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和繪梨衣兩人之間的一問一答,在這兩天之內可以說是時斷時續,但總體而言問的次數非常多,而且女孩提的有些問題還算合理,有些卻顯得不太正常。


    有時候,繪梨衣在跟著他散步到海灣碼頭的時候,會詢問這些大型集裝箱是從哪裏運過來的,但也會在某一刻突然詢問海的那邊是自由還是敵人。


    衛宮一開始還以為是繪梨衣的偶爾中二,但兩人步行到山下公園的時候,繪梨衣又開始問,為什麽一路上都沒看見布裏塔尼亞和解放戰線軍隊之間的衝突戰鬥,11區遭受的奴役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此時衛宮終於從女孩的認真態度中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繪梨衣的世界觀,並非是單純的長期監禁帶來的空白,而是一個把各類動畫片的設定腦補產生的畸形世界觀。


    看來源稚生所在的家族,為了控製好繪梨衣這件神之容器,會在保持監視和人身自由限製的同時,安排少量的娛樂,比如遊戲和動漫等等,讓繪梨衣的心理狀態保持穩定。


    然而在基礎教育缺位的情況下,繪梨衣無法得知外界基礎常識——據繪梨衣所說,她哥哥源稚生也隻是偶爾陪伴她打打遊戲,僅此而已,從來沒有對她講解外界的信息——於是繪梨衣在這一塊兒的空白,都被她所看的那些動畫片世界觀所補充了。


    這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結果。


    “也就是說,你以前一直是相信這些東西的?”


    衛宮問道,繪梨衣眨眨眼睛點點頭。


    “你之前離家出走過幾次,也是為了想要驗證這些東西存不存在,對嗎?”


    繪梨衣又像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認可,接著又在筆記本上寫了兩句話給衛宮看,“對外麵很向往,也很害怕和躊躇。所以每次都躲不過家族來的人,就失敗了。”


    “原來如此……”


    衛宮可以想象,在繪梨衣的世界觀裏麵,各種設定混雜起來的世界是多麽的混亂不安與動蕩紛亂,在這種情況下離家出走又是多麽需要鼓起勇氣的冒險者式行為。


    而能夠帶著她離開一直以來生活的城市的衛宮,又是一位麵對危險世界多麽遊刃有餘的先輩強者。跟著經驗豐富的他,一定能夠輕鬆愉快的見識到瑰麗浩繁的廣闊世界吧。


    ……但是,這些終歸是僅僅存在於小女孩腦海裏稀奇古怪的幻想。


    衛宮確實是強者,但他不是aws或者人革聯的戰士,也沒有見識過zero領導的黑色騎士團。真的想要快速建立那樣的高達組織,那非得迴到無數年前,把神代技術重新複現出來不可……


    時間在問答過程中消耗,太陽漸漸向西,朝下麵的海水之中沉沒,與那波光粼粼泛起光亮的倒影成雙成對,相向而行。


    在第二天的傍晚,衛宮站在碼頭附近,繁忙了一整天的海灣漸漸安歇、岸邊人影稀疏,成為視野之中一抹漸漸消散而去的遠景。


    他慢慢的向繪梨衣解釋了這個世界的真實模樣,從整個世界東南西北各地風土人情,到整個“裏世界”,時鍾塔之類的魔術組織,死徒與聖堂教會的仇恨廝殺,還有傳承非人血脈的混血世家,以及他們所有人一致向表麵的世俗界隱瞞神秘的原則……


    “原來外麵的世界是這個樣子的啊。”繪梨衣聽完之後,在筆記本上寫了這樣一句話。


    “是啊,”衛宮以為繪梨衣會很失望,他輕輕的撫摸繪梨衣的腦袋,後者偏小的心理年齡促使他下意識的這麽做……


    “這個世界沒有那麽多精彩和恢宏的故事,現實往往很殘酷,大家都在為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而傷害同類,甚至普通人唯有無知才能令自己幸福。如果是在遙遠時代,神明統治的過去,人類隻能卑躬屈膝活在神的掌心繈褓裏哦。”


    “現在呢?現在神明去哪裏了呀?”


    “祂們把靈長的位置交給人類,自己離開消散,迴歸神之座上了,如果繪梨衣想看的話,隻能去世界的另一側才有機會了。”


    “神明願意把世界交還給人類,神明大人很溫柔。”


    “是啊,神是愛人的。”衛宮說了一句類似基督教義而含糊不清的話,其實他沒說的是,神的“愛”是很沉重的,所以人類才要盡早擺脫神的束縛。


    繪梨衣看上去似乎沒什麽失望的,她依舊對世界充滿了向往,很多時候龐大而可疑的未知才是令她退縮的最大恐懼之源,但現在的她聽完了這個世界的隱藏一麵,開始覺得現實世界的旅程也是一場偉大而精彩紛呈的冒險……


    然而衛宮如今可沒功夫陪伴女孩繼續冒險以滿足她的天真想法,因為正巧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竟是源稚生匆匆打了個電話來。


    這位年輕少主閑話少敘、開門見山,直接道明了明日幾時幾分去往葵屋的總部執行全麵調查,衛宮想過來的話,現在源稚生就可以安排臨時的職位,屆時到點了衛宮直接過來就行。


    “好,我答應了,到時候我會過去的。”


