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隸洛陽,大漢帝都。


    高陽烈烈,殿門金頂,琉璃重簷,朱漆同基,光芒揮灑。


    金黃色的琉璃簷殿,折射明光,顯得格外輝煌。


    長樂寢宮,大殿內裝飾奢華,美人妖嬈,身披薄紗,舞姿曼妙。


    漢帝劉宏,流連於美人花海中,縱享嬌軀優柔。


    “踏踏!”正當漢帝縱情歡愉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陛下,北方急報!”


    “陛下,急報!”


    來人似乎見慣了這等場景,他來到近前,目不斜視,低首以待。


    “唿!”漢帝精神一陣抖擻後,積蓄已久的壓力盡泄,心中一陣放鬆。


    雖然黃天被壓了下去,但壓在劉宏身上的重擔,卻沒有絲毫減輕,反而愈加沉重。


    黃巾初平,李屠夫窮兵黷武,拒不入京。


    大漢各地亂匪如牛毛,諸侯武裝做大,朝廷人心思異,其中種種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種情況下,漢帝也需要通過美人,來發泄心中繼續的壓力。


    他不是李屠夫,沒有那麽冷酷,和頑強的韌性,召些鶯鶯燕燕無可厚非。


    劉宏威嚴的目光,掃過一眾妖嬈美人,有些索然無味道:“爾等都下去吧!”


    嘩啦啦,金口玉言,宮女們不敢停留,迅速告退...


    待鶯燕們離開後,漢帝才轉過身來:“何時如此急躁!”


    “迴陛下,是北方急報...”


    張忠好似早有預料,直接將手中信函呈上:“河套並州雖亂,但很快便被李屠夫派兵鎮壓,遠沒有達到預估的期望...”


    “而且,李屠夫借著鎮壓叛亂的名義,將長城防線主力撤入後方,似乎有意縱容胡人聯軍入關的意思...”


    “什麽!”劉宏猛然驚起,原本發泄一空的壓力瞬間又從心底湧了上來。


    他奪過信函一目十行,繼而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道:“他怎麽能,怎麽敢,怎麽做的出....”


    “如此枉顧大義,枉顧人子,他就不怕遺臭萬年嗎....”


    劉宏在了解事件過程後,怒氣勃發,即使斬了李信十族,然後將其剝皮抽筋,也難解心頭之恨!


    四百年的仁和思想,怎麽能教導出李屠夫這種,自私自利,且毫無底線的惡匪。


    朝廷與李屠夫的戰爭,說到底還是中原內部之間的事,其中勝負皆無可厚非。


    但對方卻明目張膽的引胡人南下,想要重演高祖當年之恥,這如何不讓漢帝寒心。


    若鮮卑人,真趁此機會,越過長城,飲馬黃河。


    那大漢的北伐事業,可能直接不了了之,甚至還會被胡人倒逼遷都也不無可能。


    這可不是開玩笑,以大漢目前的情況,直麵胡人百萬聯軍,也隻能暫避鋒芒。


    如今北方關外,百萬可能有些誇張,但根據以往情報。


    外加遼東諸胡,和西域諸國,此次百族會盟,南下大軍中,七八十萬人應該還是有的。


    若是再加上其中的戰馬,和雜七雜八的林胡野人,弄出個百萬聲勢,根本不誇張...


    “砰!”劉宏怒火憋屈,也隻能無能狂怒:“早知道當初就該找機會,滅了這廝,更不該放其北上...”


    “若不然也不會弄成現在這般棘手,甚至如今更是.....”


    “陛下,氣大傷身!”常侍張讓,不著痕跡的上前。


    他揮了揮手示意張忠退下,而後出言安慰道:“陛下,李屠夫賊匪出身,暴虐成性,眼中更無絲毫仁德大義...”


    “其人做出何種惡毒之事,都在情理之中,何必為其置氣傷身,不值得...”


    張讓見漢帝神色緩和,繼續安慰道:“且胡人無德,此番即使占據北方,也不得長久...”


    “相反若是讓李屠夫坐穩並州,占據黃河以北,那才是真正的禍患...”


