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讓碎掉了。


    帶著羊駝迴來沒多久,餘歲穗就又要收小妾。


    “啊,你,我,這這這……”


    張憶白結巴了,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卻被餘歲穗死死掐住下巴,與餘歲穗對視。


    “我養你。”


    餘歲穗又重複了一遍,說的張憶白耳根通紅。


    “不不不……不行啊,我過不了心裏那關!”


    張憶白喊餘歲穗嫂子都喊了好幾年了,猛然間,這前嫂子突然要包養自己?


    這信息衝擊的張憶白大腦險些關機了,下意識的擺手,想逃離。


    但怎麽可能呢。


    女人強硬的抓住了張憶白的手腕,把他往草地裏一推,居高臨下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在拒絕我?”餘歲穗詢問。


    “不是,我是說,這這這不合適!”張憶白大腦繼續運轉,餘光一看,看見了失魂落魄的斐讓。


    “哥!帥哥!大哥!親哥!你們不是一對嗎?求你了,救我!我真不想當三啊!”


    張憶白不認識斐讓,但是架不住那心機男小心思太多。


    跟餘歲穗穿的情侶裝,同色係同款式的衣服,一眼就能看見。


    張憶白鬥膽一試,果然讓斐讓看了過來。


    斐讓臉色很不好看,看上去像是隨時噴湧的火山。


    他並沒有否認,反而把子彈上膛關了保險,一步一步的向餘歲穗二人走來。


    嘴唇緊抿,眉頭皺起,眼裏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跟殺意。


    一步步的,像是要吃人一樣。


    喜悅張憶白臉上掛起了笑容,以為遇見了救星。


    “哥你別誤會啊,嫂子估計是喝多了,不是真的想出軌,你們好好說話,別打嫂子,真的家暴不好!”


    打吧打吧!最好打死!


    張憶白的喜悅藏不住,萬分期待能內訌,最好打的天昏地暗,讓他這個小小的治愈係趁機逃跑。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斐讓確實是暴怒了,但卻不是衝著餘歲穗,而是一把提起了張憶白的衣領,把他提著衣服拽了起來。


    “誒?”


    為什麽是我?


    “砰!”


    迎接他的是憤怒鐵拳。


    斐讓下手不帶留情,一拳下去,張憶白就吐出兩顆雪白的大牙。


    “砰砰砰!砰砰砰!”


    一拳不夠,斐讓又對著張憶白的臉左右開弓,打的張憶白疼到昏厥又醒過來,連忙伸出雙手格擋,想護住頭臉。


    “咳咳,打窩幹什麽!”


    “別打了別打了,要死人了!”


    “嗚嗚嗚!”


    說斐讓心機,半點沒帶冤枉他的,不打身體,就專門打臉,張憶白那原本可愛小奶狗的臉,都腫成了豬頭,鼻子更是歪了,嘩啦啦的流鼻血。


    “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拒絕歲歲?別給臉不要臉!能看上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沒臉沒皮的東西,裝什麽裝!”


    張憶白黑人問號掛了滿頭。


    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連起來,他怎麽就聽不懂了呢?


    “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嗎?!為什麽要這麽說!”


    “我當然是。”斐讓聞言驕傲。


    “我才是餘歲穗正兒八經的男朋友,你最好擺正了姿態,你這個下賤的男人,隻會勾引別人女朋友。”


    “tui!”


    羊駝為大婆助威,對著張憶白就是一tui!


    “不是哥們你有病吧?!你女朋友想出軌包養小三,你不去打女友來打小三,你是不是腦子不好?!”


    張憶白口不擇言,完全忽略了那個小三是自己。


    迴應他的,是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


    “說話放幹淨點!歲歲怎麽可能有錯?錯的都是勾引她的浪蹄子!女人誰不犯點錯,隻要她還顧得家裏,養點小三怎麽了!”斐讓理直氣壯。


    特別是看見餘歲穗沒有半點阻攔,甚至是讚許的樣子,更加助長了斐讓虛榮心。


    好一個大婆風範。


    張憶白氣的嘔血,瞠目結舌的,一時間不知道怎麽罵人了。


    “神經病吧你!”


    “啪!”斐讓給張憶白左臉一巴掌。


    “放肆的東西,再敢沒大沒小的就把你牙齒全拔了!”


    斐讓不碎了,換個人碎了。


    張憶白氣血上湧,汪的一聲哭出來。


    “放我迴家,我要迴家!我才不當小三,我才不想當第三者,要當你自己當吧,我媽不讓我跟神經病玩!”


    還沒當上呢,就被大房磋磨,要是真當了,那豈不是天天被虐待死。


    想起宅鬥劇的劇情,張憶白心裏一苦,哭的要死要活。


    “啪!”斐讓給張憶白右臉又是一巴掌。


    “不想當小三你還想當正夫不成?隻要我不死,你終究是妾!”


