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中,樊璃側著耳朵:“有臭男人說悄悄話。”


    甲子神:“……”


    甲子神收了法相,和同僚齊齊隱身。


    瑤光端著一簍子銀絲碳進屋,好笑道:“周圍除了公子,連公雞都被我劈了,哪還有什麽男人。”


    樊璃迴想那蚊子哼哼的吼聲,認真道:“他叫我滾呢,是不是這裏的男鬼?”


    “哪有什麽鬼啊?鐵定是公子聽錯了。”


    “就是有鬼,現在這別院、田產都是我的,我才是正經主人,叫我滾是幾個意思?他可別把我惹急了,聽說外麵有個道觀,惹急了我叫道士咒他。”


    他抱著貓念叨,把貓喂飽後又將小貓帶上床。


    聽著熟悉的小貓鼾聲,摸著熟悉的貓毛,漂移不定的心緒才慢慢安定下來。


    從這天起,他就在這別院裏安家了,白天和瑤光哼唧著吃著白繁做的飯菜,晚上翻來覆去的問雪意的信怎麽還沒來。


    沒人理他,他就把臉湊過去,懟在白繁、瑤光的嘴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每每此時,白繁就好脾氣的摸摸他腦袋,敷衍道:“快了。”


    過了幾天飯來張口的日子後,樊璃突然腿癢了。


    “山上一定有好玩的。”樊璃站在陽光下篤定道,抱著貓,腳尖朝外:“本公子該上山活動活動了。”


    “您就在院子裏轉轉就夠活動的了。”白繁將他換下的衣裳洗涮幹淨,晾在院中長杆上,抬手抻平皺痕:“一連下了幾天雨,這才天晴,山上到處都是泥水。”


    一迴頭發現人不見了,白繁臉色一變,縱身閃出去,就見那少年牽著貓繩,小貓在前麵帶路,他在後麵健步如飛。


    那小貓邊走邊嗅嗅路邊的霜草,走到坑窪的地方還會特意繞開,一路往前,把他帶出去老遠。


    他和小貓說道:“去山上,找路好走的地方,我可是瞎子呢,別走進大坑把我摔了。”


    那小貓嗚嗚幾聲,果真撿著平坦的地方帶他走過去了,沒磕著他的腳,也沒摔著他。


    瑤光:“……”


    白繁:“……”


    小貓一溜煙跑出去,接著就被一隻手拎了起來。


    白繁淡淡看它一眼就丟給瑤光,牽著樊璃袖子說道:“去玩一會兒就得迴來,山上冷。”


    樊璃眨了眨眼:“我就知道姐姐心軟,有零嘴麽?”


    瑤光七手八腳塞來一袋零嘴,他抱著零嘴,邊吃邊念叨雪意。


    “這都過去六天了,雪意也不給我來信,臭男人。”


    白繁在前麵帶路,瑤光緊跟在後,都悶著嘴沒接話。


    樊璃夾在中間哼了一聲:“樊悅那邊也沒有消息,都是沒良心的狗東西。”


    瑤光:“公子可少說一句吧,耳朵起繭子了。”


    “嫌棄我了!我都看不見了,說一句話別人還嫌我話多,那我也不能再當個啞巴啊!”樊璃咬著肉幹,說著給小狸花塞一根,又給瑤光、白繁各塞了一根,“怎麽還是平地?山上不應該很陡麽?”


    白繁神情微愣。


    須臾垂下長睫,一點點將肉幹放進嘴中,站定,說道:“公子覺得慢?”


    樊璃:“感覺走了很久了,漪川的田地很寬麽?”


    “很寬。”白繁說著便蹲下去,“上來吧,奴婢背您。”


    樊璃讓到一邊:“我自己走。”


    白繁便站起身,牽著對方上了山路。


    少年一上山就兜兜轉轉,兩人問他找什麽,他神情嚴肅要像去捉奸的新媳婦:“就轉轉。”


    直到一抹梅香撲到麵前,他才緩下步子,在原地頓了一會兒,慢吞吞的嗅著那冷梅香,背著手朝一株野山梅走去。


    前麵是百裏平川,這梅樹長在高崖上,靜靜望著那田野中的渺小別院。


    少年站在怒放的梅樹下,指腹輕觸著虯曲樹幹摸索起來,仰頭,鮮豔如血的花瓣便輕輕落在他唇間。


    微涼的觸感像一個小心翼翼的吻。


    他抬手抓住一束花枝,湊上去輕嗅。


    “有人把我丟了。”


    他說道。


    “這沒什麽,再找就是,我看謝玄安就挺不錯,會賺錢,嘴甜。”


    “謝禪也不賴,有錢有力氣,會做飯。”


    “雪意也很好,等他長大了一定很會心疼人……”


    萬裏之外的人定在祖陵地下,唇線漸漸抿直。


    浩茫陰氣接天連地,轟然灌入八卦陣。


    原本預計得五個月才能填滿的陣穴眨眼間完成一半,在場的道士都慌了。


    “這、這也太快了……”


    閻王老子來了都不能這麽快吧!


    他一個英靈,是怎麽做到的?!


    國師沉默良久。


    “大將軍要趕時間迴去哄人,大家都加把勁,趁早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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