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雲折闖入意外撞見詹昭月那次,第二天一大早晏麟初下樓就看見有一群穿著統一的馬甲人員在他家角落搗鼓。


    晏麟初:“?”


    這是幹什麽。


    有人注意到樓上下來了人,莫名有些局促:“老板您好,是另一位老板讓我們來裝監控的。”


    “監控?”


    一直以來詹昭月都沒有在郊外別墅裝過攝像頭,對他真就是放心,但這次雲折闖入讓她也有了戒心吧。


    畢竟再怎麽好,雲折也是競爭對手的一員。


    攝像頭裝好,晏麟初站在攝像頭前,試著朝那邊喊了一聲:“昭月。”


    毫無動靜。可能沒在看?


    “昭月!姐姐!今晚迴來陪我嗎?”他往後退幾步,閑適的坐在沙發椅背上。


    另一邊詹昭月才剛接到消息工作人員說已裝修完畢,讓她去驗收一下可不可以。


    她剛打開設備鏈接郊外別墅的攝像頭,就看到畫麵中男人懶洋洋的把臉朝著正中間看,睡衣領口寬鬆的朝一邊滑落,露出一片白皙嫩滑的肌膚和凸起的鎖骨。


    那雙眸子似乎在透過屏幕看她,深邃的直衝心裏。


    “你在看?”他敏銳的察覺到攝像頭燈光的變化。


    詹昭月打開話筒:“起這麽早?”


    “我平常就是這個點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晏麟初眼神軟軟的,像蘊了一池春水,說話打趣意味明顯。


    沒個正形,整日最晃閑了,天天舒舒服服的起來。


    “今天早上一起床就看到你派人來裝監控,是想多常能看看我的意思?”他不挑明真正的目的,倒是不要臉的把自己擺出來到中間位置。


    詹昭月笑而不語,翹著腿坐在椅子上,旁邊青瓷茶杯中飄出幾縷熱煙。


    晏麟初追問:“怎麽不說話?”


    “不是在多看看你嗎。”她就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吧。


    “那你今天想我嗎?”


    “一般。”


    “今晚還來不來找我?”他不依不饒,不被她的冷言冷語澆滅熱情。


    詹昭月故意說:“有攝像頭想你了看看你就好了。”


    看著屏幕中他露出不滿的神色,幽怨又委屈,她眼底湧上一種好奇和探究的意味。


    她不是傻子,從羅塞滿城迴來才多少天,他就能和瞻研的首席助理親如兄弟。特別是雲折的依賴和他們撞見時,他越過她下意識看晏麟初眼色。


    他們之間到底藏著什麽?晏麟初是不是在騙她?如果他真的是抱著目的來接近她,或許是想得到她的什麽。


    是聯鴻的資料?那臥薪嚐膽這麽多年也是很有毅力了。最近他也纏的她很頻繁……


    “你不會走了吧?”那聲音又響起,把她神喚迴來。


    “沒有。”她迴,“今晚我會迴。”


    晏麟初語氣驚喜,反複確認:“真的?”


    “有這麽開心嗎?”


    “當然了。”


    不像裝的,如果是裝的,那這四年的愛意裝的也夠好,總是在不經意間透露一點喜歡她的痕跡,讓她麻木平靜的死水泛起波瀾。


    他們沒聊多久,就斷了聯係。


    詹昭月在座位上思索一會,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看到窗外她的“左膀右臂”,秦滿和姚呂鬆。


    兩分鍾後,姚呂鬆動身,然後敲響辦公室的門。


    “進。”


    姚呂鬆身形板正,站的很直,一絲不苟,正經嚴肅。


    詹昭月招唿讓他過來,姚呂鬆快步走近。


    “我現在給你一個私下的任務,我想要晏麟初之前的資料,你能收集到什麽就給我什麽。”詹昭月說完清楚的看見他木木的臉色也閃過異樣,“對了,別告訴秦滿。”


    姚呂鬆垂下神色:“好的。”


    他有很多好的優點,詹昭月最喜歡的是他的隱私性保護做得很好,不過問不透露不發表看法,下什麽命令就去做什麽。


    如果他要是成為那種地下間諜她相信姚呂鬆一定是嘴最嚴的那個。


    她之前不懷疑他的過去,是第一次見麵時那純淨如清水的眸子透著小心翼翼的喜歡,她不想因為猜忌褻瀆和破壞。


    在一次次的試探中他也真的安靜又聽話,他說他從家跑出來,既然她收留了他,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


    可現在,她總覺得他之前的過往藏了些什麽。希望最好不要,希望姚呂鬆查到的消息是普通的,她依然可以把這次事情消抹去,然後和他一直保持這種關係。


    晏麟初那兒迴到樓上,把消息給雲折發了過去。


    雲折:“您覺得詹小姐在懷疑我們?”


    “對。把我過去的事情抹掉,隨便找點什麽補上去,我覺得她會查我。”晏麟初的直覺一向很準,他隱隱不安。


    雲折:“我讓人去準備。”


    雲折:“不過應該不會吧。詹小姐不是一直很信任您嗎。”


    一直的信任?他們的感情是如絲如縷的牽連著,親密又陌生,彼此藏著心裏那點事情,從未坦誠過一次傾訴愛意。


    最熟悉的陌生人,這真的對他殘忍又痛苦。


    晏麟初懶得和他多說,無意間打下:“你可以去和秦滿探探詹昭月有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雲折沒有立馬迴,隔了有五分鍾,他才言簡意賅的迴個“嗯”。


    不過走一步算一步,晏麟初是個內心很冷靜的人,他不會輕易顯露自己慌亂擔憂的情緒,如往常一樣過著。


    不過今天下午他要出門,他要去西餅屋買蛋糕,順便可以帶點詹昭月喜歡吃的東西迴來。


    他穿戴好,特意路過攝像頭,對著那黑漆漆空洞洞的地方說:“姐姐我出門了,是和家裏的司機,等我迴來……不對,可能我先比你迴來早。”


    司機已經在門外等著,晏麟初上車,給他報了個地址。


    最近的西餅屋在一條人流量不小的街邊,所以一路上堵了會車。


    晏麟初百無聊賴的手擱下巴那撐起,漫不經心的往窗外掃,前方有個大屏上麵還滾動播放著一個漂亮男明星的代言的剃須刀。


    “晏先生,到了。”司機把車停在路邊。


    晏麟初從側邊下車,進到西餅屋裏,看著前麵兩三人排起的長隊,又看了眼櫥窗隻剩下一個芋泥奶酪蛋糕。


    怎麽就剩一個了。


    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他默默祈禱芋泥奶酪蛋糕別被人買,但最前麵的那個人已經開口:“一個芋泥奶酪蛋糕。”


    聲音還有點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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