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鞍山路,某飯店。


    這個時間點店裏人頭攢動,正是人流量最大也是店裏最忙的時刻。


    “快快,這五號桌的。”滿頭大汗的廚師將盛盤的菜放在台子上,然後快速地敲了敲鈴。


    一雙覆蓋著細密汗珠的雪白小臂伸了過來,迅速將盤子端起走向五號桌。


    “您好,您的……”


    白清夏愣愣地看著坐在五號桌的少年,人僵在那兒。


    “哦謝謝,謝謝!”陸遠秋連忙接過這份魚香肉絲,他又昂頭問道:“我要的米飯呢?”


    “馬……馬上。”白清夏吃驚地看著陸遠秋,迅速轉過身,她剛要去盛米飯,正在忙碌中的飯店老板又連忙喊道:“那個新來的收拾一下八號桌啊!把位置騰出來!客人等著呢!”


    “好的!”白清夏連忙迴應。


    她迴頭看了眼陸遠秋,默默指了指電飯鍋,意思是讓陸遠秋自己去盛米飯。


    陸遠秋隻好走到那邊,他從下方的櫥櫃裏拿出碗,盛了幾勺後便迴頭朝女孩看了過去。


    白清夏上身穿著件寬鬆的黑色短袖,下身是牛仔褲,短袖上連個商標或者圖案都沒,看起來就很廉價,但穿在她的身上卻依舊好看且有型。


    不過店裏的其他服務員都穿著紅色的製服,就她一個人沒製服,興許是上班第一天的緣故。


    看著其他人同樣在忙碌,並不隻是白清夏一人,陸遠秋盛了米飯後便坐迴到位置上吃了起來。


    吃完後,他沒有占用座位,去隔壁的網吧裏待了兩個小時。


    下午的這個時候飯店裏已經沒什麽人了,白清夏正獨自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吃著午飯。


    另一邊一群服務員圍著一張圓桌子用餐,幾個年輕的男服務員時不時朝白清夏這邊望來,好幾次都看得出神了。


    白清夏沒抬頭,也沒理會,自顧自地吃著,這時桌麵上覆蓋一道陰影,她抬頭,發現是陸遠秋坐在了旁邊。


    “我以為你走了?”白清夏剛詫異地說完,另一邊便傳來了聲音。


    “您好——店裏現在休息,四點半正常營業,您要提前預約座位嗎?”


    圓桌那邊的一個相對年長的服務員站起了身,一手拿著饅頭,一手拿著筷子朝陸遠秋詢問道。


    陸遠秋笑著:“這家店客人真多啊,我中午在這吃過了,她是我朋友,我來看看她工作的怎麽樣。”


    “哦哦,是這樣啊,那行。”年長的服務員笑著迴應,又多看了兩人幾眼,重新坐了下來。


    白清夏這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上班?”


    陸遠秋低頭看著她吃的飯,有葷有素,比她在學校食堂裏吃的好多了。


    他抬頭迴答:“我問麗姐的。”


    “我就知道……”


    女孩用筷子輕輕戳著飯碗,小聲嘀咕,用語氣表達不滿。


    陸遠秋笑了聲。


    見白清夏低頭繼續吃飯,他便在一旁手掌撐著腦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用餐,他看著女孩的小嘴鼓動鼓動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模仿了起來,還吧唧起了嘴巴。


    白清夏抬起腦袋,不悅地抬手在陸遠秋的胳膊上輕輕敲了下:“你學我幹嘛……”


    陸遠秋笑容寵溺,沒躲。


    以前從沒關注過她吃飯,今天換了個環境,突然覺得這幅畫麵也挺有觀賞性,大概是氣氛不一樣吧。


    白清夏見陸遠秋不說話,於是夾了一塊肉朝他遞去,試圖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挑起新的話題:“你中午吃飽了沒?還吃嗎?”


