜的水果鐵定要藏起來,怎可拱手送人,自家人吃不香嗎。


    這是文雯的原話,博得大家一致讚同。


    手上的兔子個頭中等,不瘦也不肥,耳朵還在一抽一抽,顯然還沒死透。


    文雯和三叔並排走著,她懷裏抱著捆三色藤,其實也沒幾根,折疊捆起來就顯得很多。


    兩人邊走邊閑聊。


    文成劍和文成斌走在兩人後麵。


    文成劍腰上綁著四隻野雞,左手提著兩隻兔子,右手還夾著一捆枯樹枝。


    有個別的野雞翅膀還在煽動,腿腳還在掙紮,估計也是吊著一口氣。


    旁邊的文成劍就比較顯眼包。


    腰上綁著兩隻野雞,胸前一個斜挎兜兜著花環公雞,左手提著捆三色藤,右手夾著捆枯樹枝。


    這個斜挎兜比較有特色,是用三色藤編織而成。


    文雯怎麽反對都沒用,其餘三人都堅持必須這麽整。


    文成劍還沾沾自喜,“爭取讓祖父祖母他們眼前一亮,最好一眼就能注意到這隻有著曆史意義的野雞。然後我就可以給他們來一段你的豐功偉績,哈哈哈......”


    文雯反對無效。


    心裏更加肯定,中二少年的腦洞不可理喻。


    幾人腳步加快往外走,走著走著,漸漸遇到其他犯人。


    每人手裏多少都有收獲。


    雙方眼神警惕,互不幹涉,錯步走遠。


    眼看著天色漸晚,外出覓食的幾人終於出現在文家人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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