    來了來了,名言名句。


    很尷尬的句子,但斐讓格外上頭。


    即便歲歲有新歡又怎樣?還是沒有越過斐讓,地位比斐讓低下,哪怕斐讓怎麽調教,餘歲穗都沒插手。


    這是給他的權利,這是給他的偏愛,獨一份的寵愛。


    神經病吧!


    “我不當正夫不當小三,我不要跟歲歲姐談戀愛,我要迴家!我要迴家!”


    這都喊上歲歲姐了,想展示臉嫩優勢嗎?


    斐讓冷笑一聲,可惜,斐讓更嫩,水靈靈的剛滿十八歲,歲歲肯定更喜歡我。


    斐讓對著張憶白的嘴又是降龍十巴掌。


    “你敢拒絕歲歲,我就殺了你!”


    張憶白被打慘了,耳朵嗡嗡作響,不停的用雙手護住臉,求饒。


    “我錯了,我同意!我同意還不行嗎?別打了!再打就死了!”


    斐讓還沒打完了,又是一腳下去,張憶白翻白眼了。


    “果然是勾引我女友的騷狐狸,上趕著給人當三,不知廉恥!”


    不同意說看不起。


    同意說他騷狐狸。


    反正橫豎就是要磋磨他對吧?


    張憶白眼一翻,氣暈了。


    餘歲穗看的有點好笑,也不拉架,也不安慰,就在那純看戲。


    男人們扯頭花就讓他們扯唄,餘歲穗隻當逗趣。


    打完了張憶白,斐讓又整理了下衣服,整理了下形象,又恢複了端莊大氣的樣子。


    微笑著,湊到餘歲穗身邊。


    大房,就是要體體麵麵的。


    蛋糕自從被餘歲穗打一頓後,變得更乖了,都沒露出醜惡的妒夫嘴臉,或許露了吧,反正不讓餘歲穗看見了。


    頂多借機欺負一下新來的,但是對於歲歲,卻溫順乖巧的,遞上了脆弱柔軟的脖頸,乖順的,跟一頭臣服的雄獸一樣。


    怕是餘歲穗一腳踩他臉上,他都能伸出舌頭……


    算了,還是別了吧。


    餘歲穗獎勵似的把斐讓一頭柔軟的黑色頭發揉的亂糟糟的。


    他頭發長長了,沒剪,留著跟個狼尾一樣,後麵還紮了小揪揪。


    斐讓幸福了,小心翼翼卻又得寸進尺的往餘歲穗手心裏蹭,嗅聞餘歲穗身上的氣味。


    “繼續,保持。”


    餘歲穗決定放牧。


    她是牧羊人的話,那就選斐讓當那個頭羊吧。


    幫她管理食材們,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幹就幹。


    餘歲穗去下麵,抓了五十隻新的小羊羔。


    羊羔們男女都有,還有個別小的,被藤蔓卷進了球裏麵,翻滾著,擠成了一團。


    餘歲穗準備養點人類,先從五十隻開始吧。


    餘歲穗從沒養過這麽多的活物,沒得經驗,免得全病死了,先養一點,有經驗了再說。


    反正,都是免費的。


    死完了,再去基地裏抓點就是。


    藤蔓球翻滾,後麵還跟著一個綠螳螂,一個人類,還有羊駝扛著一個昏迷的人。


    餘歲穗打了個響指。


    “砰!”


    城門從內部被暴力破開,綠色藤蔓球碾壓過一眾喪屍,在裏麵絕望的尖叫聲裏,滾落遠方。


    “吼!”


    猝不及防,有球從臉上碾壓,首當其衝的喪屍當即癱在地上,脖子似乎都歪了,踉踉蹌蹌的爬起來。


    還沒站穩呢,就被其他喪屍猛的一推。


    隨後,一腳狠狠的踩過他的身體,接著又是一腳又一腳,黑壓壓的喪屍,爭先恐後的往前跑。


    基地的城門,開了。


    餘歲穗飛在半空,看下麵迷你的景色,基地像是湧入了黑色的水流一般,勢不可擋,淹沒了最後一根稻草。


    火焰劈裏啪啦的在基地內的建築上燃燒,像是給基地點上了一個又一個明亮的蠟燭。


    中興基地,城滅。


    ——————


    徐玉枝電話響個不停。


    智能手機沒用,隻有軍用的,超級大板磚,唿誰誰死的老式電話還活著。


    隻是通訊困難,基本上幾天不響一次。


    今天卻接二連三的,響個沒完。


    是她管轄下的一個中型基地被屍潮包圍了。


    這種情況倒也正常,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原以為照常應對就好了,大不了派些援手。


