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落棲就看著笑的這麽溫柔的黛釉皇後,對著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


    寧落棲有些怔然。


    黛釉:“你不要有任何負擔啊棲棲。”


    寧落棲垂下眼眸,她的眼角有些泛紅。


    她隻是覺得不知道怎麽麵對原主的父母。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可以預訂一下嗎?”黛釉笑著問她,“就今天一晚上好不好?”


    沈羽碸想要說話,被黛釉直接捂住了嘴,後者看著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不能不給我交代汙染母體的時間呀,我們後麵會有時間的,去房間等我。”


    沈羽碸:……


    沈羽碸閉眼,握住黛釉的手,重新放迴到自己的臉龐蹭了蹭,“聽你的。”


    黛釉眉眼一彎,又轉向了寧落棲再問了一次,“願意嗎?”


    寧落棲沒有任何猶豫,“願意的。”


    “好,我們走吧,去你小時候的房間。”黛釉小跑到寧落棲身邊,拉著她的手,一臉笑容。


    寧落棲驚訝於對方居然能真實地觸碰到自己,明明是精神體,卻能凝聚成實體的程度嘛?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可以碰到你?”黛釉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汙染源母體擁有很強大的能力,精神力的特殊性與血脈的特殊性,在一定程度上,是非常危險的。”


    寧落棲沒有吭聲,這個她其實都清楚。


    黛釉笑了一聲,“原本母體隻有一個。”


    寧落棲:?


    “已經擁有了足夠強大的能力,但母體並不滿足,開始自動分裂,最終包括我在內,有八個母體。”


    “但我們之間的聯係並不深刻,性格也截然不同。”


    寧落棲提出疑問,“可是分裂以後,難道不應該是變弱了麽?”


    “這是自然,但八個母體,等同於八種可能性,八個幼年母體,有著無限成長的可能呀。”黛釉笑眯眯地說著,“但是我太懶了。”


    “而且對人類很好奇。”


    黛釉帶著她進入房間,她很是懷念地到處看了看,給寧落棲介紹,講起原主小時候的事情。


    這兒應該有十幾年沒有人住了,因為主人不在,但是所有東西保存的都很好。


    最後兩個人一同躺在床上,黛釉繼續迴到了汙染源的話題,“像我這樣奇怪的汙染源,也真的很少吧?”


    她笑的很開心,“因為分裂出來以後,沒有幾天就遇到了他。”


    “我很好奇。”


    黛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她偷偷地跟著沈羽碸,這個少年是誤闖進了屬於她的汙染區域,卻完全沒有被汙染影響的人類。


    黛釉還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人類。


    對方似乎來這裏並沒有什麽目的,連著三天什麽都沒做,就隻是釋放精神力,他的精神力太過狂暴,汙染物壓根不敢靠近。


    除了黛釉。


    她坐在樹上,盯了沈羽碸很久。


    直到對方走到了她的樹底下,抬起了頭看她,然後朝著她伸出了手。


    黛釉是第一次與他對視,第一次有一個人類,大膽地來到了她的身邊,還朝著她伸出了手。


    寧落棲聽的忍不住問了,“然後呢?你們牽手了?”


    “沒有。”黛釉抿唇一笑,眼裏都是愛意,“我給了他一巴掌。”


    “讓他滾。”


    黛釉覺得自己對這個男人十分仁慈,之前的人類她都是不管不顧,任由他們被汙染物吃掉的。


    因為她懶嘛。


    寧落棲震驚,“那你們是怎麽……”


    黛釉輕笑,“那就是一個,很長也很幸福的故事了。”


    “但今天,沒有時間給你講。”


    黛釉麵帶遺憾。


    寧落棲也有些難過,“你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棲棲你聽好,我和沈羽碸必須死,我們兩個不死,你就一定會死。”


    “汙染源的目標主要是我,隻要我的母體還在,他們就一定會想辦法抓你。”


    黛釉說到最後有些哽咽,她擰著眉頭,緩了一下,看著寧落棲的麵容,認真描繪,“是我對不起你,一意孤行地非要把你生下來,害你這麽辛苦,讓你這樣不幸福,媽媽不能再讓你經曆一次死亡。”


    “我本來就已經死去了,不過是和沈羽碸一起徹底離開,並沒有什麽不好。”


    黛釉摸了摸寧落棲的臉,抹去她眼角的淚,“寶寶哭的話,我真的更加舍不得離開了,不要哭。”


    “我徹底消散以後,作為與我同出一源的其他幾個,都會陷入一定時間的沉睡。”黛釉交代她,“我知道,我能感知到你的靈魂,很純淨,很強大。”


    “一定要抓住機會。”


    黛釉說到這裏,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湊近在寧落棲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


    寧落棲睜大眼睛,臉色迅速紅了起來。


    黛釉看她的反應,偷笑。


    她又說了很多,各個方麵。


    ……


    “好啦,睡吧,媽媽陪著你。”


    黛釉的身體有一瞬間變淡,緊接著就透明了起來。


    但寧落棲聽到她附帶著精神力的那句話後,明明一點也不想睡去,可是眼皮卻慢慢耷拉了起來,最後沉沉睡了過去。


    黛釉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門被打開。


    沈羽碸走到了她身邊,也深深地看了一眼寧落棲。


    他問:“後悔嗎?”


    黛釉雙手捂臉,“可是那是我們的孩子,難道你忍心讓她都沒有看過這個世界一眼就離開嗎?”


    “黛釉。”沈羽碸單膝跪地,一臉懊悔,“不要哭,是我說錯話了。”


    “我時常會想,如果不是女孩,依舊是個男孩子,就不會有血脈傳承的事情了。”


    黛釉閉了閉眼,“汙染源也不會盯上她,可即便我想盡了辦法,也沒能改變未來。”


    沈羽碸將她擁在懷中,“你已經做的足夠多。”


    黛釉作為汙染源母體,獨屬於她的最為強大的能力,就是與時空有關的。


    未來,過去,甚至是作為精神體存活。


    但這樣的能力,給她的女兒帶來的便是滅頂之災。


    沒能護住,也沒能挽迴。


    如果不是……


    拚盡全力,找到的唯一一個沒有死的未來。


    黛釉看著寧落棲,“謝謝你,謝謝你。”


    門被輕輕關上。


    沈羽碸與黛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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