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麵無表情,走到那人麵前:“阿福之死,是你招認的?”


    男子冷笑:“招認了又怎樣?狼主不也在你們唐軍麵前繳械投降麽,誰也別笑話誰!你們大唐的勢力確實強大,但這並不代表你們可以永遠掌控一切。總有一天,我們會再度崛起,將你們趕出陰山。”


    “你們之間的部落衝突,為何要扯上我大唐士兵?”李瑁並不在意男子話語中的冒犯,鍥而不舍地追問。


    “自然是因為你們唐國的人管得寬,活該被殺。”男子咬牙切齒地道:“你們說打仗就打仗,說和談就和談,也就隻有狼主他們這種沒骨氣的蠢貨才會屁顛屁顛地巴結你們。”


    李瑁淡淡道:“可是你們殺錯人了,無論打仗還是和談,都是本王以及大唐皇室決定的,與阿福這樣的小角色無幹。你們口口聲聲為了大義,實則不還是隻會為難小人物?”


    說著,李瑁轉身。


    側目對阿雅道:“此事暫且了了,將這幾人處理掉,我不再與你們為難。隻是隔壁的塔爾部落,既然他要鬥,那我李瑁就要和他鬥到底,你們狼主部落,可願意幫忙?”


    “那是自然!”阿雅公主絲毫沒有猶豫,答應了下來。


    一是她第一次見李瑁動怒,知道惹怒了此人,自己和整個部落都不會有好下場,對於這樣的人自然是要逢迎討好。二是攻打塔爾部落,對於他們狼主部落來說,是絕佳的好事,說不定這次能夠一舉吞並塔爾部落,永訣後患。


    因此,她不假思索地,答應了李瑁的提議。


    李瑁看著阿雅公主,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


    ——她不僅聰明伶俐,而且頗有膽識和決心,雖然是個女人,但是頭腦和魄力要比她的父親狼主強上不少。和這樣的人相處合作,正是李瑁想要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合力對付塔爾部落。”李瑁點了點頭,“從今天開始,就進行謀劃。我不喜歡把戰線拖得太長,這一點,你們應該是知道的。”


    阿雅公主連連點頭,她知道李瑁喜歡速戰速決。


    “壽王殿下請放心,我們會做好一切準備。隻要能把塔爾部落一舉鏟除,這對我們也是一件好事。也多謝壽王殿下的信任與支持,我們一定不負所托。”


    與此同時,塔爾部落。


    “父汗,我們……我們該怎麽辦?”部落的王子急得團團轉,求助地看向自己的父親:“之前我們從狼主手中挖了幾個人過來,還利用這些人去對付唐軍,現在狼主部落的人查到了我們頭上,今日直接來把哪些人抓了迴去。”


    “一旦這些人供出我們,我們塔爾部落唯恐要遭殃啊。一個狼主雖然不足為懼,但他們背後可是唐軍。我們殺了唐軍的人,唐軍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塔爾部落的領主和兒子關係很好。


    望著兒子如此焦慮,他沉吟片刻,道:“不如這樣,我去見唐軍首領,領了罪責。就說我一時糊塗,犯下錯誤,要殺要剮都衝我來,不要殃及部落的其他人。”


    “這怎麽行!”兒子不同意道:“此事分明就是我仗著年輕氣盛,非要一意孤行,怎麽能怪到父汗頭上?誰知道那唐軍是什麽性子,又會如何對你?我不行,我堅決不同意!”


    望著兒子神色決絕,老領主歎了口氣。


    同時,他也做出了一個決定。


    當天夜裏,陰山軍營地裏燈火通明。


    李景清近來對營地加強看守,夜夜巡視營地。


    聽到不遠處傳來異樣的聲音,他立刻警覺起來,召集了幾名精銳士兵一起搜查。夜色下,隻見一個身影偷偷潛入營帳,當即便被眾人聯合其製服。


    李景清趕了過來,借著火把看清了被按在地上的人影。


    ——竟是一位異族老人,身上的羊皮袍子上點綴著各色寶石和銀飾,看上去身份不同尋常。


    “你是何人?”李景清眯了眯眼,神色冷然:“竟然敢夜闖軍營,不怕有去無迴嗎!”


    老人掙紮著抬起頭來,語氣中充滿了疲憊與懇求:“將軍,我是塔爾部落的領主,專程來見壽王殿下的,還請將軍通融一下,讓老夫能和壽王殿下對話。”


    李景清皺了皺眉:“大膽!塔爾部落害我將士,你是塔爾部落的老領主,如今居然還敢擅自前來?難道是想刺殺殿下不成?!”


    “不!不……”


    老領主麵露驚恐,連連搖頭:“我是來向壽王殿下請罪的,你們可以搜我的身,我歲數大了,身上又沒帶任何武器,如何傷害的了壽王殿下呢?”


    他說的倒是也有道理。


    李景清聞言想了想,便道:“來人,給我搜,仔仔細細地搜,不得讓此人身上有半點能威脅殿下安全的物件。”


    “是!”士兵領命,立刻對老領主搜身。


    李景清隨即前往李瑁所在的營帳,出聲稟報:“殿下,塔爾部落的老領主求見。”


    李瑁剛剛躺下準備休息,一聽這話便瞬間走了困。


    立刻坐起身來,神色帶著幾分冷酷和玩味:“讓他進來。”


    渾身上下被搜了個底朝天的老領主在兩名將士的看押下走進帳篷,跪倒在地上,哭道:“壽王殿下,我代表塔爾部落前來懺悔,之前是我們鬼迷心竅,妄想通過栽贓陷害的手段來引起狼主和唐軍的衝突。現如今,我願意承擔一切罪責,特地來向壽王殿下請罪。”


    李瑁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做下這等惡劣之事前怎麽不細細考慮,事到如今才認錯,安知你不是安的賊心,另有圖謀?”


    “殿下不要誤會,我此番前來是誠心滿滿,認罪伏誅,隻請您不要牽連其他無辜的族人……”老領主字字泣血,看上去真像那麽迴事。


    李瑁神色冷淡,盯著老領主良久。


    “你倒是懂得犧牲自己,”他緩緩開口,“但我李瑁做事一向公平公正。既然塔爾部落害死我大唐將士,就必須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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