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滾滾熱浪席卷大地,斑駁的光點透過密林灑下,山野動物躲在陰涼處殘喘。


    一處丘陵上四道身影跪伏在地,悲傷泣淚,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阿東蜷縮著身軀,死死的將頭埋在地上,心中愧疚哽咽道:“子義...我...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我…嗚…該死啊…”他聲音嘶啞,說到傷心處便趴在地上嚎啕痛哭!


    這四人正是太史慈一行,他們雖然逃了出來,但是同伴也相繼遇害,逃出來的不足掌數,有兩人因為傷勢過重沒能挺過來也...


    太史慈垂淚,但是他卻拚命的忍著不讓人看見,因為他是兄弟們的主心骨,不能懦弱,哪怕一絲也不能。


    衣袍染血,鮮紅的眼色在綠林中顯得異常刺眼,高大的身影靜靜立在那裏看著眼前土堆。


    等到風幹了淚痕,血汗結痂太史慈才嘶聲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可是那賊軍勢眾,我等勢單力薄何時才能報仇!”


    有僥幸存活的同伴抬頭,他語氣沉重雙目迷茫,想到那群裝備精良的賊軍,其人數至少十萬眾,內心便沉入穀底深感無力。


    太史慈心中含恨:“不,伏擊我們的不是賊軍,是官兵!”


    “他們所用武器也是朝廷統一的製式裝備,風格與先前的賊軍完全不同。”


    他曾經在北海接觸過官軍,南行的途中也遇見過各部地方武裝,是賊是兵他能大致分辨出來。


    更何況那將領武藝高強,自稱漢軍都尉,想來必是官兵無疑。


    他折劍仰天:“殺親之仇不共戴天,去找先前那夥賊軍,若能報大仇,縱使投賊也在所不惜…”


    唿唿,北風唿嘯,最後看了眼身前的小土堆。


    他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九個響頭後,毅然轉身,帶著僅剩的三名兄弟離開...


    ......


    與此同時,李信的大軍也啟程開拔,離開村寨繼續行軍。


    八千鐵騎,加上十萬步卒後勤,隊伍浩浩蕩蕩上路了。


    “報,太史慈求見!”正行間,一名賊軍快速來報。


    “哦!”李信迴首意味深長看了眼身側的逢紀,後者連忙做低眉狀。


    “讓他過來吧。”李信示意大軍繼續前行,自身則帶著眾親衛在官道旁避暑。


    不多時,便看到一身狼狽的太史慈,帶著兄弟風塵樸樸趕來。


    李信上下打量,不解道:“子義既去,何故複返?”


    “身負血仇,不得不返!”太史慈抹了把臉,將先前遭遇道出。


    說到深處,這名堅強的青年,心中更是悲痛至極,推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


    他紅著眼睛,懇求道:“若大帥助吾報得此仇,此生,願當牛做馬,以為驅策...”


    “我亦知官軍可恨,隻是未想子義這等壯士,也受官兵荼毒,世道艱難,貧苦百姓還有何活路。”


    李信搖頭感歎,旋即吩咐道:“彭脫,你帶三百騎於子義一起取那陳剛狗頭,以祭奠無辜者在天之靈。”


    “諾,”彭脫領命,帶著兩百狼騎離開,太史慈亦隨,他要手刃仇敵。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李信給他們各配三匹戰馬,為的就是可以輪換騎乘,不給陳剛等人遊走機會。


    這是效仿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戰術,對付夥連馬鐵都沒配備半吊子騎兵,純屬牛刀殺雞。


    “駕駕駕!”狼騎如風,在官道上疾馳。


    而遠遠吊在大軍身後監視賊軍動向的陳剛等人也得到了消息!


    “撤,莫做糾纏!”陳剛在部下的攙扶下翻身上馬,帶著眾人後撤。


    先前一場伏擊雖說幹掉了幾名賊軍,他卻被發狂的賊將打傷,而且那夥賊人武藝高強,以區區七八人的隊伍硬是殺了他六十多名手下,讓人心驚。


    此時賊人報複來了自然不會硬剛,大家都是騎兵誰還沒有四條腿不是。


    陳剛帶人離開後不久,一隊狼騎從此地疾馳而過!


