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上午的運動項目都比完了。


    “我先走了!”林獻衝裴乾搖了搖手,一個人去校長室。


    校長室在三號教學樓的最高層,林獻爬的氣喘籲籲的同時,不免吐槽校長五十多歲天天爬樓不累嗎?


    哦,校長有電梯啊,那沒事了。


    林獻到的時候,裏麵已經三個同學在了。


    校長正笑的一臉慈祥,看到站在門外的林獻後,向他招手說:“快進來,有個采訪需要你們配合一下,不過記者要晚點來,你們先吃吧,我給你們點了外賣,都看看有什麽想吃的。”


    桌子上擺滿了食物,有漢堡薯條披薩,也有蓋澆飯、麻辣燙、牛肉麵等,還有甜點飲料,是學生黨喜愛下單的一類了。


    先林獻一步進來的三個學生已經開始吃了,林獻也有些餓了,跟著拿起一份漢堡吃了起來。


    校長一直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吃,還親自給林獻端了一小杯冰激淩。


    三十分鍾後,校長室一共來了六個人,少了兩個舉旗手。


    “哈哈,咱們就不等他們兩個了,我們一起去會客室,記者已經到了。”校長率先站起來,帶領著他們出門右轉來到一個裝潢精致的寬敞房間。


    路上有人問校長到時候發揮不好怎麽辦?


    校長擺了擺手,隨意說道:“自由發揮就行。”


    林獻覺得奇怪,明明校長之前還特意選長得好看的舉旗手來撐場麵,現在又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前後矛盾的表現讓林獻迷惑不解:校長到底看不看重這次采訪嗎?


    會客室裏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襯衫的男人,兩手搭在沙發上,兩腿交疊,氣質矜貴。


    他樣貌陰柔,腦後長發變成了一條麻花辮,斜搭在肩頭。


    要不是胸前扣子解開,坦露著胸膛,恐怕大家都會把他認成女人。


    等校長介紹這位男士就是《麗人》雜誌的記者時,林獻恍惚地想,現在記者這麽卷嗎?


    這樣的樣貌就算是當模特也足夠勝任了吧?


    還有,這種聽起來像是女性雜誌的記者為什麽要來采訪他們男大學生啊?


    “我們雜誌和玫瑰大學合作了多年了,每年都有板塊就給你們學校。”


    不知道什麽時候,校長已經離開了,而沙發上的男人開口打破一室的沉默。


    “我叫季月,下麵我會詢問你們一些問題,並且拍幾張照片,很簡單,你們不要太拘謹。”


    他隨手一指一個男生開始詢問。


    林獻默默聽著,覺得確實簡單,他一共問了三個問題,對於玫瑰大學的玫瑰園怎麽看,自己喜歡什麽花,以及自己認識的人裏有沒有像一株花的人,可以做個比喻。


    林獻趁著自己沒被點到,坐在一旁頭腦風暴,這時聽到一句嗤笑:“什麽花啊草啊的,男人要什麽花,娘娘腔才喜歡!”


    季月眼神不明地看了一眼言語放肆的男生,嘴角公式化的笑落了下來,冷冷地直言道:“既然你這樣覺得,那你走吧。”


    三個問題,兩張照片,很短的流程,所以每個人大約隻用三四分鍾就結束了。


    林獻是最後一個人。


    現在隻剩下自己和季月對坐著,他感覺社恐症狀反而比剛才人多時更嚴重。


    季月身上有一股濃鬱的花香,整個會客室內的空氣都沾染了這股氣息,林獻唿吸時被迫吸入,他不清楚這是什麽花的味道。


    “我覺得玫瑰大學的玫瑰很漂亮,因為我很喜歡玫瑰,也覺得自己像是玫瑰。”林獻不等季月開口就自覺地迴答那三個問題,想要快點結束早點離開。


    季月看著林獻乖乖坐著的樣子,一改剛才的疏離冷淡,笑了起來,這笑容比之前公式化的微笑真實多了,與此相比,剛才那隻能稱得上“抬起嘴角”。


    他從頭到尾地打量了林獻一番,最後眼神黏在林獻的臉上,熱切又肆意。


    林獻覺得這樣的目光有些熟悉。


    季月開口:“你覺得自己和玫瑰很像?”


