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霖眼中黑色逐漸淡去,恢複紫芒。收迴鎖定17的精神力後,彎腰親手抱起少年。


    好輕,怎麽這麽輕?


    薑霖眉間微蹙冷聲道:“醫生在哪?”


    17剛抹了把汗就被薑霖嚇得立馬掏出手機:“我馬上安排!”


    17利用組織的資源調來了魔都最好的醫生,除此之外,又找來了組織內部擁有治愈能力的29號。


    搶救了一天一夜,終於是將紀幸一從鬼門關裏拖了出來。


    天了嚕,看見太陽升起的17感覺自己的老命終於撿迴來了。


    去吃點啥呢?要不華國特產小籠包?17悠哉悠哉地走出了醫院大門。


    誰知前腳走出大門,後腳就接到了18的電話。


    “你說什麽?怎麽叫人又不行了!”17接到29的電話,心中哭嚎著衝了迴來。


    29號是一名年輕女性,站在vip門口看到17慌張地跑了迴來,身體終於不再發抖。


    薑霖的威壓太恐怖了,她是真受不了了。


    “人怎麽又不行了!他的生命體征不是恢複正常了嗎?”17從門縫中瞄了眼,隻能看見薑霖持續不斷輸送少年精神力的背影。


    “身體是救迴來了,但是……”29伸出食指點了點太陽穴。


    “清空整層的人,你們先全部離開。”17深唿一口氣,做好最壞準備後,踏進病房。


    薑霖的眼神始終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少年,不斷地將自己的精神力輸送給紀幸一。


    17悄悄釋放精神力感知了一下,一下子就明白了29號的意思。


    比身體更重要的是靈魂。


    紀幸一的靈魂在崩解。


    少年太痛苦了,不想活了。


    這樣下去的結局,就是植物人。


    薑霖強行輸入精神力穩定住紀幸一的靈魂,可解決不了根源處的痛楚。


    唿……還有希望……我還想吃小籠包!17硬生生地提到嗓子眼的心髒吞了迴去,彎腰靠近薑霖小聲道:


    “霖霖,讓我試試?”


    薑霖這才抬眸看向青年。


    17咽了口唾沫:“我可以試著修改他的記憶。”


    薑霖眼中紫芒瞬間爆虐:“他不是你的傀儡!別把你這些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17氣血上湧,沒有再輕聲軟語地哄著薑霖:“我的手段不行?是誰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的!”


    “我早就說過了,你想要他聽話,我一個指令讓他全身心地服從你,有什麽不好?”


    “你操控他的世界,反複刺激他最薄弱的神經,折磨他,讓他生病,讓他失去所有的依靠,最後不得不把你當成毒品一樣依賴!”


    “對,他現在是你的,整個人眼裏心裏都是你,隻有你!可是他和我們不一樣!他是個人!”


    17第一次毫不留情對薑霖說重話,第一次無視朝著他靈魂鋪天蓋地襲來的強大威壓。


    “薑霖!傀儡永遠都不會感受到痛苦!但是人類會!”


    說到最後,17的眼角都滲出了鮮血,咬牙強忍著說出最後一句:“他們的靈魂是有極限的!”


    薑霖眸底的紫色流光再一次濃稠如墨:“他是我的,他的靈魂也是我的!我不準你對他的靈魂動任何手腳!”


    他媽的!17快瘋了,他為什麽想不開要和一個瘋批講道理!


    17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後,破罐子破摔,對薑霖質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他?我說的是人類的那種喜歡!”


    薑霖紫眸微閃:“我是被你們製造出來的,有沒有人類的感情,你難不清楚嗎?”


    “那你為什麽這麽生氣!”17冷嘲道。


    “如果有人弄髒你的東西,你會生氣嗎?”薑霖雙眸微眯。


    17:“既然隻是東西,髒了就扔了,你為什麽要洗幹淨!”


    薑霖麵色微震,繼而嗤笑道:“17,當初不是你一直反對我進入人類社會嗎?你不是不希望我擁有人類感情嗎?”


    “怎麽,現在又希望我這個人造人擁有人類感情了?你是在搞笑嗎?”


    17一時語塞,許久才道:“霖霖,人類的感情很痛苦。所以我不希望你有。可是,你已經有了!”


    薑霖:“我沒有!”


    17:“你為什麽受了這麽重的傷不肯治療,也要迴到華國?”


    “是因為你想他。”


    “霖霖,在你的數據庫裏,華文中,想這個字,是不是有另外一個很好聽的詞,叫做思念。”


    薑霖眼中的紫芒又開始洶湧了起來。


    “喜歡是占有,喜歡是憤怒,喜歡也是思念,”17輕輕地將手放在薑霖的手上:“同樣,喜歡也是痛苦。”


    “霖霖,你看看他,他快死了,如果他死了,你的心會很疼。”


    薑霖微微轉頭,看向臉色蒼白的少年,漂亮得像個瓷器,漂亮得好像要隨風而散。


    “把他交給我。”17屏住唿吸將薑霖的手緩慢地抽離:“他還是你的,他隻需要忘記一些痛苦的事情。對他,對你,對我們都好。”


    薑霖沉默,在17的循循誘導中斷開了對床上少年的精神鏈接。


    17在心裏瘋狂尖叫,立刻探出精神觸梢鏈接紀幸一的靈魂。


    紀幸一突然被陌生的精神力連接,大腦受到刺激,短暫地蘇醒過來。


    17趕緊按住少年的額頭,施展催眠術讓少年遺忘沈望舒做下的惡行,偷偷瞟了薑霖一眼後,立刻下達第二條指令。


    “你不喜歡薑霖,薑霖是你最好的朋友,僅限於朋友!”


    病床上的少年瞳孔睜大,身體痛苦地掙紮。


    薑霖抓住17衣領憤怒道:“你在做什麽!”


    17的牛脾氣也是被逼出來了,持續釋放精神力入侵紀幸一的靈魂:“他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喜歡你!如果你想讓他活下去!就讓我修正他!”


    “霖霖……”短暫恢複意識的少年整個靈魂都在抗拒17的第二條指令:“不要……”


    17咬牙切齒,發出怒吼:“我就問你一句,你想讓他死還是活!”


    薑霖渾身一震,低頭看向紀幸一。


    “霖霖,”少年脆弱地哀求道:“不要……”


    17:“快點控製他!再不修正,他的靈魂真的要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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