    “此番李屠夫縱容胡人入關,失去北方民心,和百姓支持,便是一條落魄的野狗,到時反掌可滅....”


    “唉!”漢帝搖了搖頭,歎氣道:“朕也知其中道理,隻是一想到胡人南下,朕心中實在難以平靜...”


    “若此番,果真讓胡人越過長城,飲馬黃河,國朝恐怕會再度上演,百年之恥...”


    “黃河...黃河...朕的黃河啊...”


    劉宏仰天長歎,仿佛看到了北方戰場,看到了胡人百萬鐵騎南下,甚至越過黃河的場景...


    自古以來,占據黃河地區的政權,無論是在地利上,還是在局勢戰略。


    又或者是虛無縹緲的氣運上,天然便碾壓南方,乃至碾壓中下遊的中原地區...


    這一點在過往的曆史長河中,早已有所體現,若漢朝果真失了黃河以北的控製權。


    到時不但要麵臨地理上的劣勢,同樣也要麵對戰略上的被動,甚至比當年高祖的境遇還要慘淡。


    高祖時期,天下初平,百姓塗炭,民生不濟,但軍事強盛。


    而今國朝,同樣是天下初定,民眾流離,秩序紊亂。


    高祖時期麵臨的,是統一了草原的匈奴冒頓。


    劉宏要麵對的,同樣是統一了大漠的霸主鮮卑,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處。


    而且一代雄主檀石槐,逝世不過三四年的時間。


    鮮卑雖然內裏不穩有離心之象,但目前還保持著表麵上的和平。


    和連尚且能舉旗,合百萬之兵,從此表麵觀之,依然是一個與漢庭旗鼓相當,甚至強大的對手。


    驀然迴首,漢帝才發現,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出兵北伐,可能真的錯了。


    他們低估了夏軍的實力,低估了李屠夫的韌性,也低估了河套的戰爭潛力...


    甚至他們還高估了對方的底線,高估了屠夫的道德水平。


    如今的形勢是,即使消滅了李屠夫,恐怕局勢也不會有所好轉。


    甚至可能還要麵臨一個比夏軍,更加難對付,更加兇殘的鮮卑胡庭,其中轉變,讓人猝不及防


    因為李屠夫雖然殘暴,但多少還存有點人性,從其起兵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過屠城泄憤的事...


    但鮮卑胡種,可就不同了,若真讓對方鐵蹄南下,到時候可不管你是世家大族,還是皇權貴胄,都要做兩腳羊...


    漢帝心中煩躁,隻能將思緒轉移到其他地方:“讓父,各路大軍,北伐進展如何?”


    “能不能趕在胡人南下之前,打進並州,摧毀李屠夫的夏軍....”


    “陛下!”張讓沉默片刻,低聲解釋道:“陛下,七路北伐,雖然勢眾,但人心思異...”


    “無論是前將軍董卓、還是虞侯孫雍、又或者是北地丁原、遼東公孫度人等,皆在城關下裹足不前...”


    說到這裏,張讓頓了頓道:“諸路大軍中,隻有冀州刺史王芬,與幽州牧劉虞兩路,攻城拔寨有所建功...”


    “是以,奴婢認為,想要破敵,關鍵還是在幽冀二州....”


    “可恨呐!”劉宏長歎一聲,心中無奈,隻得恨聲道:“給各路將軍發函,率先攻入並州者為王,先入晉陽者封國,...”


    “此番,隻要滅了李屠夫,裂土封疆,王侯屬國,皆不吝嗇...”


    此時的漢帝,已經認識到,單靠王芬的中央軍,和劉虞的幽州軍,已然不足以平滅李屠夫...


    是以,為了調動董卓丁原等地方諸侯的積極性,漢帝又下了重諾,許了兩個王爵和邦國的位置...


    至於說,真的滅掉夏軍之後,會不會培養出,另一個李屠夫...


    對此,以後的事,誰又說的準呢,先把餅畫好再說...


    畢竟,皇權能夠賜予,同樣有權收迴...


    這封賞與否,最終的解釋權,在皇帝手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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