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戎大營。


    車隊在侍女的帶領下,如虎添翼。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士兵們已經搜刮完五間營帳的財物,共收獲金錠兩千兩,銀錠一萬二千兩,珠寶首飾三箱,金銀鑲嵌寶石的酒具食器共三套。


    這一次突襲,收獲頗豐!


    衛淵坐在車中,望著香篆燃燒的進度,指尖在皮革座椅上輕敲。


    第戎大營是第戎大王生活的都城,城內隻有兩萬守軍維護都城秩序,其餘生活在這裏的二十多萬人,皆是貴族、奴隸,或各行各業的平民百姓。


    由於臨近的鮮卑族輕易不敢招惹第戎,而大月又有隻守不攻的鐵律,幾十年來從未擅自踏上第戎族的領土。


    長治久安之後,第戎大王為了將都城打造的更繁華雅致,同時也防止軍隊作亂,早在十年前,就下令將第戎大軍遷移至都城之外三十裏的銀山駐軍。


    那裏駐紮著第戎至少十三萬的兵力。


    按照暴雪天的行軍速度,胡樂木巴收到大營被偷襲的消息,整兵迴援,最快也要兩個時辰才能趕迴。


    從他們轟炸城門開始計算,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半時辰。


    再有兩個刻度,胡樂木巴的第一批援軍就能抵達。


    衛淵沉思片刻,正想召迴士兵,開始撤退。


    一道白光忽然閃過,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憑空出現在衛淵手中。


    一旁的王齊銘見狀頓時湊過頭來,興奮地盯著盒子:“我師父送東西來啦?王爺,快打開看看,師父送了什麽?”


    衛淵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妙妙大仙是女子,且尚未出閣。”


    “你一個大老粗,別總一口一個師父的叫,有礙大仙清譽。”


    王齊銘好端端的挨了頓訓,委屈的撓著頭:“不是,王爺,您不讓看就不讓看,扯師父清譽幹嘛啊?卑職可是妙妙大仙親口認下的徒弟啊,怎麽就有礙大仙清譽了?”


    何況他堂堂先鋒營主將,年紀輕輕已經升任先鋒營校尉,全軍左統領,還精通兵法戰術,怎麽說也算是大月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他當妙妙大仙的弟子,很令大仙丟臉嗎?


    “男女有別,你與大仙如此親近,將來被大仙的夫家知曉,恐怕會引起夫家不悅,令大仙難以自處。”


    “何況女子名節有多重要,你難道不清楚嗎?”


    “總之,以後不許叫大仙師父,隻與他人一樣,尊稱薑妙妙為妙妙大仙即可。”


    “不是,王爺,大仙即便找夫君,也是在她們天上的世界找夫君,又不會來咱們這裏,我叫親近點也不會傳到她夫君耳朵……”


    話沒說完,王爺便飛來一記眼刀,飽含殺意。


    王齊銘被那股冷冷的殺意震懾,本能的將後麵的話咽迴肚子裏。


    他哭喪著臉點點頭,覺得王爺此舉簡直不講理。


    “好,卑職以後不會在人前管大仙叫師父了。”


    “人後也不行。”


    衛淵淡聲說完,拆開方盒子。


    裏麵躺著一塊白色的圓盤,兩端連著金屬軟鏈。


    衛淵看不懂這是什麽東西,第一時間尋找說明書。


    待迅速瀏覽完一圈後,衛淵取出圓盤,將軟鏈小心翼翼的按照說明書扣在手腕上。


    “王爺,這是……軟鐲?”


    “這不是女子才戴的東西嗎?”


    衛淵將說明書遞給王齊銘:“說明書上寫,這個叫勞力士探險家手表,是一種用來看時間的工具。”


    盒子裏,還有薑妙妙貼心整理的時間對照表。


    以二十四為起點和終點,短針走完一圈,代表過去了一天一夜,每兩個整點為大月所指的一個時辰。


    薑妙妙還貼心標注了大月的子時,醜時等等十二時辰,分別對應的數字點位。


    隻要衛淵能熟悉這套時間計量方式,就不必再依靠打香篆,滴酒等方式來計量時間。


    這兩種方法瑣碎又不便捷,且最大的缺點,是一旦香篆點燃,香爐便不可移動。


    不管這過程中有什麽變故發生,守護香篆的人,都必須保障香爐的平穩,否則便前功盡棄,延誤行軍時機!


    不方便就罷了,香篆的穩定性也略遜一籌,若是香爐在戶外點燃,且有強風吹來的時候,香篆的燃燒速度也會加快,不利於將士們行軍途中對時間的把控。


    而過去他們所依賴的日晷計時法,在極寒天到來以後,晴天的時間越來越少,陽光穿不透雲層,日晷法已經逐漸失去作用。


    可以說,怎樣計量時間,是全軍大小將士都頭疼的問題。


    當初衛淵拿到手機,曾看出手機上的數字顯示,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變化。


    可惜手機的支撐時間太短了,在室內溫暖的空間裏,也不過支撐多半天,便要送還給大仙補充電量。


    若是將手機拿到帳外,被冷風一吹,手機屏幕當場就能黑屏。


    那個法器雖然好用,功能很多,可終歸太嬌氣了。


    嚴寒天氣下,動不動就關機給你看。


    這個手表就不同了,是專門用來記錄時間的,皮實又抗凍,不管怎麽搖晃,時間都不會亂。


    衛淵十分喜歡。


    他戴好手表後上下甩了甩,確認手表牢牢捆綁在手腕上,絲毫沒有脫落的跡象,又將手腕伸出窗外,禁受寒風肆虐。


    直到手凍得受不了,他才縮迴手腕,低頭查看指針。


    經過一番折騰,大小指針依然精準的勻速轉動著,絲毫未亂。


    衛淵眉眼一彎,沉默微笑。


    這位素來習慣隱藏自身情緒的榮安王,如今因為一塊手表,將喜愛之色溢於言表。


    王齊銘在一旁看著,又氣又羨慕。


    他也想要這個手表。


    雖然在他的概念裏,隻有女子和犯人才會往手腕上佩戴東西。


    女子佩戴金玉手鐲,犯人佩戴鐐銬,男子漢大丈夫,以腕間佩戴物件為恥。


    但在那塊精致又指針準確的手表麵前,王齊銘果斷拋棄過去的偏見。


    若是他的先鋒營,人人都能擁有這塊勞力士探險家手表,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有多快樂!


    大家的時間能精準到一眨眼的功夫,那豈不就意味著,他們不需要衝鋒號了?


    隻要大家提前約定好發起進攻的時間,所有士兵便可無聲而動!


    他們豈不是能變成進攻偷襲的幽靈!


    光想想,王齊銘就已經興奮地熱血沸騰。


    他抱住王爺的手臂,眨著眼睛央求道:“王爺,卑職做出如此犧牲,今後都不稱大仙為師父。”


    “那卑職能不能求個賞,求大仙給我們先鋒營每人配備一塊勞力士啊?”


    “這次劫掠金銀,我們先鋒營出了大力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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