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吳廣的攻城兵械不斷完善,但攻城戰法上卻沒有多少改變,因為,城上的床弩、城內的投石機都太強悍了。樓車做了也是白做,推不到城牆跟前就砸散架了,但把床弩裝上樓車遠程發射壓製城上的敵兵還是有些效果的。


    投石機就算了,人力拉拽拋石的投石機到不了城下就被城內的投石機砸毀或燒毀了,衝城車也是一樣。挖地道?這個城牆如此之厚,要挖多寬大的地道才能陷塌一截?土斜道上城倒是一法,可當張楚軍剛剛有一點要壘斜道的意圖,城上床弩就用密集的箭巢把丟土袋的人留在了城牆前的空地上橫屍一片,城內投石機也把大量小油罐丟出來截斷後續拎著草袋的兵卒。


    現在,除了用人命爬城,隻剩下土台圍城一法了,可這個法子依舊不易。圍得遠了沒啥用,也就是架床弩在其上,踏張弩射過去的箭矢殺傷力都不夠。圍得近了,城上的投石機就會拋來燒製得堅硬如石的泥彈,砸得你連人都無法立足。毫無掩護的人命爬城在這個支棱八翹的城牆前損失太大,平地上的弩卒箭陣在燃燒彈的攻勢下也很難立足,所以土台圍城各種不易,卻成了唯一的法子。現在吳廣就是在築土台,你砸吧,砸塌了我再築,沒砸塌的地段就把弩卒派上去壓製城頭,然後用城下雲梯車,爬!


    午前的攻城又無果而返,吳廣迴到自己的行宮,卸了甲涼快涼快。十月理論上已經入冬,然而在氣候溫暖的秦朝,皮甲捂著依舊熱得不行不行的。


    坐在王座上,剛灌了兩碗加有蜂蜜的涼水,舒了一口長氣,就聽帳外傳稟:“王上,大將軍臧請見。”


    “讓他進來。”吳廣喊了一句。


    大熱天行宮的大門本來就沒關,田臧大步而入:“見過王上。”


    “大將軍免禮,坐吧。這剛灰裏土裏的迴來,怎麽不在自己屋內歇息一下?午後還要繼續攻城呢。”吳廣一向關懷軍卒,對將軍自然更為關心。


    田臧沒有坐,一臉苦笑繼續站在吳廣的案前:“王上,屬將也想歇息一下,可是,”他四下望望,殿內除了吳廣沒有他人,“就在我等攻城時,外圍大營收容了幾名從函穀關逃歸的軍卒。”


    他壓低了聲音說出了一個噩耗:“大將軍文伐關中大敗,二十萬人俱被暴秦坑殺。”


    吳廣大驚失色:“文公大敗?全軍盡沒?不會是逃卒亂言?”


    田臧搖搖頭:“這幾人中有一人就是陽夏的戍役,隨大王和王上一同起義的,在將軍文軍中已做了千夫長。人已經在帳外,王上要不要親自詢問?”


    吳廣點頭,田臧出殿,把人帶了進來。


    “力鋤?”吳廣一見此人就叫出了名字,果然是熟人。


    “王上。”力鋤一見吳廣,就如同見到了親人,立即伏地大哭起來。


    吳廣連忙起身走過去把他扶到一個席案後坐下,並示意田臧也坐下。他沒迴王座,而是坐在力鋤的身側,拍著肩膀撫慰著。


    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力鋤才止住了悲聲,把在“戰俘營”內的所見所聞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與陳勝聽到這些消息的反應相同,吳廣和田臧越聽越心驚。當初都認為關中不過隻有六、七萬秦軍,可力鋤非常肯定的說,至少他親眼所見的函穀關外包抄後路的秦軍就十餘萬,所以總的秦軍數量絕對不下於二十萬。對於秦人坑殺戰俘的行為,既然有了白起的惡名在先,他們也是完全相信的。


    力鋤生怕自己九死一生得到的消息兩人不相信,所以說得非常仔細,講了足有一個時辰。他是衝擊函穀關的那萬人戰車陣的一員,幾乎跟了周文入關的全過程,所以對秦軍的實力體會也最為深刻。


    他還沒講完“故事”,就有親衛入殿稟報說各部將軍在行宮外請示是否繼續攻城,吳廣讓田臧出去傳令:“因有變故,今日停止攻城”。


    力鋤說完後,吳廣站起來在殿內踱開了步子,眉頭緊皺,苦苦的思索著什麽。


    “力鋤,”田臧心中尚有疑問:“你說秦人在你等大營兩側外喊話,西側就有幾陣嘩變投降,那他們喊了些什麽?”


