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月看著雅茹,有些心疼,有些愧疚。


    但是看著雅茹在逆境中也能如此強顏歡笑,她不願掃興,也笑道:“看來聖上也想來感受一番民間的自在,不過還是要提醒陛下小心些,畢竟年紀不輕了。”


    其實李隆基半夜跟新歡一起翻閱空宅院牆這種事情,是很荒唐的。但這事兒既然是皇上做出來的,那不管多荒唐,也都有了其合理性,旁人非但不能批評,反而還要給他找理由。


    “采月姐姐,不用因為我的事感到愧疚。”


    雅茹像是能看出江采月心中所想一般,道:“當我最初發現聖上對我有意思的時候,其實也嚐試著求助過太子,希望太子能夠保護我。可是太子殿下他……他比壽王殿下差遠了,根本就護不住自己的女人,隻知道說嘴罷了。”


    她不怨任何人,唯獨怨恨太子。


    尤其是當時太子看到自己被聖上騷擾時候的眼神,似乎是要殺了自己一般。可是他竟然沒有想過,自己一個弱女子,在聖上麵前要如何才能負隅頑抗?


    李瑁看出了雅茹心中所想,說道:“太子的確不仁,日後他就算當了皇帝,也是個牆頭草一般的昏君。但他有一點好處,就是能聽得進去話,日後若是溝通好了,他會是我們的一大助力。”


    “雅茹,有些時候看事情不要太過片麵,太子現在辜負了你,但你要想辦法,讓他變成對你有用的籌碼。你可以利用他對你的愧疚,在父皇不注意的時候,向他灌輸是他沒能保護好你的思想,再對他表忠心。這樣一來……”


    雅茹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麽麵對太子。


    若說不怨恨,那是假的,但是太子說不定還因為此事怨恨她呢。思來想去,總也沒有個結果,倒是李瑁現在的這番話,令她感到醍醐灌頂。


    她當然不能就此跟太子決裂了。


    相反,她要利用這件事讓太子對自己心存愧疚。


    這樣一來,日後就不必擔心太子即位後,對自己心懷記恨了。


    就在這時,江采月烤好了一串羊肉,笑著對雅茹道:“先別想什麽聖上啊太子了,咱們幾個好不容齊聚一堂,應該聊點兒高興的事情。來,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雅茹接過來,聞了聞,讚道:“味道真不錯,沒想到師父除卻舞蹈、作畫、岐黃之術以外,還有這一手。”


    江采月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母親還在的時候,我就跟她學著做飯了。我姐姐喜歡舞文弄墨,但我最喜歡的是做些實用的事情,所以就學會了醫術和做飯。”


    李瑁也拿過烤肉,咬了一口,果然外焦裏嫩,風味十足。


    他看向李光弼,不禁笑道:“光弼,你可真是讓人羨慕啊!”


    “殿下這是取笑我了,”李光弼苦笑道:“有些時候我看到采月這樣優秀,覺得自己真是自慚形穢,承蒙她不嫌棄我。日後若是真有機會和她在一起,我一定會好好珍惜。”


    “這就對了。”李瑁點頭。


    像太子和李隆基這樣的薄情之人,早晚會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被他們的無情所困。


    江采月心細,很快就多烤出一份肉菜。


    對雅茹說道:“你把這些趁熱給聖上端過去,再送一壺酒過去。壽王殿下這裏的酒滋味都很烈的,到時候陛下一上頭,喝得睡過去了,你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徹夜長談,不必考慮陛下的事了。”


    而且主動端吃食過去,還能更博李隆基的好感。


    對此,李瑁表示非常認可,立刻取了一壺最烈的酒遞給雅茹。片刻後,雅茹端著酒水和烤肉烤菜來到了正在泡溫泉的李隆基麵前。


    溫泉熱氣蒸騰,讓整個場景顯得朦朧曖昧。


    “陛下,您嚐嚐這個,這是妾身親手烤的,第一塊便是獻給陛下品嚐。”雅茹輕聲說著,用筷子夾起一塊烤肉,遞到了李隆基的嘴邊。


    李隆基原本還想著剛才的尷尬場景,想問問雅茹李瑁他們有沒有說些什麽。


    可是現在……


    望著佳人如此溫柔小意,他一時間也忘了尷尬。


    微微一笑,張開嘴接過了烤肉,咀嚼了幾下,點了點頭:“果然不錯,香而不膩。”


    雅茹又倒了一杯烈酒遞給了李隆基,微笑道:“這酒也是壽王殿下特選的,據說口感很純正,可惜妾身還要伺候陛下,無福消受了,您嚐嚐。”


    李隆基接過酒杯,聞了聞,滿意地點點頭,一口飲盡。


    酒入喉中,立刻帶來了一陣火辣辣的感覺,但他反而顯得精神振奮。


    今晚就要借著酒勁兒,好好跟美人親近親近!


    隨著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去,李隆基的眼神漸漸開始變得迷離起來,臉上的紅暈也越來越明顯。


    “你……你真是體貼……”


    李隆基半眯著眼,含糊地說了一句,似乎已經有些醉意。


    雅茹心中暗喜,卻不敢表現出來,繼續笑著說道:“能侍奉陛下是妾身的榮幸,隻要您高興就好。”


    “好,今晚定要好好疼愛……”李隆基的話沒說完,頭一歪,靠在池邊睡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雅茹輕輕鬆了一口氣。


    她小心地起身,把剩下的酒放在旁邊,緊接著叫來了外麵等候的李瑁:“壽王殿下,你看……”


    雅茹指了指睡在溫泉之中的李隆基。


    李瑁走進來,看了看,笑道:“無妨,我幫你扶他迴房間休息。”


    兩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將李隆基從溫泉中攙扶了出來,裹上袍子,帶迴了他的臥室。兩個人也懶得伺候更多,直接擦幹了李隆基身上的水跡,讓他躺在榻上唿唿大睡。


    安頓好李隆基後,李瑁笑道:“現在總算可以放鬆一陣兒了吧?”


    雅茹重重點了點頭,這些日子,李隆基對她來說就跟噩夢一樣如影隨形。現在好了,李隆基睡得不省人事,別想打擾她了。


    彼時,江采月在房裏等著雅茹。


    見到她進來,立刻便微笑著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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