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這種情況,也在你的計劃之內嗎?妮可小姐。”白羽麵無表情的同安比一起坐在拘留室的板凳上,隔著鐵欄杆看著治安官鎖好門離開之後。才平靜的開口質問,被關在隔壁牢房裏的妮可與比利。


    “給我的委托中可沒有陪您唱鐵窗淚這一項服務。還有安比小姐,我也不賣身,可以不要再摸我的頭了嗎?”


    被點名的安比神情自然卻帶著幾分不舍的,從白羽雪白挺翹卻柔軟發絲中收迴了自己的手。


    “內個……這個……


    哎呀~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嘛~這絕對是意外,意外!”妮可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對麵白羽如同實質般譴責的目光。


    “這個事也不能全怪妮可老大!誰能想到那個「繩匠」居然這麽不講規矩,自己一個「繩匠」還敢報警!!”比利雙手抓著牢房的欄杆,機械聲音中滿是忿忿不平。


    白羽看著麵前的場景,不由陷入沉思。他到底是怎麽淪落到如今這般境地的?


    老話說人生有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一起坐過牢。一起嫖過娼。”


    而如今白羽萬陰錯陽差的情況下,與狡兔屋的三位已經勉強算是達到了「三大鐵」。


    第一「鐵」,空洞裏同生共死的戰鬥過。這個白羽可以是認了的。


    而之後的這兩大「鐵」白羽是萬分拒絕的。


    雖然白羽沒上過學,是條九漏魚。可他從來都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


    如今穿越被迫成為黑戶之後,他先是解鎖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非法走私管製物品」(以太結晶)的行為,現在又因為「敲詐勒索」的指控被治安局拘留。


    (能量)錢沒賺到多少,「鐵飯碗」眼看著就要端上了。


    這就是穿越者的不凡嗎?日子過得可真是太精彩了吧!(棒讀)


    要想講清楚他們為何會落到現在的局麵,時間還得先推迴今天早上,從妮可的委托說起。


    就像白羽之前說的那樣,無論那個「繩匠」藏在哪裏,隻要他還會上網。那他就逃脫不了芙芙的追蹤。


    畢竟別人口中說‘順著網線到你家’隻是一句戲言。而芙芙確是可以真的順著網線到人家裏去。


    通過繩網的交易記錄,芙芙萬分輕鬆的順著賬號直接定位了坑害狡兔屋的「繩匠」現在的位置。


    於是一大清早,休息充分的狡兔屋三人就帶上指路的白羽前去踢門討債。


    當時屋內慘叫連連,被抓住的繩匠還想狡辯,但妮可「法官」直接判以他身體上的極刑,正義的圈踢!與他錢包裏的丁尼極刑!沒收全部資產!


    當時的場麵之殘忍,讓自語良善的白羽不忍直視,但為了委托費也沒辦法就此離開,便隻能在門口看天,順便望風。


    然後……


    然後,他們就被治安局的警車包圍了。


    剛到手的報酬,變成了「贓款」罪證。在律師到來前被迫沉默。


    「繩匠」報警,這一手玩的確實挺漂亮。


    妮可拿不出欠條,那就是敲詐勒索。要是舉報「繩匠」,他們自己怕是也要被拉下水。


    一時陷入兩難境地的四人又不能罪加一等的襲警,就隻能乖乖跟著迴了治安局。等妮可找人來撈他們了。


    “無妄之災。”安比歪歪頭,看著對麵長籲短歎的妮可與比利,又轉頭看向身邊雙手抱胸,靠著牆壁閉目養神的白羽。嘴裏忽然蹦出這麽一句,也不知道具體在說事,還是在說,本來隻打算給地址並不想去,卻被妮可用當場結清委托費用,給誆去的白羽。


    “確實,無妄之災。”白羽歎氣,煩惱的想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這事是狡兔屋引起的,和白羽小哥關係不大。你就如實和治安官們講清楚就行。


    單純的尋人帶路,再加上你的年紀,隻要打個電話讓監護人來接,你馬上就可以出去了。”比利看著因為核對身份而露出麵容的白羽,不自覺的用上哄孩子的語氣安慰道。


    隻是昨天還神秘的「烏鴉」先生,今天就變成了一位十幾歲的少年。如此落差讓人一時拿不準對白羽的態度。


    反正昨天的安比可不會去摸「烏鴉」先生的頭。


    “……要是沒有監護人呢?”