    直到裏麵顛三倒四的說什麽,長著翅膀的異能者,屠殺人類。


    那邊很是嘈雜,慘叫火焰粗重的唿吸還有外麵砰砰作響聲混雜在一起,險些聽不清那邊在說什麽。


    打電話人是基地長手下,基地長本人跟兒子全沒了,隻有手下還活著,不過也快了,那人麵臨崩潰邊緣,顛三倒四的自己也不知道講些什麽。


    直到徐玉枝用了異能安撫,對方才算冷靜下來。


    殘殺,她們在殘殺人類。


    不知道是誰,不知道什麽時候混進去的,一個星期之前,就有異能者大量死亡,卻被瞞了下來,直到今天攻城。


    那強大的,會飛的女人出現,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徐玉枝第一時間想到了前段時間的二次元屠殺案。


    難不成是再次犯案?


    徐玉枝一邊安撫對方,一邊讓手下聯係可調用的人手。


    變異植物的存在,嚴重影響到了人類。馬路被擠的破破爛爛,不僅行路困難,大部分汽車無效,還嚴重幹擾了路況地貌,讓人很難分辨方向。


    再加上磁場幹擾,九成九通訊設備受損,人類居然被打迴了原始狀態。


    開車,一米一個大樹根,還不如跑的快。


    那人說她熱武器都不怕,徐玉枝高度重視,第一時間給兒子打了電話。


    電話嘟嘟,沒兩聲,被一個綠衣服接通。


    “徐金川在哪,讓他立刻前往中興基地救援。”


    小跟班為難極了“報告基地長,徐先生現在在玫瑰林深處,隻能晚上……”


    徐玉枝皺眉。


    玫瑰林,那是徐玉枝預言裏,緩解晶核副作用的地點,對方是在跟變異植物纏鬥。


    那人既然說在玫瑰林深處,那就代表接線的人不在了。


    把專門火力協助留在外麵,他們幾個人去冒險了嗎?


    徐玉枝皺眉,頭次對於徐金川的正直善良感到厭惡。


    但卻不能表達出來,若是現在命令無異能火力軍進入玫瑰林,徐金川那擰巴的性子,不會好好利用,反而會造成累贅或者死亡,不僅破壞她形象,還會跟徐金川分歧的更嚴重。


    揉了揉眉心。


    “聯係宋雨麟,找於西基地借兵一萬,支援。”


    兵貴神速,若是從黎明基地調兵支援,天亮了才能趕到,那時說什麽都晚了。


    不如讓相鄰的基地幫忙,剛好宋雨麟三人在那邊。


    但等來的,不是宋雨麟得勝的消息,而是宋雨麟三人的死訊。


    蜈蚣爬的比人跑的快,宋雨麟送上人頭後,餘歲穗就打包帶走了。那一萬救援甚至還在路上,還沒走完一半,就被要求折返了迴去。


    沒救了,城門破,喪屍長驅直入。


    就這麽草率,潦草的,結束了。


    茫然與不可置信。


    “唿唿……”


    徐金川癱坐在地上,血跟汗水潤濕了他的身體。


    “金子,快點吃,吃了它!”名灼曼也是滿身的傷,但還能站起來,手上鮮血淋漓,皮肉外翻,從那倒塌的玫瑰叢裏麵,拿出了那一枚小小的果子。


    果子是亮紅色的,吸飽了鮮血,凝結出的解毒聖品。


    名灼曼雙手捧到徐金川麵前,全然不顧自己被玫瑰刺劃的慘不忍睹的身體。


    “喂我說曼小姐,你不要這麽偏心啊,光顧著情郎不顧隊友的死活。”夏炎吊兒郎當的,手臂無力的垂在地上,顯然經曆了一場大戰。


    花千森原本茂密垂地的頭發也變禿了,稀稀拉拉的,看著被打慘了。


    那是聖果。


    變異植物偶爾會出現那麽一兩株,凝出散發異香的好果子,讓獵物們前仆後繼成為花肥。


    罪惡與血肉,結出的解毒聖品。


    可緩解晶核副作用毒素。


    也是徐金川此行的目的。


    就在徐金川這邊結過這果子時,耳邊聽見了什麽聲音。


    嘈雜的,從天空傳來。


    “那是,直升機?!”夏炎猛的坐起。


    直升機專用油貴,加上駕駛員死了很多,非必要不會用。


    若是用了,那就是發生了很緊急的事。


    而那直升機衝著徐金川來,專門來接他們了。


    “發生了什麽?!”徐金川奔跑出了林子,大聲詢問。


    “宋雨麟死了。”


    名灼曼差點撞徐金川背上,急忙刹車,就聽見了下一句話。


    “宋雨麟黑茶張憶白都死了!”


    宋雨麟是徐金川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此刻聽見死訊,如同當頭一棒,打的徐金川腦子嗡嗡作響,不可置信道。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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