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在陳思靈吃人的眼神中匆匆走了過去,後背滲出了冷汗。


    張金海得到市局要派人過來的消息,一大早就讓人泡好了茶在辦公室等著,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不管案子辦得怎麽樣,分局的形象分先要搞過去。


    鄭國忠金和陶樂知也給麵子,早上七點半沒提前通知就站到了分局門口,看著裏麵忙裏忙慌打掃衛生的人,心裏一陣唏噓,這些人真勤快,比市局裏頭強多了。


    兩人穿著妥帖的製服,陶樂知瘦一些,鄭國忠肩膀寬,看上去一窄一寬,是非常互補的組合。


    倆人雙腳跨進分局大門的時候,裏頭有人看到他們,放下手裏的掃把,走過來露出一個和煦的笑臉:“您好,兩位是……”


    “哦,市局的,麻煩跟張局說下,就說我們到了。”


    “額……”


    問話的哥們一臉黑線,暗罵自己不長腦子,這倆看身上的衣服也知道是同一個體係裏頭的,腦子轉一下也就能猜出身份了,其他人都裝作沒看見,就自己非要往上湊。


    張局踩點的習慣所有人都知道,除非有要緊的事兒,要不然早一分鍾上班對他來說都是奇跡。


    但這下已經搭上了話,就算是腳指頭把鞋摳破,臉上也不能露出尷尬,他再次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那個,張局還沒到,要不您二位先去辦公室坐會兒?”


    “那不用,我們等著就行,你們忙。”


    打掃衛生的都是分局的民警,張金海還算聰明,沒敢讓刑警大隊的人一起上,要不然這會舉報電話已經打到陶樂知手機上了。


    “張局是個人才,其他人七點多就過來幹活,自己倒一點不著急。”


    “要不人家是領導呢,你見過哪個領導真正下場做表率的,都是口頭宣傳,也就陳局以前喜歡衝在前頭,現在還不是坐在辦公室裏遙控指揮。”


    鄭國忠“嘖”了一聲,陶樂知非常認同,狠狠地點了點頭。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鄭國忠再次瞅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七點五十九,張金海不急不緩地走進來,整理著自己的發型,雖然額前禿了一塊,絲毫沒影響他對自己外貌上的自信,隻是這次他稀疏的頭發剛捋了幾下,餘光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兩個穿著製服的生臉兒。


    “奇怪,今天沒有新人報道啊?”


    張金海皺了下眉頭,想著自己是不是漏了什麽信息,合計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壞了,今天市局的人要過來。


    他趕緊掏出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人給他打報告,結果手機上靜悄悄的,最後一條信息還是昨晚發過來的。


    “兩位是鄭隊和陶隊吧,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了。”


    陶樂知看著停在外麵的小電驢,心裏一陣嘀咕:鳳霞區交通狀況現在這麽堪憂了?連電瓶車也堵?


    “張局,我們倆這次過來就是協助處理陳陳村路的案子,還是您指揮,這事兒上麵盯得緊,咱們趕快處理掉大家都開心。”


    鄭國忠一句話拍了馬屁,也催著張金海趕緊聊正事兒,門口的寒暄先放一放。


    “是,那我們先去辦公室,我讓人把案情簡單做個匯報。”


    張金海心裏頭緊張,生怕自己被抓到什麽小辮子,他雖然五十朝上了,還想再進步一把,爭取退休前混點更好的待遇,他一邊看著四周一邊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要不然就衛生這一關都得扣不少分。


    戰戰兢兢走到了辦公室,原本放得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擺迴了原位或者靠牆放著,這才鬆了一口氣。


    負責匯報案情的小夥子姓劉,也是市局調過來的,認識陶樂知,一進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陶樂知立馬興奮地上去打了個招唿:“陶隊!”


    張金海臉上一下子掛不住了,進辦公室居然先給市刑偵支隊的人打招唿,合著自己這個局長是個透明的?


    他忍不住咳了一聲,小夥子這才想起來,連忙跟張局打了個招唿。


    陶樂知介紹了鄭國忠的身份,大概是因為眼前這位搶了陶樂知的支隊長,小夥子看著鄭國忠的眼神不是很友好。


    “小劉,你來介紹下案子的基本情況。”


    “是。發現屍體的地方是我們轄區的陳村路,最先發現屍體的是一名男子張某。”


    小劉說著,在白板上貼了一張照片,那是一個戴著黑邊框眼鏡,看上去挺斯文的男人。


    斯文敗類。


    陶樂知心裏打了個標簽。


    “死者的身份應該就是房間內的住戶於喬,於喬是外地戶口,三年前來的正陽市,做賣yin的生意,一開始跟著別人,在被警方打擊過幾次之後在陳村路這邊租了個房子,她剛搬來這裏不久。”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現場血跡已經幹涸,法醫初步鑒定死亡時間在四天以上,死者隻有下半身,上半身在現場沒有找到,而且也沒有拖拽痕跡,應該是被人在現場分屍之後直接用某種**物帶走了,不排除預謀殺人的可能。”


    陶樂知做了個深唿吸,看著半具屍體的照片:“現場發現的線索都有哪些?”


    “屍體下半身發現了性刺激的痕跡,雙腿表麵有多處細小的擦傷,應該是死前被人拖拽的痕跡,膝蓋有磕傷,除此之外,沒有發現其他明顯的傷痕。”


    “屍體切痕呢?”


    鄭國忠摸出煙,撈出裏頭最後一根,熟練地點上,張金海立刻從抽屜裏頭拿出一包中華遞過去,陶樂知接了過去,眼珠轉了幾圈:“張局,這就太客氣了。”


    “嗨,我自己平時也舍不得抽這個,這還是上次發小二婚,隨手禮裏麵放的。”


    張金海生怕這一包煙就成了自己腐敗的證據,連忙解釋道。


    張金海五十來歲,他發小也小不到哪裏去,這二婚二地有點黃昏戀了,但是又一想,隨手禮裏頭都能擱中華,人也不是缺錢的主兒,八成是重新娶了個年輕的。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男人的愛好是很專一的,不管多少歲,都喜歡年輕的姑娘。


    “小劉,繼續。”


    張金海樂嗬嗬地看著陶樂知點上煙,心裏就更踏實了,他別的不怕,就怕陳仲信是派人來抓他小辮子,讓他提前退休,現在看著陶樂知自來熟的樣子,顯然不是帶著肅清正風的任務來的。


    「義父們,新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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