    “啊?!沒有監護人,怎麽可能!?你現在的年紀,哪怕沒有長輩,也該有負責照顧你生活的……”


    “比利!!!”妮可一個肘擊,將比利還沒說完的話給打迴肚子裏。“……沒事,白羽小哥。沒有監護人,你就多等一會和我們一塊出去。


    別怕啊!我已經打電話叫人來撈咱們了。不會有不好的影響的。”妮可臉上掛著笑容,一邊揉著撞疼的胳膊一邊說著。


    “治安局隻要不深究我們的行為,事情就非常好解決。


    對於「繩匠」與「盜洞客」的恩怨,隻要不鬧出人命。


    治安局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管的。”安比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和他解釋治安局裏的「潛規則」。


    “很熟悉?”白羽挑眉。


    “嗯,常來。”安比點頭。撈人和被撈都很熟。


    在空洞裏出入的,誰沒被治安局抓過。隻是分有‘正經理由’,一般都是空洞調查協會的任務,和沒有‘正經理由’的「繩網」委托而已。


    「大家」都很熟。


    聽完這些的白羽倒是安心了不少,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因為自己的未成年身份,被強行送到福利機構去。


    畢竟他的居民身份證明還是臨時的。


    監護人,這確實是個急需解決的問題。蘇珊也不止一次跟他提過這個事情了。


    如果按照治安局的製度,白羽其實早就應該到福利機構報到的。


    隻是從蘇珊頭一次見麵,就帶著白羽市區飆車的行為,就知道她並不是那種特別守規矩的人。


    這才讓白羽一直拖到了現在,連治安局的迴訪調查,都是蘇珊幫忙直接糊弄過去的。


    陷入沉思的白羽並沒有注意到,身邊安靜下來的三人,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互相擠眉弄眼用目光交流。


    「好小的孩子!現在的空洞調查協會要求已經這麽低了嗎?孩子也要!?雇傭童工是違法的吧?!」比利雙手連比帶劃的表達著自己的震驚。


    妮可悄悄踹了比利一腳,眨巴著她的大眼睛迴複道:「笨蛋!這孩子一看就是個【黑戶】。一定是自己偷偷在「繩網」做任務的。


    或許他的同伴不方便露麵,才讓這麽小的孩子出入空洞。


    你可別亂講話了!知道了嗎?!」


    安比安靜的看著對麵演默劇的二人默不作聲,看表情好像是在凝重的思考。但熟悉安比的同伴一眼就能發現,其實她隻是在發呆。


    “白羽。出來吧,你的監護人來了。”一位治安官帶著蘇珊和一個穿著白羽同款灰色舊外套的白發小姑娘出現在白羽的麵前。


    “什麽!?!”白羽震驚的抬頭,看到蘇珊時非常意外,但看到她身邊的小姑娘那就不是意外而是震驚了!!“芙芙!?!”


    “小白!嗚嗚~”留著白色短發的少女,撲到欄杆前麵衝白羽伸出手。


    眼前的女孩擁有一雙明亮清澈的純金色的眼睛,隻是在瞳孔深處,微不可察的數據流光在不停運轉。


    她頭上別著「145」數字藝術造型的金屬發夾。但除此之外,無論是臉蛋還是發型,都是隔壁劇場中,短發【芙寧娜】的三次元翻版!


    這眼熟的造型和頭上明顯的數字,自然讓白羽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人到底是誰。


    “芙芙,你怎麽會?!”雖然芙芙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腦海中與白羽交流了。但他早已習慣芙芙在他與外人相處時,他隻要不主動在腦海中詢問,芙芙就會保持沉默,防止他分心走神的行為。


    更重要的是,白羽沒想過身為他的係統的芙芙居然可以在現實中現身!?


    “我很擔心你,但我也不知道應該找誰才能將你接出來。就隻好自己去找蘇珊了。”芙芙拉著白羽的手,小聲的解釋道。


    “你倒是一次又一次給我驚喜啊!”站在他們身邊看著他們兩個的蘇珊,掃了一圈打量她的狡兔屋三人,彎腰掐住白羽的臉蛋使勁揉了起來。


    “先不說你怎麽把自己送進治安局的,小芙芙的事,你是藏的真嚴實啊!一點口風都不漏,厲害了我的小少年。”


    “鹹鬆……熟(先鬆手)!”白羽在蘇珊手底下掙紮著。蒼白的肌膚讓人揉搓的泛起漂亮的粉紅色。


    “請鬆手,小白的皮膚不能用力揉!!”芙芙眼含淚珠,小力的拽著蘇珊的手腕,慌張的把白羽早就不是血肉之軀的事拋之腦後。


    “啊!抱歉。”蘇珊看著和她不太熟的小姑娘急得要哭出來的樣子,趕緊鬆開了手。“我不知道這件事,以後都不會這樣了。對不起。”


    “沒事,是我沒有說過。芙芙你也別急,我現在的情況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不是很清楚嗎?”白羽任由芙芙暗自降低的冰涼手掌捧著他泛紅的臉頰。抬手摸了摸芙芙蓬鬆柔軟的頭頂。


    “這裏可不是你們嘮家常的地方。


    跟我去把手續辦完,你們再出去聊天。”治安官先生拍了拍手,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至於,裏麵那三個。你們的人已經打過電話,說晚些時候能過來接你們出去。安心待著吧!”


    “好的,麻煩您了!我們會乖乖待著的。內個,您看能不能再讓我們和這孩子單獨說兩句告別的話?”妮可立馬笑容燦爛的點頭應聲,然後麵露羞澀的輕聲問道。


    “這不符合規矩……不過算了,反正你們一會就出去了。別搞事啊!不然我可記住你們幾個了!


