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的星光,在淡淡的雲煙中隱約閃現。院落中的話題漸漸地發生了不可控的變化,在一群小輩的抓耳撓腮之中,話題從張荼的能力逐漸轉移到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話題之上。


    傅緗葉深有同感的不斷點頭附和著。


    張順聖發了一圈煙後,點著悶著抽了一口,無奈地說道:“兒大不由爺,荼都被他娘慣壞了,我說啥,開心了就聽,不開心了就當沒聽到。”


    “哪有你這麽說自己家孩子的,小荼一直都很孝順聽話,肯定是你態度不好。”


    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大娘插話道,不過目光中閃現著村裏人特有的智慧:“你實話實說,小荼到底有沒有意中人。”


    傅緗葉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應該是有,也許沒有,他的心事向來藏得很深,不過不管有沒有,希望都應該不大了。”


    從張荼出去之後,再到身邊跟隨著一個神秘的邊關月,傅緗葉就知道,雲裳那邊,這二人怕是應該發生了什麽矛盾。


    劉金玉她是知道的,雲裳來家裏時曾經說過,就在隔壁的小區,這個傻孩子怕是兜了一圈發現,雲裳應該便是在河這邊。


    一切都如傅緗葉預料的一般,果然知子莫若母。


    聽到傅緗葉的話語之後,那大娘一拍大腿,聲調高了一分,但是緊接著連忙壓低了聲音:“得!這不就結了麽?能讓如今小荼荼猶豫不決的,可不就是有主了嗎?像咱家小荼這樣心高氣傲的主,怎麽迴去主動纏著那些有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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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能耗著啊,我說荼荼媽,這樣是按照荼的意思幹耗著,又要好多年哩。”一旁的另外一個大娘,以一副過來人的話語說道:“隔壁莊上有一個就是這樣,命裏沒有,就是差那麽多緣分,這不一直耽誤到了四十多歲,也沒有個暖被窩的,別說多可憐了。”


    傅緗葉看著街坊鄰居熱情的模樣,總感覺哪裏不對,但是又覺得哪裏都對。


    看到傅緗葉猶豫的模樣,第一個大娘笑了一聲,說道:“不說別的,咱周圍不是有幾個莊子盡出美女麽?雖然學識和見識比不上人城裏的大家閨秀,可要是論知冷暖,伺候人,那些大小姐又哪裏比得上啊。”


    不知道是感慨還是什麽,大娘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說不出的韻味:“畢竟,小地方的更有眼力勁兒……”


    張順聖一聽,覺得說得對,試探著說道:“緗葉,要不……就聽兩位嫂子的?先給荼荼把把關,迴頭真有不錯的再給荼荼介紹介紹,這知根知底的,也放心不是?就那小子的懶散模樣,要不是一個會伺候人的,我還真不放心。”


    傅緗葉心裏還想著雲裳的模樣,以及這兩年逢年過節就會發來問候視頻的小妮子,雖然從未見過麵,但是問候禮品和關心可是一樣都沒有少。


    但是想想也有道理,城裏的姑娘雖好,可是那裏比得上農家的姑娘勤快和會伺候人呢?


    傅緗葉咬咬牙說道:“這麽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就這麽地吧,麻煩兩位嫂子多給留意著,有好姑娘咱先見見,對吧。”


    “好說,好說。”


    門外的邊關月聽著話題的轉變,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強忍著笑意,拖著一條後腿就走進了院子,看到那快趕上大門寬的後腿,眾人不禁為之震撼。


    這,這就是張荼獨立斬殺出沒在莊子周圍的野豬麽?


    “好大啊!”


    “這野豬……好生勇悍的荼小子啊。”


    張順聖看著臉不紅氣不喘的邊關月,眼睛微微耷拉著,心裏卻是對於這不顯山不露水的邊關月有了一個大致的衡量,好家夥,好大的力氣。


    尤其是當他注意到邊關月的腳步,哪怕是踩在了鬆軟的泥地上,也沒有絲毫的腳印留下,心中不由自主地猜測,張荼的造化,是不是就與邊關月有關呢?


    邊關月隨手將豬腿拖到了一個角落,笑著說道:“叔,姨,等天亮了你們處理一下,這個肉質啊,絕對的鮮美,這個我不會料理,不然也不麻煩你們二位了。”


    張順聖樂嗬嗬地遞過一根煙,說道:“小邊關啊,你可別這麽客氣,來到這裏,就當在自己家一樣。這些事兒,就交給叔來。對了,荼荼睡得很死,當真沒有什麽問題麽?”


