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曼沒料到幾顆花生米對秦昭衡的殺傷力會這麽大,迴家的路上,他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對於許曼這輛車,秦昭衡已經駕輕就熟了,熟練地在屏幕上點開了收音機,電台中流出一串音符。


    一首最近大火的歌,許曼會心一笑,這歌名倒挺符合今天這陰陰的天氣的,月亮還沒來。


    深夜的頻道,主持人和聽眾討論著情感問題。有個女聽眾透過電波把她的愛情故事娓娓道來。


    相識,相處,相戀,相怨,相離……


    故事還沒結束,秦昭衡忽然關了收音機。


    車內恢複安靜,無聊的許曼隻好將注意力放到了身旁的男人身上,說道:“你別來接我下班了,怪麻煩的。”


    老張開著車先走了,肯定已經等在她家附近的某個地方,候著秦昭衡了。


    路口的紅綠燈上綠色的讀秒數字快接近0了,秦昭衡踩下刹車,待車子停穩後空出右手,來握許曼的手。


    許曼把他的手重新放迴方向盤,念了句:“專心開車。”


    就紅燈幾十秒的功夫,還要動手動腳的。


    “好。”


    秦昭衡迴應的尾音拖得很長。不知道迴答的是前一句還是後一句。


    車子到了目的地,許曼看他欲言又止,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問:“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秦昭衡先是將車熄了火,解著安全帶迴答:“說了你又要不開心了。”語氣中怨念十足。


    他想拉著自己女朋友去附近的酒店幹點不可言說的事,又在氣剛才許曼不讓牽手的事。


    明明說好認真試試的,但看許曼一連串反應抗拒意味明顯。


    一想就是那檔子事,許曼無語,給了秦昭衡一個白眼後開了車門下車,繞過車頭,抬起手向他索要車鑰匙。


    秦昭衡將車鑰匙高舉過頭頂,很欠地挑了下眉毛,提了個要求:“親一口,還給你。”


    許曼這個小矮子,跳起來也夠不到。


    果然,許曼踮著腳試了幾次無果,擰著眉道:“186了不起啊”


    又惡狠狠地吐出兩個字:“再見。”奶兇奶兇的。


    不想被拿捏住,許曼說完扭頭就走。


    “車鑰匙不要了?”身後響起焦急的唿喊聲。


    許曼轉過身後對秦昭衡得意一笑:“對,不要了。”


    她還有備用鑰匙。一口氣走上四樓,卻在自己家門口停住了,心頭有股說不出的怪異。


    她又下了樓,走到一樓樓道口時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


    停車位上哪裏還有她的車啊。


    許曼急急地向前走了兩步,望向小區大門處,不意外地瞧見了自己車的尾燈。


    狗男人居然偷她車!


    頂著寒風,她掏出手機撥通了秦昭衡的電話:“你把車給我開迴來。”


    “不要。”


    男人隻迴了兩個字,就掛了電話。


    小心眼,不就是不讓親親抱抱舉高高了,至於嘛!


    車子看來是迴不來了,許曼氣到發抖,卻隻能無奈迴了家。


    秦昭衡開著許曼的車到了沈卓航約的地方。一打開門,一個男人鬼哭狼嚎地唱著苦情歌。


    沈卓航一手拿麥克風,一手拿酒杯。這麽冷的天隻穿了一件襯衫,衣領敞開著。


    秦昭衡看得皺眉,把燈全部打開,室內亮了,歌聲停了。


    “阿衡,你終於來了。”沈卓航眼泛淚光地撲向他。


    秦昭衡側身躲避,慣性下沈卓航控製不住將要栽倒下去,被剛到的林路揚扶住了。


    三人組又重聚了。


    沈卓航本是找兄弟訴苦的,卻見坐在沙發上的秦昭衡和林路揚皆是抱著手機一邊打字一邊傻樂。


    什麽情況?他好奇死了。


    鬼頭鬼腦地探到秦昭衡身邊,被他一個冷眼製止了。又去林路揚那處,被他一巴掌拍飛。


    沈卓航捂著臉:“在家裏受氣,在這裏還要被你倆不待見,我死了算了。”


    好兄弟要死要活的,良心未泯滅的秦昭衡終於從和許曼的要車拉扯消息中抬頭,不冷不熱說道:“怎麽,又欲求不滿了?”


    他了解沈卓航,對那檔子的事比他執著多了。


    沈卓航搖了搖頭,歎了句:“早知道不結婚了。”


    嗯?秦昭衡驚了一下,問道:“出什麽事了?”


    “今天帶老婆迴家吃飯,我媽非得在飯桌上逼生孩子。我老婆一生氣,甩了筷子就走。我哄了我媽好一會才被放走。我現在也不敢迴自己家。”


    原來是婆媳關係,秦昭衡放心了下來,他還以為沈卓航在外麵有女人了。


    現在他和沈卓航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如果他的好兄弟對不起許曼的閨蜜,他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他得當沈卓航婚姻的保衛者。


    秦昭衡捅了捅身邊的林路揚,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說點什麽。


    不搭理他們很久的林路揚終於給了正眼,對沈卓航道:“那你就在外麵找個現成的兒子好了。”


    沈卓航意會錯了,大叫道:“我這麽純情的人,怎麽會對不起老婆。”


    秦昭衡這才想起來林路揚泡了他小姨,想當他小姨夫的事。


    一個傻一個壞,此地不宜久留。


    快零點了,許曼終於躺進了被窩,照例刷會短視頻助眠,才看了幾分鍾,秦昭衡的電話就來了。


    “偷車賊。”許曼對他的新稱唿。


    秦昭衡卻直接問了她一個問題:“曼曼,你想生孩子嗎?”


    許曼先是愣了下,心裏忍不住腹誹:這人還不死心,非要拉她去辦事嗎!


    “不想,不想,不想。”


    三連拒。


    “好吧。”


    聽出了對方的失落,許曼頓了下,剛想說點什麽。


    聽秦昭衡又說:“車子給你開來了,我走了。”


    腦子裏有根弦繃緊了,許曼忙掀開被子,奔到窗前開了窗。冷風灌進時,她看到了秦昭衡對她揮手的身影。


    “晚安。”


    耳邊是他的道別,許曼“恩”了一聲,關了窗戶。


    翌日一早,許曼拿著備用鑰匙開了車門時驚掉了下巴。


    駕駛位上躺了一把紅玫瑰。


    零下的氣溫下,許曼忘記了坐進車裏,彎下腰拿起那把花湊近鼻子聞了聞,冷冽的花香暖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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