    蘇珊,規矩你都懂,自己看著點。”治安官看了看身穿製服的同事蘇珊,又打量了一下兩個手拉手的孩子。不耐煩的提醒了兩句,還是轉身離開了這裏。


    “你好,我是妮可。抱歉,今天的事是我們連累了白羽小哥。”妮可靠緊欄杆,努力衝蘇珊伸出了手。“我們是做委托去收尾款而已,白羽小哥隻是幫我們帶個路。


    真沒想到那個混蛋不但賴賬還報警誣陷我們敲詐!把白羽小哥也給牽連進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是啊!是啊!今天的事和白羽小兄弟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我們狡兔屋與委托人的事。白羽小兄弟可是好孩子,您千萬別誤會錯怪了他!當然我們也是正經的萬事屋,有營業執照的!我們可真沒帶著孩子幹壞事!”比利也緊忙走過來幫妮可一同解釋道。


    “白羽他昨天幫了我們大忙,今天也是被我們請求,說要給他酬勞,他才會與我們一起去找人的。”另外一邊的安比也站起來走到欄杆旁邊,對這位看起來是白羽監護人的治安官小姐,聲音平緩卻鄭重的說道。


    蘇珊叉著腰打量了神色緊張,生怕她會因此事責罵白羽的三人,嚴肅擔憂的心才放鬆了下來。她微笑著迴握住妮可伸出來的手。


    “幾位不用如此緊張。白羽是什麽樣的孩子,我自然清楚。


    也謝謝幾位的關心,我的同事也說了這隻是一場「誤會」。我自然不會因為這件小小的「誤會」而責怪白羽。”蘇珊說完便鬆開妮可的手,走到白羽二人身邊伸手攬住兩個孩子的肩膀。


    “我今天生氣的隻是,你把我說的話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遇上了困難都不想著告訴我。


    如果不是芙芙這個孩子來找我。你是不是又打算自己扛?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蘇珊說著,眼中不由露出黯然悲傷的神色。


    “不是的!我隻是不想麻煩你,本來我們多待一會也就能出去了。讓你拋下工作來接我,實在是沒有必要。”白羽抬手拽住蘇珊的袖子,著急的解釋道。


    “那你以後遇到麻煩還會瞞著我嗎?”蘇珊垂下頭,悄悄把人更往懷裏圈了些。


    “不會了!以後要是再遇麻煩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而擔心蘇珊真的難過的白羽自然沒有發現大人的小動作。而察覺到了的芙芙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來。也就是這樣一時間的猶豫不決,白羽這單純的孩子便掉進了壞心眼大人的坑了。


    “那今天晚上你們跟我一起迴家,也沒問題吧!”蘇珊徹底抱住兩個孩子,語氣中是不允許反駁的霸道。“關於芙芙的事,你還欠我很多解釋。”


    “沒,沒問題。我們今天就打擾了。蘇珊你先放開我,我不是小孩子了。請不要隨意的摟摟抱抱!”白羽漲紅著臉,按住蘇珊的肩膀焦急的往外推她,他實在不習慣與年輕異性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哪怕白羽現在的外表是個小少年,可他自己清楚,本質上他是個早就成年的男性。


    怎麽能仗著他人不知情和對年幼者的喜愛之情,就做出隨意與異性親近這樣猥瑣的事。


    被捏臉蛋和被摸頭能算作親昵而又不親密的友善行為。但擁抱什麽的就有占便宜的意思了。


    “說好了哦~可不能反悔。”蘇珊立刻高興了起來。“抱歉失禮了,妮可小姐,安比小姐和比利先生。


    我們就先走一步,改日再見了。”


    “沒事沒事!再見!


    白羽小哥,答應的報酬一定不會少你一分的!等我們解決了這個事,再和你聯係。芙芙小妹妹你好!你就是白羽小哥說的那個「同伴」吧!我們之後在網上再聊。拜拜~”妮可蹲下,雙眼放光的看著柔弱漂亮的小姑娘,夾著嗓子甜膩又熱情的說道。


    “嗯,你好,妮可小姐。我們迴頭手機聯係。”芙芙退後半步躲進白羽身後,怯生生的點頭。


    “妮可老大……”比利也蹲下在妮可耳邊小聲的說道:“你收斂一點!看著人家小姑娘,口水都要就出來了!”


    “再見,白羽。再見,芙芙。再見治安官小姐。”現在狡兔屋隻有一向表情冷淡的安比,看著還是一如往常一樣可靠。


    “迴頭見。”白羽點頭,他明白妮可她們的意思。「繩網」上的生意確實不能當著蘇珊的麵說,畢竟他進出空洞的事,更加不能讓蘇珊知道。


    而且現在光是解釋芙芙就很讓人頭疼了。


    穿越而來的兩個月裏,白羽說的謊話簡直要比以前二十多年的總數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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