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人員把話筒遞過來,晏麟初剛拿到話筒,光頭導演先發製人:“怎麽還把外套脫了給女朋友?”


    晏麟初不置可否:“她穿的薄。”


    赫柏初餘光中詹昭月聽到也沒有什麽波瀾,沒有澄清反駁的意思,半張臉藏在衣服裏,更是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一時半會又拿不準意思,這是一點都不擔心他誤會嗎?


    她在想什麽呢?


    光頭導演哈哈大笑,下麵才是進入正題。


    可晏麟初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看屏幕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男女主的臉都沒看仔細。


    “呃,我認為拍的很不錯。至少在最後結尾,我對黃梅的一句台詞仍記憶深刻。就是她說‘他不會讓我換了我喜歡的旗袍去約會’。”晏麟初對這部電影的印象幾乎為零,也就看了最後的結尾,沒辦法,那就繞著結尾來評價吧。


    “在情感中連身著打扮都要為對方遷就和妥協,我認為這是對方能力不足的表現,我就不會讓我的另一半委屈。”


    中間的少年從光頭導演手中接過話筒,聲音平和發問:“可是我們是初戀,一路拉扯過來的感情不就是向對方互相遷就嗎?”


    晏麟初慢慢的笑了,大家看到他眼底碎星般的閃,帶笑的嘴角也噙著幾分溫柔:“那又如何,不是所有初戀就是合適的,你愛她怎麽會不知道她喜歡什麽。”


    “就舉電影中黃梅例子,黃梅是如此熱愛她的旗袍,但對方居然會先為自行車考慮,而不是從黃梅身上出發。既然你的單車載不住她,那就放她走向更好的生活唄。”


    詹昭月一雙眸子水光瀲灩,她默默地聽完他的發言,再次正視他的背影,寬闊且高大的,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對著這寬肩厚背發呆。


    但這次總覺得有什麽不一樣。


    不知怎麽的她想到上次他發來的那張健身肌肉照,很流暢的肌肉線條,緊繃有力,仿佛要透著屏幕散發迷人的荷爾蒙。


    眼前這人也是一件薄薄的衣衫,光線下裏麵的線條若隱若現,那精瘦有力的腰部…


    光頭導演不作評價,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話筒到黃梅小姐手上,她說話的嗓音似流水般清靈:“其實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在劇中黃梅和少年的一次次看似為對方互相包容,但永遠是一把懸在頭上倒計時的刀子。”


    “看上去的遷就實際上是對未來的無能為力,其實現實生活中情感還是無比殘酷的。有人願意簡單平凡的過去,但黃梅不一樣,她是不甘於普通的,連最愛的旗袍都要被割舍,底線一次次退讓,她定然會對這段感情感到失望。”


    話筒再交迴給工作人員,晏麟初坐下時,已經主動的黏向詹昭月。


    “我說的好不好?”


    詹昭月看向他,仿佛在邀功般,輕佻散漫中又有對剛才那番發言的堅定認真。


    “你說的是心裏話嗎?還是,隻是對電影的理解。”


    晏麟初:“真的。我就是這麽想的。”


    他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他會給詹昭月最好的。


    “說的不錯。”詹昭月話裏含笑,輕飄飄的誇讚一句。


    晏麟初被誇了心情很好,像小狗被順毛。


    兩人親密的互動和旁若無人的行為把赫柏初晾在一旁,赫柏初發現自己的手很涼,腦海裏忽然浮現一個問題——


    詹昭月她真的愛我嗎?


    他從最初的篤定自信,在後來晏麟初一次次和詹昭月的親密,一次次看見詹昭月的縱容,他很想知道詹昭月把他放在了什麽位置。


    詹昭月忽然冷不伶仃的開口:“那我也想問問你。”


    晏麟初正襟危坐:“你說。”


    “按你話裏的意思,就是你給不了她更好的生活,就放她走,讓她走向更好的生活。”詹昭月繼續道,“要是你遇見了第二個比我更好的人,她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你會跟她走嗎?”


    “不會的。”晏麟初根本不需要思考,要他離開詹昭月,這簡直是魚離開了水,地球沒了太陽隻有月亮,簡直是…災難。


    “謔。”她挑眉,像是在笑。


    晏麟初把臉貼在她肩上,蓬鬆柔軟的黑發壓的淩亂,還有幾撮不聽話的鑽進領口裏。


    “沒有人比你更好了。”他有獨自一套評判標準,再好的人他也能挑出一身毛病,世界首富也不列外,但如果是詹昭月,那將是直接滿分!


    在無人關注的後排,任輕逢下巴都要驚到地上了。


    他看見晏麟初忽然“嬌小柔弱”的靠在旁邊女人的身上,嚇得還以為要出事了,結果一看,詹昭月怎麽出現在這!


    更離譜的是,他往旁邊一看,看到了誰?赫柏初!


    這哪是電影院,這是活生生的修羅場啊。電影哪裏結束了?這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晏絳雪要被他內心話逗笑了,憋不住的肩膀顫抖。


    “晏星姐,別笑了……”任輕逢還以為晏絳雪什麽都不知道,隻剩他一個人在原地獨自發癲。


    他無奈一瞥,竟發現晏絳雪手中捧著的杯子花紋顏色是不是變了?他記得葡萄果茶的杯子花紋色彩不是紫色的嗎,怎麽變成紅色的了。


    聽懂他內心話的晏絳雪已經強裝鎮定,演技很好,不動聲色的把外麵包裝袋拉高,然後放到離任輕逢遠遠的手邊。


    “唉,早知道不喝冰了,還是高估了我自己,現在感覺五髒六腑都冷了。”晏絳雪不經意的開口。


    任輕逢將信將疑:“結束了我再去買杯熱的給你。”


    “不用了,我不是水桶。”


    “好的。”可能是他多疑了。


    此時已經互動了一段時間,光頭導演說要隨機抽幾位觀眾,可以向演員提問問題,還能得到精美的禮品。


    大家的手高高舉起,非常積極的互動,光頭導演一一從臉上掃過,先挑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問的是夏望:“夏望哥,我是你的粉絲,請問你什麽時候出新歌?”


    光頭導演挪揄:“你小粉絲催新歌都追到我們電影來了。”


    夏望捂臉:“年底會有一首喔,但是現在我們得提問一點電影相關的了。”


    再次選人,光頭導演讓夏望來挑一個。


    夏望目光先是落在他小晏哥身上,看得出來小晏哥和嫂子很想低調的想法,他忽略……莫名的一圈視線掃完,最後落到後排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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