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政宗沉默了許久,緩緩跪拜在源稚生的麵前。


    “抱歉!這件事情我隱瞞了你很多年。”


    “其實早在今天之前,我也一直在想著,究竟怎麽把這些告訴你。”


    “現在聖杯戰爭爆發,各種勢力紛至遝來,東京的局麵,恐怕會走向崩壞吧,說不定哪一天我這個大家長也會麵臨犧牲。若不及時向你和盤托出,這個秘密恐怕要被我帶進墳墓裏。”


    橘政宗的聲音頓了頓,緩緩抬起頭說:


    “我的真名並不是橘政宗。我是個德意誌人,名為赫爾佐格,我有一半的東瀛血統,我的母親是橘家最後的女兒橘未莎。”


    “稚生你看到的我現在的這副麵容,其實是我整容之後的結果,如果不整容,我看起來會是個地道的歐洲人。實際上在我改頭換麵之前,這張臉的主人一生曾經犯過的錯誤恐怕罄竹難書。”


    源稚生轉身,直視橘政宗的眼睛。他的瞳孔金燦燦的泛光,因即將到來的真相而微微顫動著。


    “繼續說下去……把我還有我的弟弟稚女,到底是怎麽來的,統統都說出來。”


    橘政宗一時間默然。他起身從旁邊拿過來一塊白布,抖開鋪在地麵上,又將一柄白色刀鞘的長刀扔給源稚生。自己則挺直腰杆,從懷中抽出一柄短小的懷劍,橫置前方。


    源稚生麵露訝然的接住長刀,“這是需要我為你介錯嗎?”


    橘政宗這是標準的切腹自盡和介錯儀式準備。居然做出了這種準備,看來橘政宗隱瞞的事情比他所預想的嚴重得多。


    東瀛貴族在切腹的時候會準備一把優雅的懷劍——看起來像是樣式簡約的直刀——用於切腹自盡。


    而介錯人是切腹者的助手,手持長刀站在切腹者的身後。當前麵的人一刀插入自己的腹中,介錯人就在背後揮刀砍斷他的頭顱,迅速結束切腹的痛苦。


    “我經常在想,”橘政宗的聲音平靜而沉重,“如果有一天我要切腹自盡來償還我的一生罪孽,那麽我希望稚生你會是我的介錯人。”


    “我可沒有當介錯人的喜好,讓我聽聽你的理由吧。”


    “這是個很漫長的故事,要從我的年輕時代講起。”


    橘政宗深吸一口氣,目光仿佛穿越了時空,迴到了遙遠的過去,“我出生於德意誌,16歲就從慕尼黑大學畢業,進入帝國生物研究院,沒多久就成為了那裏最年輕的基因學博士。”


    “但是後來發生了戰爭,帝國戰敗後,我成為了當時蘇聯的俘虜,被當局派到了一個遠離人世的北極圈港口。”


    “在那裏,當局新建了一座研究所並把帝國的基因庫搬遷過來,我不得不接受上麵的任務,在港口研究所繼續完成我那些帝國前同事未竟的罪惡研究。”


    “當時的我在那座港口待了許多年,研究進展卻並不順利,因為那時候的我對於龍類和混血種的知識一無所知,我母親雖然血統來自橘家,但她已經是血脈稀薄的旁支,到了我這代血統就更加稀薄,所以她從未向我透露龍族世界的隱秘。”


    “當時的我因此很無知,盡管我麵對的是一個基因庫豐富程度堪比秘黨卡塞爾學院的基地,但卻空守寶山而不知,直到那個港口被一個名為邦達列夫的男人闖入。”


    源稚生眯起眼睛,他感覺到了這個名字是關鍵,“說下去。”


    “邦達列夫自稱是個克格勃上校,也是世代守護龍族秘密的羅曼諾夫王朝末代王孫。他向我揭露了龍族世界的一切秘密,讓我知道什麽是龍類還有混血種,並告訴我,他想要借助我的基因研究,克隆出無數超級混血種,攀上世界的王座,他的話術成功勾起了我的貪欲。”


    “那時候,我也才借此機會了解到,我母親的姓氏‘橘’,還有我的胚胎庫保育艙裏麵,三枚特殊胚胎的基因源頭,影皇‘上杉越’,預示著怎樣尊貴的血統。當時我和邦達列夫的計劃,就是利用這些尊貴的血統批量打造所向無敵的軍隊。”


    “上杉……越?”


