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辰眸色如墨,緊盯著王老夫人的臉。王海還在地上哀嚎:“奶奶,救我。”


    “放過他可以”蘇瑾辰頓了頓,“但,老夫人試圖讓陶然發現這顆夜明珠的秘密這件事,老夫人最好給我一個交代。”


    王老夫人心跳停了半拍,她不明白蘇瑾辰為什麽這麽在意這件事,她一直覺得這顆夜明珠的能力不隻是能看到一些片段那麽簡單,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需要以心頭血獻祭就能調動夜明珠能力的人,她不甘心就這麽放棄。


    皇天不負有心人,陶然竟然是她一直尋找的孫女,她很興奮,她多次想要和陶然共享這夜明珠的能力,可陶然總是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她知道她看見了。


    可她為什麽裝看不見,難道是想等自己死了之後,獨吞這顆夜明珠嗎?


    所以,當那人找到王老夫人,告訴她,他有辦法讓陶然解開夜明珠的秘密,她雖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將那顆夜明珠交給了那人。


    隻是沒想到,那人將夜明珠給了王海,也沒想到這夜明珠果然有其他的能力,陶然被迷了心智,跟著走便是證據。


    可最讓王老夫人意外的,是蘇瑾辰竟然得到了夜明珠。


    一切都晚了!王老夫人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奈地搖著頭說道:“蘇總,您放心吧,我老婆子這身體也活不了多久了。”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絕望,仿佛已經放棄了對生活的希望。


    蘇瑾辰挑挑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是嗎?那我就等著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嘲諷和冷漠,似乎並不在意王老夫人的生死。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直直地盯著王老夫人。


    陶然從別墅醒來的時候收到了王博的電話:“姑姑,曾祖母走了。”


    陶然心下一驚,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她帶著盛叔出了門,來到了王家。


    月城王家,王老夫人和曾孫女的葬禮是在一天舉行的,這足以讓和王家合作的人,都紛紛猜測起這背後發生的事情,但更讓人震驚的是,王老夫人原先的遺囑,將珠寶生意全數給陶然繼承,而後又將王海、王露西名下的財產和股份全都捐贈給了月城福利院。


    王家大房就這麽垮了嗎?


    陶然到王家門口的時候,王家的子女已經在迎賓了,每個人都穿著深色的衣服,表情凝重。


    陶然顫抖著雙手,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名字,淚水模糊了雙眼。她緩緩跪下,膝蓋觸碰到冰冷的地麵,仿佛能感受到奶奶的溫暖。她磕了個頭,聲音哽咽:“奶奶,您走好……”


    王海和他的妻子靜靜地站在一旁,他們唯一的兒子也沉默不語。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仿佛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陶然瞥了一眼王海,心中湧起一絲驚訝。她原以為,以蘇瑾辰的狠辣手段,王海早已不在人世。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王海還活著。


    陶然並不知道,是王老夫人用王海的股份和自己的生命,換取了王海的生存。陶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隱約能猜到,她隻覺得心裏苦澀。


    結束後,陶然迴了王老夫人的院子裏,她環視了一圈四周,久久不語。


    老管家走上前來,將一個木製盒子遞到陶然手中。他的眼神充滿了悲傷和無奈,輕聲說道:“小姐,這是老夫人留給你的。”陶然接過盒子,緊緊握在手中,她不用打開,就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那顆夜明珠,那顆讓奶奶找到自己的夜明珠,也是那顆迷了自己心智的夜明珠。


    她默默地坐在院子裏,微風輕拂,帶來陣陣桂花的香氣。天氣漸漸轉涼,讓人感到一絲絲寒意。


    一片枯黃的落葉隨著風飄落,輕輕地落在陶然懷中的盒子上。


    陶然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悲痛,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她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哭聲,但嗚咽聲還是不斷傳出。她想起與奶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溫馨的迴憶如今卻成為刺痛她心靈的利刃。她抱緊盒子,肩膀忍不住起伏顫抖。


    這時,她覺得肩膀處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抬眸是蘇瑾辰如墨的注視。


    他說:“想哭就哭吧,我陪著你。”


    說著將手裏的一件羊毛披風給她搭在身上,陶然抱著蘇瑾辰的大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蘇瑾辰等著陶然哭完,坐在她身邊,手攬過她的肩膀,問道:“你會怪我嗎?”


    陶然搖搖頭,她不知道,還是不會,她沒有說。


    蘇瑾辰皺皺眉頭,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知道陶然幾乎沒有享受過親情的溫暖,而王老夫人幾乎是唯一一個讓她感覺到血親溫暖的人。


    他沒有辦法開口告訴她,王老夫人其實是為了利用她,他開不了這個口,他想保護她。


    蘇瑾辰歎了口氣,抱著陶然肩膀的手更緊了緊:“沒關係,以後,有我。”


    陶然閉上了眼睛,她心裏堵得慌,這段時間,她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她隻覺得好像自己這一生和上輩子沒有差別,擁有權力,擁有金錢,卻親情緣分淡薄,周遭的人和事,都得小心經營,沒有人會堅定地選擇自己。


    兩滴滾燙的淚水從陶然的眼角滾落,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輕輕側過身子,緊緊地抱住了蘇瑾辰的身體,將自己的臉深埋在他的胸前。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哀傷和無奈,緩緩說道:“奶奶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夜明珠的力量,卻又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王海的性命。我隻是感到有些難過……”


    蘇瑾辰聽到這裏,微微一怔,他的眼眸深處流露出些許驚訝之色。原來她已經知曉了這一切。是啊,她一直都是那麽聰慧敏銳,隻要稍作思考便能洞悉其中的奧秘。


    她對他的了解,甚至超過了他自己的想象。


    沉默片刻後,蘇瑾辰輕聲問道:“那現在你準備如何處理王家的財產?”


    陶然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目光堅定而決絕。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決然的光芒,仿佛已經做出了決定。她平靜地迴答道:“我已經想好了,就讓王江一家人來代為管理吧。至於我,必須迴到江城去。有些事情,終究需要一個了結。”


    蘇瑾辰點點頭:“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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