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竟然沒有跟上,看來還和李隆基有事相談。


    走在宮中的迴廊上,雅茹忍不住歎了口氣,輕聲問道:“今天的表現,還差強人意嗎?會不會給殿下帶來麻煩……”


    如今,這估計是二人最後一次光明正大地近距離說話了。


    “放心吧,”李瑁輕聲安慰道,“一切都很好。聖上對你很滿意,皇兄也是如此。隻要繼續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好,切記我告訴你的聯係方式,應用的時候要千萬小心,若非大事,不要貿然行動。”


    雅茹抿抿唇,軟著聲音答應下來。


    ——其實也挺好的,雖然不能見到壽王殿下了,但是可以盡自己所能為殿下做一些事情,也是好的。


    當天晚上,雅茹獨自一人待在臨時給自己準備的宮殿之中,抬頭望向天空,隻覺得很沒安全感。她才來到長安一天,就忍不住懷念家鄉陰山草原,懷念在靈州那段時間的快樂生活,也懷念之前一直照顧自己、支持自己的李瑁。


    宮廷深深,實在是太寂寞了……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銀白色的光輝如同一層薄紗,輕輕覆蓋在這座宮殿裏。四周靜悄悄的,偶爾隻有夜風拂過樹枝的聲音,讓整個夜晚顯得格外寂靜。


    雅茹坐在窗前,愈發思緒萬千。


    她忍不住低聲歎息:“不知道殿下現在怎麽樣了……”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雅茹的心跳猛然加速,整個人頓時緊張起來。


    很快,一隻大手突然覆蓋在了她的肩頭。


    什麽人?!


    驚慌失措下,雅茹想起了李光弼教給她的擒拿術,毫不猶豫地將那隻手一把抓住,試圖將其掀翻在地。


    隻聽“啊”的一聲驚唿,雅茹的動作頓住了。


    她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她上午剛剛見過的未來的公公,當朝皇帝李隆基!


    雅茹頓時臉色慘白,連忙跪倒在地。


    聲音顫抖著說:“妾身該死,不知道是聖上駕到,請恕罪。”


    卻沒想到,李隆基非但一點都不氣惱,還笑眯眯地扶起她,語氣輕鬆地說:“不妨事,不妨事,小姑娘果然機敏得很,連朕都差點著了道。瑁兒說得沒錯,你這能文能武,果然是個奇女子。”


    盡管李隆基的話語似乎並無惡意,但他的眼神和動作卻讓雅茹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她心中暗暗警覺,想起李瑁曾經告誡過她的話:千萬不能激怒李隆基。


    李隆基微微靠近雅茹,目光中帶著一絲曖昧:“雅茹啊,你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既有才華又有武藝。這樣優秀的女人,甘願隻是做個太子側妃嗎?”


    他似有所指地道:“唉,太子這個兒子,朕覺得他哪裏都好。隻是他太古板了,不近人情,也不會憐香惜玉,朕可真怕他日後照顧不好你啊。”


    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會有父親在兒子的未婚妻麵前說這樣的話?


    雅茹心中警鈴大作,卻強自鎮定,終究還是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多……多謝聖上誇獎,妾身感激不盡。”


    李隆基又說:“這個瑁兒,倒是挺會挑人的。”


    說罷,他竟然肆無忌憚地伸手撫摸了一下雅茹的臉頰。


    一瞬間,雅茹的身體僵硬如石,內心焦急萬分,但麵上依然保持著鎮定。


    李隆基見她沒有反抗,眼中笑意更深了幾分。


    “今晚朕就在這裏歇息,你可要好生伺候。瑁兒沒教過你這些,不要緊,朕可以教你。”


    雅茹心中大駭,更是結結巴巴道:“聖上請隨心所欲,隻是……妾身才疏學淺,隻怕不能侍奉得好,不如還是等妾身再學習學習,然後再伺候聖上?”


    “放心吧,”李隆基輕聲說,“你會做得很好的。”


    說著,他就要往內室走去。


    雅茹心頭亂糟糟的,她深知今晚若是被李隆基得手了,就可能會引發一係列難以預料的麻煩。這時,她忽然想到了李瑁曾經的叮囑,咬咬牙,盡量拖延時間。


    “聖上,妾身有個小小的請求。”雅茹鼓起勇氣說道。


    李隆基停下動作,轉頭看著她:“你說。”


    “能不能再讓妾身獻上一支舞,以此表達對聖上的感激之情?這曲《驚鴻舞》,是妾身的拿手絕技,從來沒有為別人獻上過。”雅茹說道。


    她的神色無比懇切,李隆基怎麽可能知道她所謂的“第一次獻上這支舞”,其實早已在篝火旁邊,給李瑁、郭子儀等人跳過好幾次了?


    美人如此小心翼翼請求獻舞,自己怎麽能不答應?


    李隆基眉梢一揚,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好啊,那就看你表演一番。如果朕覺得滿意,會更加好好地疼你的。”


    如今的李隆基可以說是放肆之際,他甚至完全不考慮雅茹是太子李亨的未婚妻,就要伸手將美麗的女人染指。當然,他連已經和李瑁成婚的楊玉環都能搶進宮裏來,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


    反正到時候,他直接把雅茹納入後宮,再對世人稱是雅茹主動勾引自己的也就行了。把一個女人塑造成紅顏禍水,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皇帝之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就是因為手中的權力之大,讓他飄飄然找不到自己,漸漸自大狂妄,自然也容易日漸昏庸。


    雅茹點點頭,立刻尋了處合適地方。


    腳尖一點,翩翩起舞。


    她心中還是格外緊張,知道自己隻能借此轉移一下李隆基的注意力,暫時避免更糟糕的情況發生。但一曲終了之後,若是李隆基還有興致,她可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伴隨著輕柔的樂曲,雅茹舞動的身影如同飄落的花瓣,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韻味。


    她全神貫注,盡力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麵。


    最好能讓李隆基看得出神,忘了他原本來到這裏的目的。


    一曲終了,李隆基拍手稱讚:“好舞,果然不負朕望!”


    他非但沒有忘了來到這裏的目的,反而還笑道:“現在時候正好,咱們兩個都有興致。過來,讓朕好生疼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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