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母和古麗娜爾等於是,公開翻臉了,古麗娜爾走到哪裏都覺得很尷尬,去食堂吃個飯,也有工人趁機起哄,“小古麗,要不然放棄葉同誌,考慮考慮我唄,雖然我沒有葉同誌那樣俊,但是我一定對你更好。”


    “小古麗,天涯何處無芳草,換一個更香啊!”


    “小古麗,考慮考慮我們唄,我們願意留下來,從此陪著你放羊。”


    ……


    連給大家打奶茶的時候,也被如此調侃,雖然知道工人們都沒有惡意,可是古麗娜爾又怎麽能受得了呢?


    最後還是選擇悄悄地離開了營地,暫時迴到了自己的家裏。


    其實這一年,她大部分時候都在營地,而父母沒有反對,主要也是因為蘇丙和的原因,自從蘇丙和事件後,她在家裏的“地位”就不行了,父母也覺得,反正營地裏有愛著她的男人葉明朗,她能跟著葉明朗也很好,於是就這樣默契地讓古麗娜爾留在營地。


    古麗娜爾在營地真的一點沒閑著,幫了大家不少忙,連給她開的工資她都不要,最後還是由葉明朗代領,再用事種理由分次的給她,但她卻覺得葉明朗給的太多了,把這些錢都悄悄的存了下來。


    迴家去後,除了加依勞拜和努爾蘭,她的父母依然對她很淡然,無所謂她迴來或者不迴來,甚至還責怪她沒事迴來做什麽?不在營地好好幹活。


    但是努爾蘭的消息靈通些,已經知道出了什麽事了,她把古麗娜爾悄悄地拉到僻靜處,“姐,是不是因為蘇丙和的事情,葉明朗的媽媽才嫌棄你的?”


    自從那件事後,努爾蘭有事沒事就在這一大片的草場上逛,也會探訪附近的牧場和牧民,四處尋找蘇丙和的蹤跡,但他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不見蹤影,這讓努爾蘭一口氣沒法出來,憋了這麽久,他心裏的怒火愈發的盛。


    看著他冰冷又憤怒的目光,古麗娜爾握住了她的手,“弟弟,我們不要再想這件事了,葉明朗媽媽沒對我怎麽樣,也沒嫌棄我,葉明朗會解決我和她媽媽之間的事的,我隻是最近想迴來住一段兒而已。”


    努爾蘭到底年輕,當下也點了頭。


    沒想到她才迴到家裏第二天,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居然是很久沒有見麵的阿紮提,那位說要去上海打工的少數民族小夥子,當時因為覺得山神怒吼而阻止施工隊施工的年輕人,早在年初的時候就已經從上海迴來了。


    去城市裏逛了一圈,他顯得比以前要成熟了,一雙眼睛不再是曾經那種陰鬱倔強的顏色,而是染上了一些圓滑和世故。


    他吸著煙,卻不是牧民們常吸的草煙,而是帶著過濾嘴的香煙,而且吸煙的時候起範兒,挺像那麽迴事。


    “古麗,城市裏的人都精明得很,會把我們當傻子一樣哄,又把我們當騙子一樣的防,也會把我們當成乞丐一樣地看不起……同時又把我們當山匪一樣對抗,我覺得,你嫁到城市城不是一個好主意,要不然還是跟我在一起吧。”


    阿紮提說得直白,但古麗娜爾卻笑了起來,“阿紮提,你不喜歡城市,一定是因為你在城市裏混得失敗了,城市裏有好人,你看淩書記,吳隊,方醫生他們也都是城市裏的人,他們為什麽那樣好?”


    阿紮提似乎知道自己勸不了古麗娜爾,又說,“總之,你不結婚我也不結婚,我等你,而且古麗,我覺得你最後肯定是我的妻子。”


    “才不會,我會嫁給葉明朗,我也隻會嫁給他。”


    阿紮提可能為了顯示自己的強壯,在六月的天氣裏,西天山仍然很冷的情況下,敞開了上衣露出自己結實的胸膛,古麗娜爾捂著嘴巴笑,“我不喜歡胸前有毛毛的男人。”


    阿紮提的臉色變了一下,把衣裳扣子扣好,然後說,“你遲早會不喜歡城裏人的。”


    葉明朗得知古麗娜爾迴到自己家了,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他覺得,目前這種情況,古麗娜爾躲一下是好的,沒有必要和葉母硬剛,兩人這樣相處下去,損耗都太大了,甚至會影響他和她之間的感情。


    所以打電話的時候他對古麗娜爾說,“六月了,又是汛期,雪水都化了,你一個人迴去太危險,下次想要迴去或者過來,都要跟我說,我送你。”


    古麗娜爾心頭溫暖,說,“我知道了。”


    葉明朗又說,“關於我媽這邊兒的事,你別放心上,我會把一切都解決好的,我們一定會結婚的。”


    “嗯,我信你。”


    其實古麗娜爾早就感覺到葉明朗的態度了,他是堅定維護他們的愛情的,所以她並不介意自己和葉母之前誰贏誰輸,她隻不想讓葉明朗為難,同時她也在找機會化解和葉母之間的這種不和諧,隻是目前並沒有好的法子和機會。


    如果硬要在這種時候去化解,隻能讓事情越發不可收拾。


    淩峰西對於兩個年輕人目前的處理方式,還是比較認可的,隻是古麗娜爾一走,營地裏,連星空都似乎黯淡了不少。


    連葉母都覺得太安靜了,向葉父念叨,“這個小古麗太會鬧人了,你看她一走,營地裏多安靜,這才是一個能好好休息的地方,她在,大家夥都休息不了。”


    葉父沒好氣的哼了聲……


    葉明朗倒是每天晨昏定省,陪兩個老人吃飯,偶爾有空了也會帶著兩個老人在周邊的山坡上逛逛,所謂站得高,看得遠,二老的視野遠了,心胸也開闊了,又不由地感歎,這新疆南北真心好地方,壯闊山巒實在迷人。


    葉明朗卻似乎透過這山巒,看到了遠處的古麗娜爾,偶爾提到古麗娜爾在風雪中騎馬趕羊的場景,語氣中的欣賞和疼愛根本就掩不住。


    葉父聽了隻是認命般地說,“其實小古麗不錯,隻要你喜歡就行。”


    但葉父還是斬釘截鐵地說,“不行,娶了要害明朗了一輩子,明朗這一輩子要養一個隻會放羊的女人,得多費勁兒?一切的幸福都沒有了。”


    父子倆知道都改變不了葉母的說法,當下也都互視了眼,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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