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衡吸了一口煙,煙霧往她臉上吐:“你覺得呢?如果你不當她的話,有資格連名帶姓對我大吼大叫嗎?”


    他從來都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張曉晗卻快要騎到他頭頂上了,他故意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拿了他的錢,就要懂得放低姿態。


    被煙霧嗆到咳嗽不止,張曉晗終於認清了自己的位置。


    他們之間就是一場你情我願,不帶任何感情的交易。


    她隻是滿足他那些變態想法的工具人而已。


    想通了,張曉晗軟了下來,眼淚汪汪地咬著唇,滿臉委屈地看向金主。


    秦昭衡滿意了,原本無波的眼眸裏漸漸暗下來,欲望浮現:“曼曼,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受不了。”


    說完,瘋狂地去扯張曉晗的衣服。


    嘶!布料被撕裂。


    張曉晗有苦難言,他又要發病了……


    預想到馬上要被粗暴對待了,她整個人開始顫抖:“秦總,我是第一次,你輕點。”


    她很害怕卻不敢拒絕,拿了這麽多錢,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秦昭衡笑得邪乎:“曼曼,你怎麽還說謊呢?那床頭櫃裏的那麽多套子是怎麽消耗掉的?”


    他抬起手,撫摸上張曉晗的臉頰,表情癡迷:“曼曼,我在外麵養了個女人,你怎麽一點都不吃醋?你是不愛我了嗎?”


    受不了如此的侮辱,張曉晗哭了,越哭越大聲。


    惹來了秦昭衡的不悅:“你這副死樣子做給誰看呢,給我滾出去。”


    他認為張曉晗去讀研究生之前,應該先報個表演班,演技極差。


    房門打開又關上,秦昭衡敏銳地察覺出室內依舊有另外一個人的唿吸,以為張曉晗沒有走,不悅的眼神掃過去,發現是陳尋後,不滿立刻減了幾分。


    陳尋知道自己正撞槍口上,可不得不來問:“老板,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去西市?”


    他們原本的目的地並不是這裏,不知怎麽的秦昭衡忽然轉了道。


    現在人也見到了,就該啟程了。


    “明天走。”秦昭衡迴答他。


    陳尋忍不了了,越了界:“老板,你早就和許曼分手了。”


    自家老板沒救了,喊張曉晗為“曼曼”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今天跑過來看了眼許曼,大概迴去又要改造張曉晗了。


    秦昭衡沒有發怒,掏了掏耳朵:“陳尋,你不必每個月都提醒我一次吧。”


    簡直比蘇竹君還囉嗦。


    家裏,蘇竹君也一直唉聲歎氣的,半年前是催著他把許曼重新追迴來,半年後是勸他去見下相親對象。


    秦昭衡整理了下襯衫,站起來說:“把許曼學校的地址發給我。”


    陳尋猛搖頭,怎麽也不肯給。


    秦昭衡不惱:“實驗中學吧?”搜一下地圖不就知道了。


    *


    許曼自和秦昭衡分別後,就開始打向禾的電話,連撥了數十通都沒有接。


    心都揪在一起了,向禾肯定躲在哪個角落裏獨自痛苦中,恨自己不能立刻飛迴海城陪伴她。


    等安頓好木家姐弟倆,她才了迴了宿舍,肯定是沒心情寫教案了,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書桌上的手機裏傳來鈴聲,她伸手去夠,看到來電號碼時,微愣。


    把手機放迴了原處,任由鈴聲響著。


    撥她手機號的男人如同她打電話給向禾一樣執著,停了又響,響了又停。


    許曼終於按了接聽鍵。


    “曼曼。”叫得很親昵。


    許曼口氣很冷:“你有什麽事嗎?”


    “我在你學校門口。”


    許曼頓住,手開始抖。她也沒有掛電話,穿上鞋往校門口走。


    已是午後,陽光把風塵仆仆的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許曼突然覺得光線有點刺眼,還來不及抬手遮擋眼睛,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曼曼。”


    耳邊和手機聽筒裏同時傳來唿喚聲,帶著穿越2000多公裏而來的思念。


    許曼眼眶微紅,叫了聲:“歐程朗。”


    不遠處,陽光下的秦昭衡滿眼陰鬱地盯著許曼和歐程朗如同情侶般相擁。


    陳尋不敢明說他犯賤,此刻,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不顧生意,就為了來看她一眼,卻看到了足以氣到吐血的一幕。


    之前,他還能騙騙自己許曼是無可奈何才找上歐程朗的,絞盡腦汁想借口去原諒她。


    可一年了,許曼為什麽還跟歐程朗糾纏在一起?


    答案唿之欲出,可秦昭衡不想再深想下去了。


    這次真到了轉身離開的時候了。既然感情沒了,生意更不能沒了。


    六小時前的許曼怎麽也料不到今日是這麽百感交集的一天,先是遇到了秦昭衡,後又聽到向家的噩耗,最後在午後見到歐程朗。


    緩過神後,她推開歐程朗:“你怎麽來了?”


    歐程朗很激動,平靜下來才迴答了問題:“我去濱城出差,想著濱城離這裏近,就買了張機票過來了。”


    許曼一個字都不信:“給我看訂票信息。”


    歐程朗臉上浮現尷尬,不肯掏出手機。


    許曼就知道這人在說謊,轉身往校園裏走。


    “曼曼,你聽我解釋,我隻是不想給你壓力而已。”


    歐程朗拉住她的胳膊。


    許曼很無奈,耐心勸道:“歐程朗,你也快30歲了,趕緊找個女朋友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想找早去找了。”


    “你說什麽?”許曼沒聽清嘀咕聲,問道。


    歐程朗厚臉皮地說:“這附近哪家酒店比較幹淨啊?”


    答非所問,許曼幹脆不理他了,身後傳來行李箱滾輪的聲音。


    “要麽我在你宿舍打地鋪也可以。”


    可以個鬼。


    許曼再次轉身,帶著歐程朗往街上走。安頓好他後,想著迴學校。


    歐程朗又提要求了:“曼曼,你不盡下地主之誼,招待我嗎?”


    又是什麽鬼?她自己也是個外地人。


    許曼的脾氣終於來了:“歐程朗,你別太過分。我今天很累,沒心情和你周旋。”


    察覺到許曼狀態是不太好,歐程朗見好就收,才放了她迴去。


    許曼乘坐電梯下到一樓時,終於接到了向禾的迴電。


    電話接通,誰也沒有說話,漸漸傳來向禾的哭泣聲。


    許曼走路迴學校,一邊聽著一邊傷感。


    向禾隻不過才三十歲不到,已經嚐到了至親離別的滋味。


    都說親人離世不是一場暴雨,而是伴隨漫長一生的潮濕。不知道向禾什麽時候能從這場潮濕中脫離出?還是積攢成以後某一次的狂風暴雨?


    許曼很擔心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迴海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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