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坐在外麵的四蛋鼻尖聳動,使勁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


    劉氏自然也聞到了香氣,家裏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她雖說做了很多年的飯,但是最拿手的還是野菜糊糊。


    她不是一個好吃的人,但不得不承認,這肉香當真是的濃鬱到了極致。


    顧得地默默咽了咽口水,可立刻又有口水在嘴裏蓄滿。


    本來鹵肉煮好了,是要在湯裏浸泡幾個小時才更入味。


    但是顧洲遠現在饑腸轆轆,哪裏肯等幾個小時?他夾起一塊豬肝,胡亂咬了一口。


    “哈~哈!”剛出鍋的豬肝燙得他直哈氣。


    沒有絲毫腥臊氣,醬香味十足,味道棒棒噠,他給自己的廚藝點了一個讚。


    顧洲遠把鹵肉撈出一些,隨便剁吧剁吧放進大碗裏,招唿一聲顧招娣,兩人一齊出了灶房。


    一家子人全都圍了過來,隻見碗裏的豬下水色澤紅亮,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香氣,跟他們所知道的任何一種食物的香味都不同,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味道。


    “還愣著幹什麽?快嚐嚐看好不好吃。”顧洲遠看到四蛋眼神都快拉絲了,開口道。


    話音剛落,四蛋就飛快夾了一塊豬大腸塞進嘴裏。


    “你這孩子,急什麽?又沒人跟你搶。”劉氏笑罵道。


    “唿~唿~嗚嗚嗚,好好吃!”四蛋嘴裏塞得滿滿的,有些吐字不清。


    原來豬大腸不是一定有臭味的,那他先前吃的豬大腸,裏麵的豬屎味不會真的是有豬屎吧!


    顧得地夾了一塊豬肚,軟爛鮮香,沒有一點點腥味,有的隻是醬香。


    跟這個肉相比,他有些懷疑,剛剛自己怎麽能吃得下那又白又腥的水煮內髒的。


    顧招娣吃了一塊豬肝,她忽然有些臉紅。


    先前的豬下水是她跟娘兩個人煮的,她以為下水都是腥臭的,怎麽做都不可能好吃,卻沒想到是她們的廚藝不行,難怪小遠不肯動筷子。


    “豬下水怎麽會這麽香?到底是書上寫的配方,就是好啊。”


    劉氏品嚐了一塊鹵肉,不住點頭道。


    緊跟著,她話鋒一轉道:“還是讀書好啊,小遠,南湖書院你真的不打算去了麽?”


    南湖書院是縣裏的一處私學學堂,裏麵基本都是一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在讀書,一年束修一兩銀子,也可用粟米麥子等糧食代替。


    顧洲遠原身資質愚鈍,在書院裏成績也是墊底,他隻知道讀書人高人一等,在書院裏渾渾噩噩地混著,迴到村裏還挺有優越感。


    一家子節衣縮食,把錢全都省下來,供他讀書。


    本來勉強還能支撐,但他今年喜歡上了書院旁邊元慶酒樓的女兒。


    為了能經常看到心愛的姑娘,他就打腫臉充胖子,常常到酒樓裏去消費,在人姑娘麵前刷存在感。


    迴到家就是要錢,他爹的戰死恤銀都被他謔謔光了。


    那姑娘跟他混熟了,見麵兩人也會聊上幾句。


    原身這戀愛腦屬性被徹底激活,自以為跟人姑娘是兩情相悅,常常寫些亂七八糟的情書塞給姑娘。


    結果惹怒了姑娘真正的情郎,趙員外的公子,便有了後麵被打悶棍的事情發生。


    現在他穿越過來了,他對那什麽勞什子學堂不感興趣,在裏麵搖頭晃腦讀些之乎者也,他怕是要瘋!


    顧洲遠搖搖頭道:“家裏還哪有銀錢來供我讀書?住宿餐食都要銀錢。”


    劉氏歎一口氣,“等地裏麥子收了,娘就去學堂把你這個月的餐食住宿錢給交了。”


    “不用了娘,我在家裏自學也是可以的。”開玩笑,他又不想去考秀才,去什麽學堂?


    劉氏還想說些什麽,看到顧洲遠神色淡淡,態度堅決,她長長歎一口氣,閉口不言。


    桌上的鹵味被消滅一空,顧洲遠又去灶房切了一大碗。


    因為鍋子不大,顧洲遠隻鹵了豬肝豬肚肺還有大小腸。


    他重新添了些鹵料,把豬頭豬心豬尾巴,還剁了個豬腳放進湯裏繼續煮起來。


    顧得地抱了一大捆木柴進來,顧招娣熟門熟路,燒起了火。


    一番忙活下來已經快過亥時,也就是差不多要到夜裏11點。


    往常這個時候大家早就睡了,但是今天吃了這麽多好吃的,眾人精力旺盛,絲毫不覺得困乏。


    “明天還要去縣裏賣豬肉,趕快洗洗睡吧!”顧洲遠提醒道。


    雖然現在幹旱已經持續很久,水資源匱乏,但他還是無法容忍幾個人腳都不洗就上床睡覺。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顧得地跟四蛋不情不願地洗了腳。


    最後顧得地端著盆子,把一盆黑漆漆的水潑在了幹涸的麥田裏。


    大概是這一天的運動量太大,又或者是沒有臭腳丫子熏陶,這一夜顧洲遠睡得很安穩。


    一聲雞鳴,喚醒了大同村。


    顧洲遠起來簡單洗漱一下,見二哥已經把半扇豬肉搬到了院子裏。


    “我剛剛去問過了,有財叔家的牛車今天沒出去,你出發的時候我去喊一聲就成。”顧得地擦了一把汗道。


    村裏顧家是大姓,顧有財家裏有頭水牛,農閑的時候,湊夠五六個人,就拉到縣城一趟,一人收個兩文錢,賺些銅板貼補家用。


    這時候大家沒有吃早飯的習慣,都是一天兩頓。


    顧洲遠肚子咕咕叫,他進灶房轉了一圈,鍋裏隻有昨晚的鹵肉。


    大清早的吃這麽油膩的東西有點不合適,他就煮了些粟米粥。


    劉氏跟顧招娣到地裏拔草還沒迴來,桌子上隻有顧洲遠三兄弟在吃粥。


    不加野菜的純粟米粥竟意外的好吃。


    顧洲遠還涼拌了一盤馬齒莧,吃起來清爽脆嫩。


    搭配著粟米粥,簡直絕了。


    “三哥,你是不是把娘的櫃子撬開了?”四蛋擦擦嘴,伸過腦袋腦袋壓低聲音道。


    顧洲遠白了他一眼,沒有搭腔。


    “咱們這樣吃下去,過兩天是不是就隻能光吃野菜了?”


    四蛋憂心忡忡,這兩天吃得也太好了些,讓他有了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他從沒聽說過,村裏有誰家還吃早飯,而且還是純粟米粥,管飽!


    有米連三頓,無糧餓著困。


    他總感覺三哥這是不想過日子了,他怕這兩天享受完了,後麵一家子就要餓著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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