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他娘的誰吃了豹子膽了,鐵甲都敢折騰?”


    李堅繼續撓頭,“曹國公,這事你得幫我!”


    “我幫不您!”李景隆側身道,“這事,您多餘告訴我!您直接給皇上寫折子就行了,跟我說什麽?我怎麽幫?”


    “你想想辦法!”李堅又道。


    “沒辦法....”


    “我算是你姑父!”


    “我姑父多了去了!”


    李景隆呲噠李堅好幾句,突然腦筋一轉,“等會,駙馬爺!您說您這是第一次查府庫?”


    “嗯!”


    李堅垂頭喪氣,“第一次查,就查出個大窟窿來!”


    “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府庫裏對不上賬的東西,多了去了!”


    李景隆歎口氣,而後頓了頓,“您...上一任是誰呀?”


    “吉安侯陸仲亨!”


    “嘶....”


    李景隆倒吸一口冷氣,也開始撓著後腦勺。


    怪不得李堅上任之後,不查府庫,原來前任是大明朝開國軍侯。


    “等會!”


    突然,李景隆心中暗中想道。


    “曆史上陸仲亨不就是胡惟庸的餘黨嗎?”


    “嘶.....”


    刹那間,李景隆意識到這事遠沒有這麽簡單。


    “我他媽出門沒看黃曆?”


    他心中繼續暗道,“我這是又卷進什麽事了?”


    “曹國公!”


    就這時,李堅突然拉住李景隆的手,“你得幫我!幫我在皇上和太子爺麵前分說.....”


    “你媽的,你自己不跟你老丈人跟你大舅子說,你讓我說什麽?”


    李景隆心中大罵,但也就是罵而已。


    這事他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就要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然的話,他在老朱和小朱那,也沒法交代。


    “駙馬爺!”


    李景隆正色道,“當務之急,不是說丟甲的事兒,而是要知道....”說著,他咬牙繼續道,“到底還丟了什麽?而且還要知道,這甲到底是什麽時候丟的!”


    “走!”


    李堅蹭的起身,“繼續查去!”


    ~~


    咯咯咯....


    雄雞一唱,天下將白。


    鳳陽中都留守司衙門,李景隆和李堅,兩個人麵色慘白,四個眼珠子通紅,靜靜地坐在椅當中。


    被李景隆說這裏,丟的何止是鐵甲?


    另有軍弩十九張,火藥二百三十斤,消失不見了!


    不是從賬冊上消失不見,而是從府庫中消失不見。


    “要了血命了!”


    過了許久,李堅才顫抖著開口,“真他媽要了血命了!”


    “怪不得....”李景隆低聲道。


    李堅抬頭,“怪不得什麽?”


    “沒事!”李景隆無力的擺擺手。


    沒說完的話,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怪不得他從京師中出發,在三千營中挑人的時候,徐達跟他說,帶上火槍。


    老頭是擔心,這邊真查出什麽事兒來了,一旦他這個年輕人處理不好,萬一有人要魚死網破...沒有趁手的家夥怎麽行?


    “您覺得,涉及多少人?”李景隆問道。


    李堅大手狠狠的搓著臉,“現在看來,管庫千戶以下,二百五十二名兵丁......都有嫌疑!”


    “這個白癡!”


    李景隆心中直接突破大罵。


    “老爺子怎麽選了你當姑爺子呢?怎麽還偏對你信任有加呢?我問你涉及多少人,問的是那些兵嗎?”


    “老子要問的,是你覺得這事牽扯到誰?”


    “等會!”


    李景隆心中突然又是一動,繼續暗道,“你糊塗,老爺子那邊可不糊塗呀.....莫非?”


    “我調兵去!”


    就見李堅突的起身。


    “幹啥?”李景隆不解。


    “把管庫的那些人都逮起來!”


    “您先坐下吧!”


    李景隆又氣又急,拉著李堅坐下,低聲道,“咱倆查庫這事,目前隻有幾個人知道!知道的人,如今都讓你的親兵給扣下了。”


    “你再調兵進來,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


    “那咋整?”李堅眼珠子通紅,“還瞞著?”