    源稚生冷不丁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他是誰?我似乎從沒聽說過他,家族的曆史也沒有記載過這個名字。”


    “因為他對於家族來說其實是恥辱,家族裏麵除了老人,恐怕沒人了解他的事情,老人也不會對後代提起。上杉越雖然是個皇,可他卻是神州、東瀛和法國的混血,成長環境也是法國,盡管成為了家族的皇,卻依舊和東瀛環境格格不入。”


    “上杉越隻在家族當了十一年的皇,就直接出逃了,他在逃走之前還把家族的神社外加大量珍貴資料燒毀一空。”


    “從那之後,上杉越就是個在家族之中永遠閉口不提的名字。我起初知道此人,也是因為他在擔任皇的期間,向曾經的第三帝國提供了基因樣本。”


    “這也是我說的那三枚特殊胚胎,編號分別是π、w、ξ的基因來源。其中π、w就是稚生和稚女你們兩個。”


    源稚生心中劇震,“所以,‘ξ’莫非就是……”


    “對,最小的那枚胚胎就是繪梨衣,她和稚生你們,是親兄妹。”


    ————


    告別夏綠蒂後,衛宮帶著繪梨衣迴到了家。前腳剛接了一通來自源稚生的電話,後腳手機又響了起來——是風間琉璃打來的。


    好家夥,你們幾個有事情都趕一塊兒的是吧!


    衛宮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進客廳。此時的外界夜色深沉,遠處的燈火在龐大無邊的黑暗中微弱的閃爍,時間已經是午夜過後的淩晨了。


    繪梨衣丟下一句說明“去洗澡”,便急急忙忙地跑開了,鮮亮的紅色長發活潑有力的甩動著。衛宮注意到她的雙手藏在袖口裏,似乎有意遮掩著什麽,也不知道腦子裏又在轉著什麽心思。


    但是比起思慮這個,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衛宮一個箭步坐到沙發上,接通了電話,催命似的手機鈴聲終於停歇。


    “風間琉璃?”


    “是我。”


    “我剛沒多久才掛斷了源稚生的電話,轉眼你就打來了……該不會也是問我英靈召喚的問題吧?”


    “‘也’?”風間琉璃從話筒傳出的聲音中夾雜一縷驚訝,“衛宮,看來哥……那個源家子果然出現召喚問題了嗎?”


    “你是說,召喚出問題了?”衛宮忽然蹙眉,直起了身子。


    “是的,我這邊召喚出來的並不是酒吞童子,而是berserker茨木童子,這麽說來,若是衛宮你所說的‘連鎖召喚’仍舊有效,不出所料……”


    “源稚生召喚的是‘渡邊綱’?”衛宮心下了然。


    怪不得源稚生突然一個急電打給自己,詢問並非源氏後人,選擇過多聖遺物的影響呢。原來他真的沒有召喚出源賴光,反而召喚出了四天王之一的渡邊綱。


    渡邊綱一出來,風間琉璃憑借鬼之血脈,就立刻召喚出了與之互為宿敵的茨木童子。


    不過比起這個更嚴重的是,源稚生居然是假的源氏族人?而且連他自己也完全被蒙在鼓裏?


    衛宮心說你們這幫家族的內幕真夠勁爆的,有的人是猛鬼眾的臥底奸細,還有的人自己就是被誰安排的假貨。


    聊了兩句,衛宮就被對方匆匆掛斷了電話——風間琉璃似乎也被這個衝擊性的事實多少影響了心情,彼此皆是談興不佳。


    “不過……這種召喚失誤,算是我的錯嗎?”


    衛宮撓了撓頭,心中有些無奈。他當初提供給源稚生的情報可是萬無一失的。即便對方提出了準備很多件聖遺物,這種前所未見的情況,他也根據經驗仔細分析後認真迴答了。


    況且,他和源稚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對方就承認了他先祖是源賴光,所以在這之後衛宮也就一直先入為主了。


    誰知道……源稚生他自己壓根不是源氏後代啊!


    思慮半天,衛宮堅決不打算扛起這個黑鍋,這不是他的錯,絕對是某位偽造源稚生身份的可疑分子的過錯!


    衛宮又步履匆匆的迴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在個人筆記本上,找到了自己曾經記錄下來的一行行信息……翻到“八姓家主”的字跡那裏,在“有內鬼”的標注新添加了一行字:


    “源氏少主是假的。”


    衛宮寫到這裏暫時停筆,仔仔細細迴憶了今日在郊外相遇夏綠蒂,然後帶著繪梨衣三人勇闖不知名的“鏡麵界”,最後打殺了一團黑泥後成功脫離、和夏綠蒂告別的全部過程。


    他又記錄下來了兩行字:


    “黑聖杯,疑似在扭曲地脈。”


    “繪梨衣行使的‘權能’,和‘死亡’有關……神,其實是‘伊邪那美’?(備注:待諾諾那邊確認)”


    然後——


    衛宮又翻開手機上的sms短信,通訊錄上的夏綠蒂大晚上的似乎還不甘寂寞,她不知何時又發來的一行留言,此時已經靜悄悄地躺在衛宮手機短信的“未讀消息”裏:


    “我問下哈,你這兒東京地界,附近有什麽比較大的教會機構嗎?小心點聖堂教會,他們應該也已經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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