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恭還想上前查看,結果梅宮雪條件反射般用手護住腦袋,口中喃喃自語,身體不停顫抖。


    他的手立時僵在了那裏。


    這才明白,梅宮雪應該是受了某種刺激,這才重新迴想起那些在監獄中遭受刑罰的可怕場景!


    梅長恭一把丟開手中的鞭子,讓紅袖哄著梅宮雪小心翼翼地將人送了迴去,可目光卻久久不曾收迴。


    “三哥,你怎麽了?”梅香寒在一旁問道。


    梅長恭轉頭看她,在看到那張和梅宮雪相似麵孔後,竟有一瞬間的恍惚。


    若是梅香寒被關在監獄,還被上了刑……


    “大夫來了嗎?”


    “奴婢正要去請。”小娥神色有些慌亂。


    梅長恭猛地抬頭,直接給了她一耳光,“小姐病了不找大夫,居然先跑去找我告狀?我又不會治病!”


    他真是越想越氣,拳頭握緊發出了輕微的哢哢聲。


    小娥嚇得趕緊跪下,“小姐高燒後已經吃過了藥,但奴婢擔心她心裏受委屈,這才自作主張!”


    梅長恭聲音陡然拔高,“賤婢!都是你挑唆的!”


    說著,就揚起了巴掌。


    “三弟,你這是幹什麽?”


    有人從門外匆匆走入,正是梅硯君,隨他一起來的還有大夫。


    見有外人,梅長恭才收迴手,瞪了小娥一眼,然後請大夫給梅香寒診脈。


    梅硯君走過來低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聽下人說,阿香大冷天在院外站了一個多時辰?是不是小雪有意拿她撒氣?”


    “不是!”


    梅長恭大略將事情講了一下,說到最後,梅宮雪被一聲鞭子嚇得如受驚小獸般時,更是格外煩躁。


    梅硯君手中的佛珠緩緩轉動,似在思索。


    跪在地上的小娥求救般爬到他身旁,“二公子,奴婢實在是擔心我家小姐,擔心她是被人欺負了,有苦也不敢說!”


    梅硯君掃她一眼,語氣略顯冰冷,“分明是二小姐主動去的桃花苑,倒是你們這些奴才,為什麽不勸著她?”


    他可不是個腦子不清醒的人,立刻找到了問題的根結所在。


    小娥心裏咯噔一聲,知道責任若落到了自己身上,是肯定要挨罰的。


    她腦子裏飛速轉動,還是一口咬定,“小姐去的時候根本就不許奴婢跟著,而且迴來之後便一直哭,傷心不已,奴婢以為大小姐和我們小姐說了什麽過分的話,這才去找了三爺!”


    “你以為?”梅長恭怒氣更盛,“兩位主子的事,是你一個奴婢能妄自揣測的?”


    “奴婢知錯!”


    小娥垂下頭,冷汗不斷從額頭滲出,又不敢抬手去擦。


    她自幼就在梅香寒身邊伺候,每當自家小姐生病或落淚時,幾位公子都會讓著她,怎麽今天在梅宮雪這例外了?


    果然,自從家裏有了兩位小姐,自家主子的寵愛就被分走了!


    這時,大夫那邊已經開好了藥。


    梅香寒有些虛弱地開口,“哥,你們別怪她,都是我不好!”


    梅長恭聽著她略帶哀求的語氣,閉上了嘴,但眉頭仍是緊鎖。


    他看了眼跪著的小娥,目光猶如實質,“狗奴才,若再被我發現對大小姐不敬的話,就打斷你的腿!”


    “謝謝三爺!”


    小娥起身離開時腿都嚇軟了。


    梅硯君神色清明,在小娥走後有些不高興地看向梅長恭,“你脾氣真該收斂一下了,阿香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身邊若不是有個小娥這樣的丫鬟幫忙出頭……”


    “二哥。”梅長恭沉聲打斷他的話,“你到底有沒有查清刑部是誰下令對小雪動刑的?”


    梅硯君搖搖頭,“你突然提這個做什麽?不是都過去了?”


    梅長恭看他一眼,知道他根本沒有用心查,眼裏流露出幾許失望。


    梅宮雪人雖然出獄了,但牢獄裏留下的陰影,可能是她終生無法擺脫的噩夢!


    哪怕一聲鞭響,都能把她被嚇得躲在牆角發抖。


    那可是他們侯府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啊!


    那粗糙又令人膽寒的鞭子,哪怕是打在最兇猛的畜生身上,都能將對方馴服。


    可想這半年中,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若不是大嫂一直提醒,他們這幾個做兄長的,還不會想著趕緊將她接出來呢!


    梅長恭臉色陰沉,彎腰一把撿起了地上的馬鞭,就往外走。


    梅硯君皺眉,“你幹什麽去?”


    梅長恭冷哼一聲,眼神中都帶了殺氣,“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開眼的,敢動咱們侯府的人!”


    梅硯君根本攔不住他,擔心會惹出簍子來,趕緊對一旁的侍衛吩咐:“去通知大哥一聲!”


    …


    刑部大牢門外。


    黑色駿馬疾馳而來,有人從馬背上跳下,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站住!監獄重地,何人擅闖?”


    守衛話剛說完,就被梅長恭一腳踹飛,直接闖了進去。


    這裏的環境比他想象中更糟糕,有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幽深的監獄深處,傳出了囚犯受刑後那痛苦尖銳的哭嚎聲,這一幕深深刺痛著他。


    自己妹妹在這裏是怎麽熬過半年的?


    “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刑部大獄!”幾個兇神惡煞的獄卒立刻要用繩索拿他。


    梅長恭自幼習武,豈會怕他們?


    他一個閃身躲過,手腕一翻,便奪過對方手中的鞭子,直接甩在了那些獄卒身上。


    獄卒們立刻哀嚎一片。


    “這不是侯府的三爺嗎?您這是幹什麽?快住手!”


    有個頭目認出了他的身份,趕緊過來製止。


    但梅長恭麵色依舊冷峻,“現在認出我了?之前派人來詢問誰對我妹妹動刑時,你們倒是高高在上,絲毫不給我侯府麵子,那就別怪我先禮後兵了!”


    說罷,他下手更不留情,將那人打得連牙都掉了二顆。


    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每挨一下都會留下一道紅色的瘀痕,若是被帶刺的末梢抽到,便會瞬間撕開一道小口,鮮血流出。


    梅長恭這才發現,鞭子是特製的,竟然還有倒鉤?


    他眼中的怒氣幾乎能噴出火來,“真當我們侯府沒人嗎?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今天,他就要替小妹出出氣!


    鞭子的破空聲響起,那頭目嚇得抱住腦袋,就像梅宮雪那樣縮在了角落。


    然而,卻沒有感到疼痛。


    “原來是三爺,這麽有雅性,來我刑部大牢喝茶?”


    男子語調不緊不慢,身姿修長偏瘦弱,舉止間盡顯優雅,更是沒有半分行武之人的粗狂。


    但鞭子的另一頭卻是被他穩穩攥在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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