    陸遠秋“啊”的一聲咬過去,哪知白清夏又連忙將筷子縮了迴去,她眼神嗔著對方,放下筷子,又迅速看了眼另一張圓桌上的人。


    她沒想到陸遠秋臉皮這麽厚,還以為換了個環境,陸遠秋怎麽都會在這個地方謙讓一下說不吃的……


    “這裏工資多少?”


    陸遠秋問著正經事。


    “老板給我一千塊一個月。”


    “啊?”陸遠秋蹙眉,小聲道:“這麽忙,這麽累,都相當於幹一天了,就一千塊一個月啊?”


    白清夏低頭解釋:“畢竟是暑假工,幹不了長期。”


    她話音剛落,陸遠秋卻已經站起身朝著另一桌的人走了過去,白清夏看愣了,也連忙跟著站起了身,她以為陸遠秋要質問那群人工資為何這麽低,結果卻聽到陸遠秋朝剛剛的那個年長的服務員問道:“這裏還招人嗎?”


    “招啊,客人太多了,每天都忙不過來。”


    那一桌子的人都放下了碗筷,好奇地打量著陸遠秋。


    陸遠秋突然“嘿咻”了兩聲,抬起右胳膊比劃肌肉,眉頭擰著,神情浮誇:“不瞞各位,我端盤子賊溜!讓我也在這裏工作吧。”


    “哈哈哈!”一桌子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年長的服務員道:“行,等下午,讓你朋友先帶著你幹幹,等老板來了你再跟他說。”


    “好,謝謝哈。”陸遠秋點頭微笑。


    他說完迴頭看向白清夏,朝對方眨了下眼睛,似乎是炫耀自己成功應聘了。


    白清夏無奈地迴應了個笑容,重新坐了下來。


    店裏這時突然放起了音樂,是張傑的《最美的太陽》


    聽到歌聲,那個年長的服務員道:“吃完飯準備幹活了哈!”


    陸遠秋坐迴到位置上,聽著背景音樂,他和白清夏互相看著對方,陸遠秋先笑著道:“趕緊吃吧,吃完飯一起幹活。”


    “好。”


    陸遠秋昂頭,張傑的歌聲徘徊在整個飯店內,這歌詞讓他聽了頗有幾分被打了雞血的感覺。


    “我的世界,因為有你才會美~”


    “我的天空,因為有你不會黑~”


    半月後。


    “給我快樂,為我傷心流眼淚~”


    “給我寬容,讓我能展翅高飛~”


    鍾錦程身穿紅色製服,端著盤子在飯店裏大喊:“陸遠秋!!六號桌打掃啊!”


    陸遠秋雙手端著盤子剛從後廚出來,大聲迴應:“老子踏……”他頓了頓,看了眼旁邊飯桌上的五六歲小女孩,連忙改口道:“我端菜呢!找鄭一峰啊!鄭一峰人呢?!”


    二號包間裏,穿著紅色製服的鄭一峰被一個三十來歲的,濃妝豔抹的大姐拽著胳膊,這大姐摸著他的手,笑著問道:“小弟弟啊?今年多大了?怎麽當服務員啊?”


    鄭一峰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然後扭頭朝路過包間的白清夏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白清夏移開目光,裝作沒看到。


    外堂,高強一邊擦桌子,一邊跟著音樂聳動脖頸,突然聽到旁邊傳來陸遠秋著急的聲音:“快快快,強哥,幫我掏一下口袋裏的電話,我手裏端著盤子呢!”


    高強掏著電話,陸遠秋連忙瞪眼:“掏電話!你掏啥呢?!”


    “別催!”


    高強將電話拿了出來,放在陸遠秋的耳邊,陸遠秋皺眉問道:“誰啊?!”


    “快遞!!”


    “埃及巴遞不遞,老子沒買東西!”


    陸遠秋剛準備走開,突然又默默迴到了高強這邊,將耳朵乖乖地貼向手機:“你剛說啥快遞?”


    “郵政!ems!”


    睡過頭了,明天四更吧,今天兩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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