    衛宮聊了兩句之後放下手機。


    旁邊的繪梨衣緊緊攥著筆記本看向衛宮,她聽見了話筒裏麵是哥哥源稚生的聲音,女孩原本以為是哥哥找到了他們,心裏頭一瞬間被緊張的心緒充溢。


    “放心吧,不是來抓你迴去的,明天我和你哥哥有事情一起行動一趟,沒有你的事情啦。”


    繪梨衣眸光閃動,接著她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舉起筆記本,“明天我會好好待在屋子裏,不會亂跑的。”————


    新宿區,不僅是東京的商業和娛樂中心,也是黑幫活動較為集中的區域之一。這裏有著東京最著名的紅燈區“歌舞伎町”,歌舞伎町內有上百家黑幫事務所,活躍的黑幫成員達上千人,可謂是非法犯罪交易的天堂。


    作為各種黑幫之間的來往渠道和交易所,葵屋的總部被設置在這裏真是令人毫不意外。


    “衛宮,你不是第一次前來歌舞伎町嗎?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源稚生坐在他的悍馬上,衛宮被特意邀請了過來坐到了這位源家家主旁邊的位置,此時的源稚生便略帶好奇的順嘴問了一句。


    “源桑,我剛來的時候可是被那些熱情好客的站街女差點嚇到了,現在好多了,隻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倒是你從頭到尾都很淡定啊,該不會是經常來這裏吧?”


    衛宮這一句話,差點令前座負責開車的矢吹櫻猛踩急刹車。


    “沒有,我也是第一次來!我也隻是沒把驚訝表現在臉上!”


    源稚生立刻反駁像是在說“俺也一樣!”,他雖然對於天體沙灘的各種美女很感興趣,但是來逛歌舞伎町,那是烏鴉和夜叉才會經常幹的事情。


    一行人的車隊很快行駛到葵屋門口,一個意外的充滿了和式侘寂風格的宅邸,他們作為調查團抵達的時候,葵屋的一幹人等顯然像接到了提前通知似的,恭恭敬敬的出門列隊等候。


    源稚生下車之後見到這副大陣仗,他甚至以為這是葵屋背後眾多黑幫在對蛇岐八家的公然威嚇,因為蛇岐八家平白無故的選擇向葵屋這種牽扯了無數黑幫的特殊組織下手,這會讓黑道世界產生出不小的緊張氛圍。


    “你們總部的負責人應該是葵屋大鳳,人呢?出來見我。”


    源稚生話音剛落,一個虎背熊腰滿身紋身的彪形大漢上前低頭道,“大人,我就是負責人。”


    “這對嗎?資料顯示葵屋大鳳是個體型圓潤的中年婦女,你覺得……你是葵屋大鳳?”


    彪形大漢緊張得像是要在麵頰上滴落冷汗,他正在直麵蛇岐八家的喝問,蛇岐八家就是統治黑道的影子天皇,人的名樹的影,由不得不害怕,但是他也是依靠葵屋生存,就算害怕也得頂上。


    “大鳳女士身體抱恙,前幾天就把負責人的職位轉交出手了。”


    “前幾天?”源稚生很奇怪,前幾天他還沒開始擇人準備對葵屋調查吧,有這麽巧麽?


    “帶我們進你們的資料庫,尤其是你們存放客戶交易記錄的地方,”源稚生冷冷的拋下幾句話,“放心,家族隻是有一項重大工程需要匯集更多的資料,你們好好配合的話,家族可以將你們的信用評級上調。”


    源稚生說的也不完全是借口,蛇岐八家名下的岩流研究所為了追趕卡塞爾裝備部,正在努力研發一套名為“輝夜姬”的雲計算係統,企圖對標秘黨的“諾瑪”,為此,現在很多龐大的紙麵資料需要以電子檔的形式增添一份記錄儲備。


    於是一行人進入了一間進行了防火材料處理的龐大資料庫,從大量紙質文件看得出來葵屋的電子化程度很低,充滿了某種老派人士的頑固。


    源稚生也不在意,他讓手下拿著文本掃描儀將資料一一錄入,自己像是大少爺一樣端坐喝茶等候,隨口吩咐了下矢吹櫻,“有什麽情況及時報告。”


    “是,我們剛剛查到了葵屋大鳳多次和南美黑幫代表的‘公豬尼奧’私會,但記錄上的交易內容被抹去了,公豬尼奧似乎也是可疑對象。”


    “好,重點查他。”


    衛宮也裝模作樣的到處調查,隻不過他是想看這裏有沒有其他的異常,比如埋伏……


    某一刻,細小的破碎聲傳入耳朵。


    “嗯?”衛宮全力張開心眼的感知,隨後他聽到了愈發密集的碎裂聲,一股裂縫從天板的角落近乎無聲的蔓延、擴張到大片的牆壁。


    “小心!”


    提醒聲向四周傳達。


    同時他默念咒文,把手伸至身前,橘焰流轉在手心,寶具由此漸漸“生長”出來。


    轟!


    巨大的房屋一瞬間破碎,天板和牆麵如同遭受粉碎性衝擊,像脆弱的砂礫一樣傾塌瓦解,衛宮揮出颶風將致命的飛射碎片橫掃開來。


    但衛宮卻瞥見了一根彎曲而閃耀的多彩色長鞭揮舞出利劍的鋒芒,一閃而逝。


    臥槽,等一下,那把像鞭子一樣的劍,該不會是!?


    “戰鬥,破壞,殺戮。”


    穿著形似婚紗裝的褐膚少女登場,她無情的臉龐傳達著冷肅的氣質,匈人王阿蒂拉,舉劍而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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