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丞相沒想到這個蠻夷的頭領竟然這般有城府,並沒有上當,而且進退有度。


    姚丞相還在自己的心思裏打轉,那紮昆站起來對皇帝拱手道。


    “皇帝陛下,這一次我帶了夫人過來,就是為了向皇帝陛下獻一曲舞蹈。”


    昭德帝龍顏大悅,這不僅僅是一曲舞蹈的事情,而是一種姿態。


    “好,那就讓朕欣賞一下夫人的舞姿。”


    隨即胡琴響起,蒼月部的絲竹之聲此起彼伏。


    那紮昆的夫人帶著一隊蒼月部的舞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蒼月部的民風要比大周開放得多,這些舞女跳舞的時候難免會裸露肌膚。


    在座的很多官員看得津津有味,又有些尷尬。


    裴樂瑤喝著涼茶,欣賞著這些道貌岸然的官員臉上的表情,覺得格外精彩。


    舞蹈結束,迎來一片掌聲。


    皇帝自然是盛讚一番。


    那紮昆卻對皇帝說道,“陛下,我夫人為陛下獻舞。”


    “為了公平起見,能不能讓陛下的哪位嬪妾也為我們獻舞一曲。”


    皇帝愣怔一瞬,臉上的笑容僵住。


    “我們無意冒犯皇後娘娘,當然我們也是沒有這個資格的。”那紮昆說道。


    “聽說大周的習俗,隻有皇後娘娘是正妻,而其他的都是妾室。”


    “我夫人為陛下獻舞,能否讓陛下的哪位嬪妾也為我們獻舞一曲?”


    那紮昆說得非常委婉,他沒有資格讓皇後娘娘為他獻舞,但是他有資格讓皇帝的一個小妾為他獻舞吧。


    原本輕鬆活躍的氛圍,此時頓時緊張起來。


    “皇帝陛下,難道我對大周的禮儀理解又有錯處?”那紮昆看著皇帝,滿是探究的眼神。


    鴻臚寺卿又汗流浹背了。


    別人做鴻臚寺卿的時候都是輕鬆愉快的肥差,為什麽輪到他就如此劍拔弩張。


    經曆過這一場接待任務之後,他得少活兩年。


    “首領大人……”


    那紮昆直接打斷鴻臚寺卿的解釋。


    “大周不是向來講究禮尚往來嗎?”


    “我的夫人為大周皇帝獻舞一曲,難道大周皇帝不應該迴贈一曲嗎?”


    昭德帝知道自己中了那紮昆的計,心中惱怒,可此時也不便發作。


    “那紮昆首領想讓何人為你獻舞?”


    那紮昆看向華貴妃,“在下看貴妃娘娘容顏和氣質俱佳,不知能否讓貴妃娘娘獻舞一曲。”


    華貴妃其實並沒有在意那紮昆的話,因為她覺得那紮昆怎麽也不敢讓她去跳舞。


    可沒想到那紮昆的矛頭卻直直地指向了他。


    “一個螻蟻小部落,你好大的膽子,好狂妄的姿態,竟然敢讓本宮為你跳舞。”


    “本宮跳舞你敢看嗎?”


    那紮昆沒有被華貴妃的氣勢嚇到,隻是露出茫然的神色。


    “按照大周的規矩,貴妃也是妾……”那紮昆說道。


    “難道我對這樣的規矩理解有所錯誤?”


    話是這麽說,可是到了貴妃這個級別,即使是妾,那也是貴不可言的妾。


    “陛下,此等螻蟻小族,如此猖狂,就應該將其抓起來砍了腦袋。”華貴妃憤怒至極。


    這是對她的羞辱。


    她可比皇後得寵,在後宮她比皇後還要霸道。


    可那又有什麽用?


    終究坐在皇後之位上的不是她。


    母儀天下的也不是她。


    皇帝自然不敢將那紮昆抓起來,砍掉腦袋。


    這無疑是向蒼月部宣戰。


    此時的大周內憂外患,他可無力應付蒼月部的進攻。


    華貴妃見自己受到這般羞辱,皇帝也沒有為她說話是,甩袖而去。


    “不過是跳一曲舞,貴妃娘娘竟然如此心胸狹隘,不願意就算了,何必生氣。”那紮昆陰陽怪氣地說道。


    “皇帝陛下,今日時間晚了,那我等就先走了。”


    那紮昆也不想給皇帝留太多的麵子。


    皇帝本想挽留,可又覺得即使是讓安嬪等人上去跳舞,也是一種羞辱。


    最後他便任由那紮昆離開。


    這場宴會最後也算是不歡而散。


    裴樂瑤沒想到,這位舅舅在宴會上當著百官以及後宮的麵羞辱華貴妃。


    華貴妃這一生最大的痛或許就是當不上皇後吧。


    雖然這份羞辱來得直接和不計後果,但裴樂瑤心中還是挺爽的。


    那紮昆離開,皇帝重重地砸了酒杯。


    裴樂瑤嚇得躲在一旁。


    佩兒伸手將她拉住,窩進自己的懷中。


    “佩兒,我們走。”裴樂瑤小聲對佩兒道。


    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此時她可不想往槍口上撞。


    雖然看著皇帝生氣心中很舒坦,但是還是躲開些比較好,免得殃及到她。


    皇帝確實是生氣,但第二日一早還是派李蓮告知她,讓她去鴻臚寺見那紮昆。


    皇帝也沒有因為氣憤而完全喪失理智,讓她去就是安撫那紮昆的情緒。


    裴樂瑤領命,大搖大擺地出了皇宮,去了鴻臚寺。


    那紮昆今日沒有出門,似乎預料到她要來,在鴻臚寺內等著她。


    “昨天晚上沒有嚇到你吧?”那紮昆見到她,又把她抱在懷裏。


    他打發掉周圍其他人,隻帶著她進入那紮依的房間。


    “樂瑤,你沒事吧?”那紮伊緊張地打量著她。


    “娘親,我沒事,我隻是沒想到舅舅會向華貴妃發難。”裴樂瑤語調輕鬆,落在地上,走到那紮伊身邊。


    那紮伊將她摟在懷中,瞪了那紮昆一眼。


    “娘也是你舅舅迴來之後才聽說的。”


    “華貴妃這個人狠毒得很,還不是能惹她的時候。”


    “你二舅舅這次太衝動了,惹了這麽大的麻煩。”


    “以後你在宮中更要格外小心了。”


    “我蒼月部的外甥女也不用這般小心謹慎。”那紮昆哼了一聲。


    “該露出獠牙的時候就得露出獠牙,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好欺負呢。”


    “隻是等我們離開,宮中就隻剩下樂瑤一個人了,讓她麵對華貴妃那樣的人,我怎能不擔心?”那紮伊生氣地說道。


    那紮伊雖然迴到了草原,身體也比以前更健康了,可是這擔憂害怕的心態還是沒有改變。


    “這一次我讚同二舅舅。”裴樂瑤說道。


    “二舅舅露出獠牙,或許還能把華貴妃嚇唬住呢。”


    “貴妃那樣的人,你越是厲害,她越是害怕,你越是軟弱,她越要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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