    邊關月學著別人的模樣,將煙別在耳上,說道:“不妨事兒的,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對他的身體有好處。”


    話音落罷,便是轉身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叔伯阿姨,兄弟姐妹,張荼應該是到天亮都不一定能醒來,著實是累得很,所以你們也各自休息去吧。”


    “這會兒離天亮還遠著呢,是不是。放心,張荼是你們看著長大的,也不是會忘記各位的。要不然,我們也沒有必要迴來,也沒有必要冒險隻為了除掉這個可能威脅到你們的畜生,你們說是不是啊。”


    邊關月的聲音剛說完,眾人紛紛響應。


    “小哥說得沒錯,我們先休息,明天再來看荼荼吧,讓他好好休息吧。”


    “對啊,對啊,順聖和緗葉奔波了一路,也要休息啊,聽他們說,這天地大了足足十倍呢,反正不急於一時,我們就先迴去吧。”


    “走吧,走吧。”


    在一片寒暄之中,眾人開始有序地告辭,還有不少人則是歡天喜地地去瓜分著巨大的野豬肉,人家邊關月都說了,這玩意持著補,還鮮嫩,是難得野味。


    張寰隨著父親在熙攘的人流中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爹,你覺得張荼真的得到了什麽造化麽?”張寰說道。


    張寰的父親張順嶽說道:“莫不是你忘記了前些日子迴來的那個胖子?”


    張寰不禁莞爾,張順嶽口中的胖子,便是之前的張荼,那時候的他,被世事消磨的鋒銳進去,顯得略微的疲憊和老成,哪有今日的鋒銳。


    若是昔日是一柄鈍刀,那麽今日便是一柄洗去纖塵的神兵,鋒芒畢露,就算是遠遠看去,也能發現那前藏不住的鋒銳。


    張順嶽咂咂嘴說道:“那是小荼子的福分,羨慕不來,而小荼子也是你這輩靠得住的人,以後你不妨可以多親近親近,有好處的。”


    張寰說道:“爹,這次天地大變真的有那麽嚴重麽?”


    “哈哈哈哈……”張順嶽低聲笑道:“我哪裏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你爹當年留下來的那柄槍,在大變之後已經不能用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麽?”


    張寰麵色大變,自己當然對於自己的爹爹過去了如指掌,昔年南荒趁著大齊立國未穩,在其餘列強的暗中支持下,悍然進犯南疆。


    而爹爹那個永久持槍證,便是自身戰績的證實,偶爾還會拿來打打獵,可如今爹爹卻說,在大變之後,已經不能使用,那是不是意味著,更多的熱武開始失效。


    “這……這怎麽可能?”張寰的聲音有些驚慌失措。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傻兒子。”張順嶽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長:“亂了啊,大亂將起,人心難測,唯有實力是真理。”


    “我與順聖關係雖近,但終歸不是一個爹的,所以日後你不妨主動一點,為父的直覺是從死人堆裏磨礪出來的,跟著小荼子,你日後不會差的。”


    拍了拍張寰的肩膀,張順嶽便是不再言語,顧自向前走去,該說的話也都說了,至於做不做的,就看自己的了。


    張順嶽自己心裏清楚,那麽大的野豬,就算自己手持熱武,都不敢放對,那迅捷的速度,一個不留神就是骨斷筋折,甚至他心中有一個疑問,熱武當真可以對那龐然大物造成傷害麽?


    張順嶽心中不知道,也不想去證實這個猜測,也沒有辦法去證實這個猜測。


    張荼感覺自己沒有睡著,好像是又來到了一個新的夢境之中,漫長而瑰麗,就像是看3D電影一般,真實又可以觸摸。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


    “眼見為虛,心聽則實!”


    “乾坤一簌天下遊,月如鉤難別求!”


    “書香百味有多少,天下何人配白衣!”


    “槍似遊龍萬兵手,命落黃泉不迴頭!”


    “若是修行先修心,一槍風雪一槍冰!”


    “翻雲起霧藏殺意,橫掃千軍幾萬裏!”


    “縱使世間無天策,亮銀龍膽開四月!”


    “天地無情恨多少,夜裏孤聲泣不長!冤魂不怨為天意,長槍出,天地泣!”


    “上見人皇不低頭,三軍將士齊叩首!”


    “愛過知情濃,佳人走,兩鬢斑!”


    “百萬將士再搖旗,將軍天策戰無敵!”


    “相思,斷腸,盲龍,風流,無雙,白龍,忘川,鯤鵬,夜行,尋仇,封侯,紅顏,逆蒼天!”


    一字一句,一筆一畫,大夢之中,是烙印在張荼靈魂裏的一招一式。


    張荼就像是經曆了一場輪迴,相思,就像是相思一縷憑誰寄,青春年華為誰戀得帶著苦澀的甜,相思的澀然最終化作了斷腸的疼痛。


    盲龍,最終是知道當年不過一場誤會,可驀然迴首,已然迴不去,謝你曾出現在我的青春裏,謝謝那些年我們深愛過的彼此。


    風流,無雙,白龍,忘川,鯤鵬,夜行,尋仇,封侯,紅顏,逆蒼天!無不是一段段激蕩風雲的史實往事,就像是一代傳奇的一生,全部凝結在了這短短的一十三個詞語之中,而張荼混沌中所經曆的種種,亦是相思長槍第一任主人的一生。


    這一刻,張荼沒有記住任何的記憶,記住的,隻有熾烈到極致的情感,記住的,隻有一十三式名動天下的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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