    林獻點頭,他社恐,對陌生人很抗拒,這不就是帶刺的花——玫瑰嘛。


    “玫瑰配不上你!”


    季月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繞著林獻走了兩圈,緩緩道:“這個世界上找不到一種花可以代替你,你是獨一無二的花!”


    他眼神迷蒙,表情沉醉地說:“啊,我真的好奇你會開出什麽樣的花朵,它得多麽美麗迷人,它又有怎樣的香氣……”


    林獻在沙發裏縮了縮身子,他覺得季月腦子不太正常,行為好像一個變態……


    嗚嗚嗚,他不想呆在這兒了。


    季月轉了兩圈後就緊挨著林獻坐了下來,他湊近林獻問:“那你覺得我是什麽花?”


    “曼陀羅——”林獻脫口而出。


    “真的嗎?你覺得我很讓人著迷?”季月笑著問。


    林獻心想:我覺得你有毒!


    感受著季月那像是餓了三天沒吃飯後看到一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一樣的貪婪目光,他又在心裏補充:不僅像曼陀羅,還像食人花。


    季月過於靠近的距離讓林獻心裏不適,而且對方身上太香了,靠這麽近後好像有人拿著一大束花塞在了他的鼻子下麵,他鼻子實在是有些不舒服,快要忍不住了——


    “啊秋——”


    林獻噴了季月一臉。


    最終,季月冷酷無情地讓林獻離開,連拍照都省下了。


    *


    十點四十分。


    鄒文文握著手機看著屏幕上趙虹最後幾條消息,神色凝重地開始向上爬樓梯,等到喘著粗氣來到校長室所在的頂樓時,卻發現校長室鎖著門,裏麵沒有聲音,樓道也沒有人影。


    她挨個檢查這一層的房間,都被鎖著,她最後忍不住輕喊趙虹的名字。


    沒人迴應。


    她隻好轉身離開,看到拐角處一個藍色的裙角一閃而逝——


    趙虹今天穿的就是這樣的藍裙子。


    她急忙跑過去,卻看到拐角處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手裏提著失去意識耷拉著雙臂的趙虹。


    對方衝他咧嘴一笑。


    *


    “哼~哼哼哼~哼~”


    種滿玫瑰花的玻璃花房內,一道若有若無的哼歌聲盤旋著。


    地上躺著四個人,身上被玫瑰花刺劃出密密麻麻的細小傷痕。


    男人拿著布滿花紋的華麗匕首在地上一人的脖頸比劃著,似乎在糾結用哪個地方放血。


    *


    黎濤抱著一個黑色的筆記本衝出了宿舍,躲在一處角落裏,神情激動地翻開。


    看著上麵的一個個願望,還有最後一頁的詛咒,聯想到打聽到的去年三人離奇死亡的事情,他十分確信這就是那個傳說中藏在圖書館裏的願望筆記。


    他和被分到同一個班級的另外兩人組成了一個小隊,三人商量著分工合作,他負責在宿舍樓尋找線索。


    他挑了“4樓”這個聽起來就事故頻發的樓層,沒想到隨便翻了幾個宿舍,就有了這樣巨大的預料之外的收獲。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之前持有這個筆記本的人沒有許下新的心願,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拿出手機,隱瞞了筆記本的事,在三人小群裏發了一句:


    【宿舍裏沒有找到線索。】


    然後不看其他人的迴答,就拿出一支筆落在紙麵。


    既然現在筆記本落在了自己手上,決不能讓人知道,因為這個筆記本就是一個吸引飛蛾撲來的火源。


    據他所知,一個叫讀者的大佬從副本裏帶出來了一個筆記本道具,雖然是輔助工具,但也讓他的副本探索之路幾乎一路順風。


    他手中的這個可以實現願望的筆記本聽起來好像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他寫下了發現筆記本時瞄到的書桌主人的名字——


    別怪他心狠,隻怪這人知道的太多了!


    筆記本現在的存在隻能被他一個人知曉!


    【裴乾去死!】


    *


    剛和林獻匯合的裴乾眉梢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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