    “蠢到家了!”


    李景隆心中暗罵一句,卻不得不耐著性子,低聲道,“現在知道的人少,知道的人又被你的親兵扣著呢,你大可也悄無聲息的來!”


    李堅神色微動,“你說,你鬼主意多!”


    “我....”


    李景隆忍住罵人的衝動,繼續道,“我這邊帶人迴京,您這邊先扣著知道咱們查庫的人,然後正常的人員調動!”


    “調心腹來進城,管理府庫......”


    “表麵上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盡量的安撫人心。”


    “等京城的聖旨一來,你再該抓誰就抓誰!”


    啪!


    李堅一拍大腿,“就這麽辦!”


    說著,湊近些繼續道,“那.....你得在老爺子和太子爺那,給我說好話!”


    李景隆徹底無語,再也忍不住,大聲道,“你怕啥,你老丈杆子還真能宰了你呀?”


    李堅一縮脖,“老爺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這就快馬迴京!”


    李景隆不理會他,站起身來,“這幾日,駙馬爺您就坐鎮鳳陽府中吧!別再出亂子了!”


    “這個我省得!”


    李堅也起身道,“正如你說的,不能鬧的滿城風雨,這鳳陽城裏說不定還有什麽事呢!”


    說著,又急匆匆的說道,“你迴去之後給我媳婦帶個信兒....”


    “啊?”


    李景隆詫異道,“啥事!”


    “讓他趕緊進宮!”


    李堅跺腳道,“帶我兒子也進宮去,給老爺子包餃子洗衣裳......讓我兒子給老爺子背唐詩!鋤禾日當午......”


    “我呸!你兒子大舌啷嘰的....”


    李景隆心中大罵,“瞅你那熊樣!老爺子要想怪罪你,你兒子就算是李白都他媽沒用!”


    心中想著,他大步流星朝外走。


    “過了年就是洪武十八年了....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呀!”


    “媽的,讓我消消停停過個年吧!”


    ~


    “老漢我就想消消停停,在家過個年!”


    與此同時,京師魏國公中,徐達麵對李存義送來的帖子,不苟言笑。


    說來也是奇怪,鳳陽那邊的風雪停了,可是京師這邊卻是越下越大。


    “公爺,家兄說,你們都是幾十年的老夥計了...”


    李存義站在徐達對麵,微微躬身,捧著請帖繼續笑道,“而且今年,在京師的軍侯很多。家兄說,你們老夥計們多少年都沒這麽全過了。”


    “就按照淮西的老規矩,他這個歲數大的從臘月開始擺流水席,請大夥吃飯!”


    “您魏國公務必賞臉....”


    “老漢我都說了,在家過年!人多太鬧...”


    徐達擺擺手,“再說我這身子骨也不成了,不像你哥哥,七十了還能納妾呢!我現在上炕都費勁...”


    “那...?”


    李存義看著手中的帖子,為難起來。


    “其實家兄的壽辰也是臘月裏的,也是想著您們大夥湊在....”


    “你哥哥的壽辰,老漢我一定有禮送到!”


    徐達打斷對方,“但是吃酒嘛,老漢我就不去了!”


    說著,忽擺手道,“哎呀,老漢我這瞌睡說來就來了......”


    不等李存義在說話,邊上的管家已是上前,對李存義道,“大人,您這邊請!”


    風雪紛紛....


    出了魏國公府,李存義隻覺得心中,好似比冰雪還涼。


    徐達是擺明了,要跟他們李家拉開距離。


    前些年徐達隻要在京,臘月時李家的流水席也是必去的。可突然之間,魏國公好似換了個人似的,開始對他們李家疏遠了。


    “你也是個勢利眼!”


    李存義迴望魏國公府,心中罵道,“看我大哥老了不頂用了是吧?”


    想著,有些氣急敗壞的上了馬車。


    邊上一名管家快步走來,“二爺,延安侯平涼侯家的帖子都送到了,二位侯爺說了,開席的那天準到!”


    “嗯!去信國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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