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肆,你是翅膀硬了!如今居然敢與你母後作對!”


    沈應肆看向謝晚凝,語氣很是平靜:“母後,趙家父子如今還跪在宮門口,若不給他們一個交代此事很難收場。更何況,如今我們還這樣慣著謝晚聲,還會有多少人被他害死!”


    “你把晚聲腿打斷了,還不夠嗎?”


    “不夠!”


    謝晚凝抬頭看著麵前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兒子,又轉頭看了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弟弟。


    這兩個都是她至親至愛的親人,沈應肆自小就獨立,什麽都可以自己做主。而謝晚聲呢?娘走的時候他才三歲,小小一個,自小就依賴她,什麽都聽她的。哪怕現在大了也常常來這宮裏哄著她,逗她開心。


    她實在是舍不下這心。


    “肆兒,娘知道你為難,可他們的命哪裏比得過我們的?晚聲自小就無父無母,如今又沒了腿,已經夠可憐的了。你迴頭給趙家父子升升官,再讓晚聲進牢裏意思意思,這事也就過去了。算娘求你了,放過晚聲吧。我以後一定好好教導他。”


    沈應肆看著自己這衣著華貴的、高高在上的母後,一時之間竟不知要說什麽。


    沈應肆狠了狠心:“母後,您是教不好這蠢貨的。以後便送他去鎮守鬼穀吧,那裏的妖怪說不定能教他好好做人。從今往後,這京城他便不必迴了。”


    “肆兒!你敢!你若當真要如此,那謝晚州也不必迴京了!”


    沈應肆低眉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謝霄將人帶走,連夜送出京。還有將這腿送給趙家父子。”


    “沈應肆!本宮是你母後!你這是不孝!沈應肆!”


    沈應肆仿佛聽不見謝晚凝的聲音,腳步沉穩地向前走去。


    謝宵心驚膽戰地將人扛起,又小心翼翼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條腿快速離開,生怕謝晚凝注意到自己。


    沈翊站在宮殿外急得團團轉,見沈應肆出來連忙上前。


    沈應肆見到沈翊下意識想要行禮,卻被沈翊阻止。


    待沈翊注意到沈應肆身後的謝霄扛著的人以及他手中的東西之後,一時之間竟然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這……”


    “謝霄,你先去。”


    “是,殿下。”


    沈翊見沈應肆麵色凝重,歎了口氣:“都怪父皇,若不是昨日父皇請晚聲喝酒,他怎麽可能闖下如此大禍。”


    沈應肆麵色凝重:“父皇不必自責,謝晚聲胡作非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他早就該得到懲罰了。隻是此事舅舅估計得受到牽連。”


    “肆兒,父皇知道你為難。你母後那,朕盡量去幫你勸著,等她哪日想通了,你舅舅便能迴來。”


    沈應肆聽到這話眼睛亮了幾分:“當真?”


    “當然了,哪一次你與你母後鬧矛盾,朕不是站在你這邊。不過你也別怪你母後,她呀,自小便被家裏寵壞了。”


    “我明白。”


    “那朕先去看看你母後。她現在估計氣急了。”


    沈應肆點頭,沈翊便著急地進去了。


    那日謝晚州在離京城城門僅僅十公裏的地方便被謝晚凝派來來的人攔住了。


    除了謝晚凝的人,他還見到了斷了腿的謝晚聲。


    太子有令,護林軍左將軍謝晚聲枉顧王法,犯下大錯,逐出京城,左遷鬼穀守衛軍統領。若無召令不得擅自迴京。


    皇後娘娘有懿旨,太師謝晚州跟隨護林軍左將軍前往丹離,鎮守鬼穀。


    從將謝晚聲送到他麵前的軍隊首領口中,謝晚州得到了這兩個消息。


    謝晚州沒看昏死的謝晚聲,隻是望著京城的方向。


    ”家主的腿為何而斷?”


    “這謝家主昨夜羞辱了進宮陪娘娘繡花的趙家嫡女。殿下一怒之下便將家主的腿砍了。”


    謝晚州感到心神不安,謝晚聲這蠢貨就算再囂張也不敢欺辱貴女,何況還是在皇宮之中。


    這事有些蹊蹺,他若不在,應肆如同失了雙臂,可這京城幾乎無人會與太子作對。


    會是誰呢?


    “太師,行李我們都給你帶來了,我們該掉頭了。”


    謝晚凝派來的士兵頭領提醒道,謝晚州輕蔑地看了那人一眼,便將馬頭調轉方向。


    “幾位長老繼續迴京,今後聽從太子安排。其他人跟我去丹離鬼穀,降妖除魔!駕!”


    “駕!”


    幾位長老麵露擔憂:“晚州!”


    而謝晚州早就帶著人快馬加鞭離開了。


    沈應肆在城門口守了一天都沒見謝晚州的身影,直到落日才有人來報說是已經離去。


    “舅舅應該在怪我吧。”


    謝霄安慰道:“四哥,你別想那麽多,謝太師最疼的就是你了。他一定會理解你的難處的。”


    會嗎?


    沈應肆不答而是轉身離去。還有好多事等著他去做呢,那麽多的事,好像哪一件都比他的私人情感要重要得多。


    *


    謝晚聲離京後的第二日,京城的大街小巷私底下都開始議論起來。


    “聽說了嗎?殿下昨日親手砍下了謝家主的一條腿!”


    “唉!你怎麽說話的,想壞我們殿下的名聲呀?我們殿下那叫剛正不阿,那謝晚聲就不是個東西,草菅人命,強搶民女什麽他做不出來呀!”


    “就是!都便宜他了。”


    “不過謝晚聲一離開,謝家的大半捉妖師也都跟著離開,還有謝太師,駐守鬼穀的捉妖世家那能撐幾年呀?你看梁家不就是現成的例子。殿下此舉無疑是在自廢棄雙臂呀。”


    “而且這謝晚聲是國舅爺,又是皇後娘娘嫡親的弟弟,若是旁人怕是會私心包庇於他。可我們殿下向來都是秉公辦事。”


    “要不說我們殿下是要成神的呢?神無私心,心中隻有萬物蒼生,決不會為了一己私利而不顧蒼生。殿下明明可以將謝家主關押起來,卻命其去駐守鬼穀。謝家是捉妖第一世家,駐守鬼穀便能更好的守護天下蒼生。殿下此舉真是用心良苦呀!”


    “說得好!”


    溫梨坐在樓上的包間內聽著下麵的人吹著牛,有些不屑。


    若那沈應肆真是神,那還會同他們一般生活在凡間?


    神都可能會有自己的私心,何況是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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