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瑞瑤又是一肚子話無處傾訴。


    察覺到外麵的兩個身影消失,江雲浦才鬆了口氣,“他們走了。”


    虞燭明不會武術,沒有內力,因此在看不到倒影的情況下,很難分辨外麵有沒有人。


    剛剛的吵架雖然是即興而起,但江雲浦其實是真的有些惱的,且不說虞燭明有沒有提前跟他說明,他是要將薑作勢力逐出大魏權力中心的,虞燭明卻還將蒼玄拉入局中。


    “你之前跟我商量的時候,沒有說要跟蒼玄合作的。”江雲浦說話的聲音還帶著些委屈。


    虞燭明哭笑不得,這人真是……這副模樣,總是令她心疼。


    她學著話本小說裏的情節,勾住了江雲浦的脖子,“靄雲。”她這樣喊他。


    江雲浦真是喜歡極了虞燭明喊他的表字。女子聲音明媚,有時嬌憨,有時冷靜,喊他的表字時就仿佛帶著千萬情愫,令他欲罷不能,想聽她多喊喊。


    “嗯。”他應了聲,將虞燭明剛剛畫好的地圖放在陽光下暴曬,以求快些幹透。而後環住了虞燭明的腰,此時兩人的姿勢就有些旖旎的味道了。


    虞燭明意識到這點,臉紅得跟個蘋果似的。


    “霽光怎麽害羞了?”江雲浦明知故問。


    虞燭明就鬆開了勾住他的手,可江雲浦不放人,將她桎梏於方寸之間。


    “我沒害羞。”虞燭明這樣辯解道,臉上的紅暈卻讓她的話沒有半點說服力。


    “是誰臉紅似蘋果?”


    這迴虞燭明學得不要臉了些,她說:“反正不是我。”


    主要是這房間沒鏡子,虞燭明確實可以當作不知道自己臉紅。


    她從那些旖旎的情緒中抽離,迴答了江雲浦的問題:“你我現在手中無權。”其實剛剛做戲給彥君看時說的話並非完全虛假,“借蒼玄的力,先掌握財權,再想辦法奪兵權,是我的初步設想。”


    江雲浦便不再逗她,把放在陽光下的地圖收了迴來。她解釋了,江雲浦心中自然是向著她的。


    “與蒼玄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一旦有不妥,你要立刻抽身。”江雲浦深深地看著虞燭明,似乎要將她刻入腦中,怎麽看都看不夠。“我可以為你善後。”


    虞燭明知道這迴沒跟他商量,江雲浦心中是多多少少有些受傷的,於是就靠著他的背,環住江雲浦的腰,預備著對他做些撫慰。


    “靄雲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裏了。這迴,讓我為你做點事吧。”


    原來還是為了他。江雲浦一下子就說服了自己,霽光無限好,他有什麽理由責怪她不跟自己商量。


    虞燭明覺得江雲浦其實是不需要她解釋和安慰的,因為他有一套僅對她自洽的邏輯。而他有時高興起來就像個孩子,今天也不例外,臉上盡是笑意。


    她嗔怪道:“你待會兒還要出去。”一邊給他整理儀容儀表,一邊繼續說:“總不能一臉癡笑地出去,迴頭別人怎麽看你?”


    江雲浦其實恨不得把虞燭明抱起來轉幾個圈,礙於這房間實在是太小了,隻能作罷。


    “那霽光也跟我一塊兒丟臉。”江雲浦癡笑著說。


    虞燭明:?


    她毫不猶豫給了江雲浦一拳,雖然傷害性不大。“我不想丟臉,所以你給我正常點!”


    一句話,順利讓江雲浦收了笑,但嘴角還是微微上揚著的,他還要原地起誓:“我再也不讓你丟……”臉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虞燭明打斷了,“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什麽人。先迴去吧,這邊的事,就先交給我。”虞燭明朝他點了點頭。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打在虞燭明身上,使得她整個人顯得柔和。又有那雙秋水明眸加持,使得她顯得溫柔而有力量。江雲浦心中腹誹,為什麽自己早上沒發現今天太陽這麽燦爛呢?


    江雲浦最後是一步三迴頭地離開聽鬆居的,虞燭明覺得“癡漢”這兩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他。


    不過冷靜下來她也會想,她和江雲浦的關係什麽時候到這個程度了?應該隻是兩日不見,他心生思念罷。易地而處,虞燭明自認她並不完全相信江雲浦。


    迴到在聽鬆居的住處,虞燭明就要繼續兩人之前敲定的計劃了。這兩日她受很多人監視,因此聽鬆居還有很多地方沒去。


    今日許是見到江雲浦對她態度如此,又確認了合作意向,蒼玄應當是對她信任新增了幾分,因此撤走了所有看管著她的人,隻留了一個侍女。虞燭明找了些事情把侍女支走,自己就開始溜達起來。


    聽鬆居是文家的產業,與江良光十有八九有些牽連。


    一路走走停停,竟也無人在聽鬆居走動,就好像今日集體傾巢而出了一樣。


    方才經過江雲浦的提醒,虞燭明猜到了其中一個地下室可能的用處。


    但她不能現在打草驚蛇,所以她選擇喊上端瑞瑤一起去。


    “找我做什麽,我以為你要跟你的未婚夫談情說愛呢。”端瑞瑤假意不知他們剛才在吵架。


    “你知道的,我跟他立場對立,他沒借此事將我逼死已經是網開一麵了。”虞燭明也裝作方才沒發現她,“我畢竟是大魏人。在這兒多走動,怕是會被人誤會我要打聽些什麽情報。你與蒼玄王子有過生死之交,想來他是信任你的,不如陪我走走,我們也可以敘敘舊。”


    生死之交。


    端瑞瑤覺得這詞有點悅耳,同時也想起來其實她與虞燭明都有共同的敵人。


    江家。


    於是她也支走了自己的侍女,同虞燭明在聽鬆居裏走了起來。


    虞燭明並沒去問你想不想複仇,想不想迴大魏之類的話,其實一個時代裏女子能做的事情很少,她自己也是有人支持才敢去做,卻並不想給端瑞瑤徒增心傷。


    正是春節時,有些枝頭已經冒出綠意,一派生機盎然的模樣,若是此時不在聽鬆居,虞燭明定然是要找個舒服的地方,曬著太陽,能坐一下午。


    “我以為,你喊我出來,是想從我這兒套些什麽話,卻一直不見你說。”端瑞瑤性格一向直爽,說話也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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