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曼去醫院看了向禾。見她氣色雖然不算好,但沒昨日那樣憔悴了。


    沒坐多久,沈卓航也來,半張臉腫著,見了她有點不好意思:“曼曼,對不起。昨天不該衝你發火的。”


    許曼隻是笑笑沒接話。她能理解沈卓航的情緒激動,畢竟失去了一個孩子。


    向禾明白許曼的委屈,握上了她的手。


    兩個女人說著悄悄話,沈卓航待了幾分鍾自覺沒趣,借口出去抽煙離開了病房。


    “昨天你家秦總半夜跑來,把沈卓航拎出去揍了一頓替你出氣了。要不是我躺在床上沒力氣,我也要上去補兩腳的。真不是個男人,把氣撒到你頭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先是秦言初後又是沈卓航,這群高高在上的人,隻會找她這個毫無背景的人出氣。


    許曼也不是沒脾氣的人,可是能怎麽辦呢?秦言初是秦昭衡的妹妹,沈卓航是向禾的丈夫。


    她當下能不計較,完全是因為不願意讓對她好的人難做。


    許曼看向禾口中雖然說著沈卓航不好,卻是開玩笑的口吻,問道:“你們倆沒事了?”


    向禾輕點頭:“先這樣吧。昨天晚上我脫口而出要和他離婚。睡了一覺腦子清醒過來了,想來真幼稚,真離婚了沈氏給的錢怎麽辦?”


    還真被秦昭衡說中了,許曼唏噓,突然問道:“向禾,你後悔結婚嗎?”


    向禾堅定道:“曼曼,我隻能說有選擇的話我不會結婚。”


    許曼想到自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選擇?


    看了眼門外,確定無人後才說:“向禾,我想和秦昭衡分手了。發現分不掉了,怎麽辦?”


    向禾一愣,隻問:“怎麽?不愛他了?”


    許曼老實說:“愛的吧。但是他最近老是提將來的事,我心裏一萬個不願意。可能也是我不夠愛吧?”


    愛或不愛?她好像搞不清了。


    再加上這幾天秦昭衡的表現,前路更加迷茫了。


    向禾倒不像以前那樣亂出主意了,隻是拍了拍許曼的手說道:“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吧。可能有些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麽糟。你隻是對以後的不確定性感到害怕而已。”


    許曼覺得這話很是耳熟,原來是與她當初勸秦睿去新加坡讀書時差不多的說辭。


    難道她真是當局者迷?


    許曼抬頭:“向禾,你好像變了。”


    向禾歎了一口氣:“可能吧,我們都要長大,不是嗎?”


    許曼盯了向禾很久,她本想說還是以前的向禾可愛,最後還是咽迴了肚子裏去。


    她們坐在一起又說了很久的話,沈卓航迴來了:“我辦好出院手續了,可以收拾東西走了。”


    許曼和向禾道了別,本想和沈卓航道別的,想想還是算了,提著包走出了病房。


    沈卓航注視著許曼的背影,懊悔極了:“哎呦,我這張嘴哦。”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嘴巴。


    向禾斜睨了他一眼,這段婚姻她當然後悔了。


    可得到了沈家的支持,她穩穩握住向氏的命脈,保住了母親的財產不被父親轉移。況且自她結婚後,父親迴家的日子也多了,母親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這一切都值得了。


    “沈卓航。”向禾叫他。


    沈卓航從門口收迴視線,看向向禾,走到床邊:“老婆,我們別吵架了好不好?”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還是向禾的身體重要。他們還年輕,過兩年感情穩定了可以再要孩子的。


    等向禾迴了家,發現公公婆婆也在,而且一臉嚴肅。


    看向沈卓航,暗自腹誹:這個媽寶男不知道又同他父母說了點什麽?


    本想是一場風雨欲來的,卻不料婆婆一改往日不善的態度,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禾禾,你受苦了。這麽大的事瞞著我們幹什麽呀,我們昨天就該去醫院看你的。”


    向禾滿臉問號,沈卓航忙接過話頭:“好了,別讓我老婆站著了,先讓她上去休息吧。”


    慢騰騰上樓時,向禾已經想明白了,看來是沈卓航把這件事瞞了下來,可不知道是用了什麽借口糊弄父母呢?


    沈卓航下了樓,向禾滿心好奇,趿著拖鞋走到樓梯口往下瞧。


    沈父在樓下小聲地罵:“叫你以前玩得花,玩出毛病了吧。你這兩年給我收心,好好養身體,再懷的寶寶才能健健康康的。”


    沈母也難得一起罵寶貝兒子:“聽到向禾懷孕的消息我還歡歡喜喜的。沒想到……哎……真夠丟臉的,千萬不要讓向家知道真相,指不定在背後怎麽編排我們呢。”


    沈卓航在一旁唯唯諾諾:“知道了,知道了。我哄著向禾不去娘家說我那個質量不好,讓她自然流產了好吧。”


    沈母又擔心:“你明天去男科看看,該治就得治,不要拖。”


    “好,好,我去,我去。”


    一滴淚砸在地毯上,化成一處水漬,向禾全身顫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的房間。


    等沈卓航打發完父母迴家,重新進了臥室,看到向禾盯著床頭櫃上的台燈發呆。


    “流產的事我搞定了。以後我爸媽不管說什麽,你不吭聲就行了。不過他們應該也不會主動提起的。”


    向禾視線模糊了,微不可察的“嗯”了一聲。


    沈卓航脫了鞋爬上床,抱住向禾:“昨天我說了些氣話你別放在心上。你是我老婆,我願意給你家的公司花錢。還有許曼那,你也替我解釋解釋,我這張嘴就是沒把門的。”


    向禾悄悄擦掉眼淚,問他:“怎麽昨天晚上被秦昭衡打醒了?”


    沈卓航來勁了:“那家夥來真的,一拳掄上來,我直接懵了。哈哈哈。”


    將向禾摟緊,迴憶起了昨天打完架後,他和秦昭衡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抽煙時的情景。


    秦昭衡轉述了許曼同他說的向禾小時候的故事。一個永遠缺失父愛的小女孩的故事。


    “禾禾,等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我一定會去參加她學校的父親日,手把手教她騎自行車,寫我的爸爸作文時一定讓她寫出一萬字。好不好?”


    沈卓航說完等著向禾的迴答,卻接收到懷裏人的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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