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園和平安院僅有一牆之隔,盡管這位置不算宅子裏最上乘的選擇,但它恰好位於蕭岐從前院走到平安院的必經之路上。


    這樣一來,如果有人想要有意阻攔,簡直是再方便不過了。


    “你為什麽這麽重要的消息沒有早些告訴我?”


    花果一聽,立刻心急如焚起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了屋子中準備向側妃報告這一情況時,


    謝沉星卻早已開口說道:“不用著急解釋,剛才那名小侍女的聲音太大,我早就聽到了她所匯報的內容。”


    “側妃,您趕快采取行動製止一下吧,那月姨娘簡直是太過分了!下午的時候還在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根本不稀罕那些裝飾品什麽的,沒想到天剛一黑,居然開始效仿您的裝扮穿起綠衣來了。”


    花果帶著明顯的怒氣如此建議道。


    然而謝沉星卻對此並不太在意,隻淡淡地評價道:“不過是東施效顰而已。同樣的一件衣服,長得好看的人穿上身自然更加光彩奪目,在這一點上我一直非常自信,楚月華是比不過我的。”


    對於主子的這番言論,貼身服侍多年的花果自然是完全認同。


    在她的心裏,就算是在美人眾多、競爭激烈的江南地區,待字閨中的時候,謝沉星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更不用提在這後院裏的其他女人,與她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盡管如此,見到主子依然安坐榻上,無動於衷,花果急得直冒汗,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就算月姨娘的長相確實比不上側妃那般出眾,可她的手段可是多種多樣的。若您還是這樣坐在那裏,完全不理會,恐怕等郡王爺真的被她請到薔薇院的時候,就來不及挽迴了!”


    “你不必著急,若是他真的被請過去了,自然也會有辦法讓他迴來。”


    說到這裏,謝沉星的嘴角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現在不妨稍等一會兒吧。”


    謝沉星此時的態度顯得異常輕鬆自在,仿佛已經成竹在胸,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見狀,花果更加摸不著頭腦了,隻好疑惑地問出聲來:“那我們現在到底是在等待什麽呢?主子能給小的指點一二嗎?”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謝沉星隻是淡淡一笑,並未直接迴答:“我們在等著看郡王爺會如何反應。”


    言罷便不再多說一個字,似乎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盡管內心充滿了不解,但看到主子那副模樣,花果還是決定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很顯然,在她眼裏,主子的想法實在太過高深莫測。


    其實連謝沉星本人也沒有預料到,隻不過簡單換了一件新衣並展示了一下風采而已,這就足以讓楚月華按捺不住了。


    雖然這個方法聽起來並不怎麽光明磊落,但它或許可以達到預期的效果。


    而謝沉星最想要得到的答案,便是通過這件事情了解蕭岐對於楚月華的態度——在他知道她並沒有出麵阻止時,是否會順理成章地接受後者的好意;相反,如果他對楚月華仍舊不理不睬的話,那就證明他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從那以後,對方也就不會再對她構成任何威脅了。


    為了搞清楚這一點,即便是犧牲掉一晚上可能會有的寵幸也在所不惜。


    這時,平安院不遠處的薔薇院門外,正值寒冬臘月、夜風刺骨之時,隻見楚月華早已等候多時。


    當見到蕭岐正巧經過此處的身影時,她立刻快速迎上前去,行了一個標準的屈膝禮。


    “妾在此恭候郡王爺……”


    語氣間滿是恭敬之意。


    原本打算前往謝沉星住所的蕭岐突然被阻,不由得停下腳步,麵帶不悅地道:“免了禮吧。”


    他身著厚重毛皮鬥篷以禦嚴寒,看起來整個人包裹得嚴實溫暖。


    相比之下,楚月華則隻穿著單薄的綠衣,在冷風中臉頰已泛起了一絲青色,顯得分外脆弱和無助。


    “謝郡王爺。”


    楚月華緩緩起身站立,滿懷著一絲期待,目光緊緊地凝視著蕭岐說道,“前幾日我身體欠佳,勞煩郡王爺掛心了。今日我已經恢複了康健,不知郡王爺是否願意蒞臨寒舍稍作停留?”


    顯然,楚月華此刻已是不計前嫌地主動示好。


    她的言外之意,便是自己的身體已然痊愈,能夠重新侍奉在他的左右。


    蕭岐僅淡淡地掃了一眼楚月華,隨後微微搖頭,平靜但堅決地迴道:“我看你麵色依舊蒼白,顯然是尚未完全康複。現在天氣轉涼,你還是迴去好好修養,莫要因風吹受寒,以免舊病複發。”


    “我的身子如何,我自然心知肚明。的確已經無礙了。”


    楚月華急切地解釋道,話語間流露出一種懇求的意味。


    隻見蕭岐神色驟變,語氣嚴厲了許多,“楚氏,速速退下。”


    這突如其來的嚴厲斥責使得楚月華不由自主地顫栗了一下,她在對視之間隻看見對方眼中沒有絲毫的柔情,隻得默默地向一旁退讓開來,讓出一條通道,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委屈和失落。


    接著,蕭岐毫不猶豫地抬腿繼續前行,腳步堅定而迅速。


    正當他準備從楚月華身旁走過時,後者忽然伸出一隻手,顫抖著抓住了他的袖口。


    再次停下腳步的蕭岐迴望過來,目光冷漠且帶著幾分不耐煩。


    淚光在楚月華的眼眶中打轉,她顯得格外淒弱無助,聲音哽咽地道:“能否告知於我,為何這般嫌棄妾身,連踏入妾之居所半步也不願?”


    蕭岐聞言嗤笑一聲,猛地抽迴了被楚月華緊緊攥住的袖管。


    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粗暴,完全不給楚月華任何緩衝的機會。


    由於他用力過猛加之全無顧忌,在寒風中的楚月華一時未能穩住身形,整個人搖晃了幾下後,徑直栽倒在不遠處冰冷的石階上。


    疼痛和寒冷讓她瞬間打了個寒顫,但她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蕭岐身上移開。


    然而蕭岐並沒有上前攙扶的意思。


    他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盯著狼狽不堪的楚月華,眼神中帶著一絲冷意。


    他冷冷地說:“對於後宮女子那些繁複算計最為厭惡。至於那位顧博瀚何故對你情意纏綿,是否需要本王親自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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