    希率律,彭脫翻身下馬,夏日的草地有些發綠,然而新鮮的馬蹄痕跡,卻掩蓋不了。


    他朗聲道:“追,他們跑不遠!”


    狼騎兵聞言翻身換馬,繼續疾行。


    官道筆直,借著馬力優勢,不多時彭脫便看到了陳剛等人身影。


    經過一段時間的疾行,官兵馬匹已然喘著粗氣,體力不支速度也慢了下來,而身後敵人卻窮追不舍。


    一名騎兵打馬上前:“將軍,怎麽辦,敵人追上來了!”


    “趙四,你帶人斷後,其他人分開走。”


    “諾!”一名官兵領命,數十騎調轉馬頭,向著賊軍發起決死衝鋒。


    “殺賊,殺!”官兵呐喊咆哮,嘶啞的聲音激發著他們心中血氣。


    陳剛聽到呐喊,心中沉痛,不用想也知道後麵情況。


    但他知道唯有如此,才能為其他人搏得一線生機。


    “嗬,決死衝鋒?”彭脫嗤笑一聲,同時下令道:“預備!”


    狼騎腳踩馬蹬,取出身後良弓,上弦拉滿:“放,”


    “嗖嗖!”


    箭矢如飛,迎麵而來的數十名官兵瞬間中箭倒地,餘者寥寥,被狼騎一波衝鋒直接團滅。


    “陳剛休走,留下狗頭!”太史慈怒聲狂嘯,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殺親之仇不過半日,胸中戾氣正盛怎能不紅。


    “殺!”他仗著馬力優勢逐漸追了上去,手中銀槍如電,將沿途的蝦兵點殺,速度不停,直刺敵將後心。


    “欺吾太甚!”陳剛也不是軟柿子,心中怒氣橫生,反手揮槍格擋!


    “鏗鏘!”火星四濺,一擊不成,太史慈手中長槍舞動,如百鳥朝鳳般連連出擊,誓要將仇人斬殺。


    “鏗鏘鏘!”一時間兩人戰作一團,彼此奈何不得。


    陳剛武藝不凡加之經驗豐富且戰且退,看到後方部下被滅,敵軍狼騎漸進,心中危機欲裂。


    “給吾滾開!”他心中發狠,長槍疾點,不管不顧放棄防禦全力進攻,要將敵人逼退...


    太史慈眼中殺意熾盛,虎目血紅,手中鋼槍招招狠辣,死死將其纏住,同樣搏命。


    “草!”陳剛不要命,對方也不要命,這讓他心冷!


    “殺!”與此同時彭脫等人也揮舞鋼刀,趁著機會殺入戰團,要將敵人圍殺。


    “吼,”眼見落入重圍,陳剛知曉今日兇多吉少,此時也被激起了血性,槍刃橫掃。


    “噗嗤哧!”三名狼騎因為靠的太近瞬間被攔腰斬斷,鮮血魚腸子撒了一地,場麵血腥異常。


    他大開大合,手中長槍做刀,眾人一時奈何不得!


    “都退開!”彭脫大喝將一眾狼騎稟退,此時敵人發狂,戰場中除了他與那名為阿東的少年能夠靠近,也就太史慈與其勢均力敵,餘者接近不得。


    “吼!”陳剛發狂,作為袁術麾下大將,他不缺乏搏命的勇力:“來啊,爺的人頭在此,有種的來取,”


    “鏗!”他橫槍迫退眾敵,眸子充血,神情有些癲狂,身上的鎧甲也布滿了斑駁的痕跡,那是敵人的傑作。


    “殺,”好似心有靈犀,阿東與彭脫兵刃其揮向著敵人上下兩路攻去,


    “死來,”太史慈也提槍再戰。


    “鏗鏘鏘!”一時間敵我雙方混戰刀光槍影將他們身影籠罩,四濺的火星提醒著戰團的危險。


    “哧!”混戰中,一道身影被砍翻馬背,緊接著銀芒閃過,大好的頭顱衝天而起,絕代猛將戰死荒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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