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禪惱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怎麽會沒有人養我?”


    謝遇眼皮都沒抬一下:“比如?”


    “……”謝禪撓撓頭,灰溜溜的竄出去了。


    樊璃練完字,讀完一篇書,宅子裏的東西還沒收拾好。


    他抱著一堆吃的去了外麵,和相熟的人分了,說道:“我要走了。”


    幾個女孩兒湊過來揉揉他腦袋:“你找到新的夫婿了?”


    樊璃:“不找了,我還跟謝遇。”


    “那他以後打你,你怎麽辦?”


    “我已經阿平說好了,謝遇打我了,我就跟阿平,謝遇不打我,我就一直跟謝遇……你們都不說話呢。”


    幾個小女孩看謝遇走了過來,緊張的擠在一起,低著頭訥訥提醒道:“這、這樣不好吧?要是被大將軍知道了,該怎麽辦啊?他會打你的——”


    樊璃坐在小凳子上,一揮手:“不怕哩,你們替我保密。”


    他估摸快到出發的時間了,就把屁股粘在凳子上旋轉半圈,麵朝大路,起身。


    然後又一屁股重重的坐下去。


    太陽把一團影子拽下來,烏漆嘛黑的罩在樊璃頭頂上。


    他仰著臉,眼睛發虛的盯住謝遇,不清楚謝遇在這裏聽了多久,樊璃心裏打鼓的低下頭,強裝鎮定:“你來了哇?嚇我一跳。”


    謝遇臉上沒什麽情緒,直奔主題:“告訴她們,我是你什麽。”


    “……”樊璃捏著袖子揉了幾下,“夫君哇……”


    他剛說完就挨了一個指嘣,雙手抱著額頭,眼淚嘩嘩滾下臉頰,咬著下唇哭起來:“又打樊璃了!”


    謝遇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半蹲在樊璃麵前:“既然知道痛,那樊璃怎麽屢教不改呢?養你隻是憑我作為人的本分,因為作為大人,我們必須把小孩子養大,但這並不代表我養了你就要娶你,知道了麽?”


    樊璃眼淚砸在腿上,沒說話。


    謝遇看向對麵的女孩們:“他前幾天還說了什麽?”


    她們吞吞吐吐的說道:“你、你打樊璃,樊璃就說,要給自己找個新的夫婿,其他的,我們不知道……”


    謝遇鬱悶的望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崽子,捏捏對方臉頰:“你給自己找了個什麽樣的夫婿?”


    樊璃把臉上的手揮開:“是你先打我,我才會去亂找的!”


    謝遇:“所以找了誰?”


    *


    半炷香後,謝禪被兄長從樹上拽下來,摁在大板凳上抬手就是二十個雞毛撣子。


    雞毛飛舞,謝遇拎著家夥冷聲說道:“我讓你別在他麵前提童養媳的事,他以後再說,你就應該盯著他讓他改過來,我沒法天天看著他,這才把人交給你照管,你怎麽管的?”


    “他年紀小,聽到什麽就學什麽,你也小?”


    “讓他當你的童養媳,在他手臂上咬印章,這種事,你怎麽好意思做?”


    謝禪汗流浹背:“又不是真的要娶他!”


    雞毛撣子揮下來,又打了十下。


    謝遇打完了,告誡道:“這種事連玩笑也不要開,再有下次,我給你上軍棍,記住了?”


    謝禪齜牙咧嘴的爬起來:“記住了……”


    “大點聲。”


    “記住了!”


    謝遇這才罷休,把樊璃也拽過來。


    樊璃捂著屁股,雞毛撣子還沒落在屁股上,他已經開始疼了。


    “又要挨打了!不要童養媳,那就不要,別打!”


    “……”謝遇捏捏眉心,這小炸毛吼起來整條街都能聽到,不出一天,他打童養媳的事就會傳遍大半個陳留。


    謝遇:“別嚷嚷。”


    樊璃雙手捂著屁股,掛著一臉眼淚躲去牆角,小聲哭訴道:“好冷酷,天天打,天天打……”


    他哭得人都快沒了。


    最後謝遇把樊璃拎起來,摁在懷裏一巴掌拍上屁股:“再有下次,定不饒你——”


    小炸毛猛咬他一口,被他慣壞了,半點委屈都吃不得。


    咬了人還不算,又竄下地一巴掌唿向謝遇。


    看那巴掌的走向,原本應該是要打向屁股的,樊璃膽慫了,巴掌唿上去之前又調轉方向,拍在謝遇側腰。


    不解氣,又踩謝遇一腳,學著他說話的語氣:“再有下次,定不饒你哩!”


    謝遇眼睛一眯。


    “臭謝遇!”


    “……”


    樊璃:“還不收拾東西,北上!愣著,喝西北風!每天就知道打人,打得好狠!不就是仗著自己長得高,我長得矮麽?不做就不做,以後都不給你做媳婦了!”


    “………”謝遇微微傾身,危險的看著樊璃眼睛,“你再說一句,給誰做媳婦?”


    樊璃一扭身連忙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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