    “大將軍,這個屬將不知,當時屬將在大營中部接到命令後準備好衝擊函穀關的戰車和軍卒,趕在東側發起進攻前才加入陣中,所以沒有聽到秦人喊話的內容。”


    陳平請章邯讓董翳、司馬欣挑選向外報信“秦人坑俘”的人時,說明了不要選知道九原屯田之事的人,所以這些逃俘主要在澠池、陝縣和函穀關被俘的人中挑選,力鋤被俘後陰差陽錯的被歸入了秦軍複奪函穀關時被俘的人中。為了不使有知道九原屯田之人“混”入逃俘營,選俘的人還對每個選出的戰俘都有意無意的查問過,力鋤因為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也就被“幸運”的選中了。


    力鋤被送出行宮殿堂去歇息了,田臧吩咐把他和其他幾個逃卒都安排在自己的行宮附近親衛營內,悄悄囑咐親衛不要讓這些人和其他人接觸,這種壞消息暫時不能擴散。同時,召集所有裨將軍以上軍將,宮中議事。


    二十萬人的大軍,裨將軍二十多個、再加上六個將軍,濟濟一堂,可人人都陰沉了臉。攻打滎陽如此之久,除了填了護河、斷斷續續的壘起了繞城的幾座土台、死了上萬的人之外,還有什麽收獲?沒有。


    這種戰鬥,想要擊破堅城,要麽用計謀把城內的敵軍誘出,殲滅其有生力量而破城,要麽長期圍困使其輜重耗盡,這兩點吳廣都沒有辦法。誘殲,李厲堵死城門守城不出,絲毫不受任何巧計的影響,任你千變萬化,我隻守一定之規。圍困,有敖倉為後盾,糧秣箭矢均不缺,床弩、投石機用多了會損壞,沒關係,爺有備件。


    上述兩法不可行,就隻有硬攻。但胡亥把歐洲中世紀的棱堡結構拿來,讓李厲築了一個刺蝟一樣的城,硬攻除了死人外,也無任何功效。要說滎陽是刺蝟,吳廣大軍就是狗,狗咬刺蝟,無從下嘴。張楚軍剛抵達滎陽城下時的狂熱,已經被這種磨盤一樣的局麵給磨得氣勢全無了,兵卒們也都變成了機械般的攻城機器,每日裏重複著相同的事情,進攻、死人、收兵,第二日繼續。


    軍將們本以為假王召集全體將領大會是又想出了攻城的新法子。新法子不管有用沒用,至少能打破一下當前的沉悶局麵,所以每人都多少還抱有一點點希望。


    假王的新消息豈止是打破了沉悶,簡直是驚天動地:周文連同二十萬大軍,被全殲在函穀關內!


    殿內立即充滿了交頭接耳的嗡嗡聲,隨即就有幾個聲音蓋過了雜音:“王上,文公敗了,我們怎麽辦?”“王上,這種情況下繼續攻城還有什麽意義?”“王上,是不是向大王請示一下吾等下一步應該如何?”“王上……”“王上……”


    “都住口!”田臧騰的站起來大喝一聲,帳內的聲音一下全沒了。


    田臧向吳廣抱拳拱手:“王上,臣以為我等應該立即停止攻城,向大王請詔,以決定我等的下一步行動。同時把兵力重新組織,在敖倉以西部署五軍到十軍,預先紮好營壘並掘壕防範,迎候秦軍必然會來的進攻。”


    吳廣沉吟著,沒有接田臧的話。


    攻擊滎陽數十日無果,周文大敗後陳勝必然恐慌,極有可能調這幾十萬人迴兵陳郡作為張楚國的屏障,這一點就連兵事知識不算很多的他都能想到。但如此一來,自己將如何自處?


    假王,沒有打下自己的一方天地,王就是假的,隨時會變得連小卒都不如。陳勝如果能念當初一同起事的情誼,也就是給自己一個閑職養起來。可是,這可能嗎?大王已經不是當初的大王了,還有胡武和朱防這類的奸佞在身邊。那麽,迴到陳郡兵失去兵權,等待自己的很可能就是死。


    退一萬步說,陳勝不殺自己,可是以二十萬人竟然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滎陽,周文雖敗,但憑借同樣二十萬人可是拿下了函穀關的。函穀關之險要,百多年不得破。不管是不是秦人為了把其誘入陷阱,在旁人看來,周文是實打實的破關而入。這一比較,自己的聲望全無,那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他抬眼看了一下田臧:“大將軍且坐。”然後環視著大帳中的將領們:“諸位,當初本王向大王請命來取滎陽,為的是什麽?”


    他站了起來:“孤與大王在陳縣相會時,曾與現為趙王的武臣和其好友張耳和陳餘共飲,說及一旦起事的方略,當時大王就說過,秦師要在山東行動,從關中輸送糧草輜重路途過遙,必走敖倉。所以當用一師雄兵,先指滎陽。即便不能奪取敖倉,也要讓敖倉被封鎖,無法向秦師供應輜重。”


    他越說越堅定:“而今大將軍文敗,秦師必出關中,那麽我等的作為就更為關鍵,必須完全封鎖住滎陽敖倉,讓秦人無法獲得一粒粟、一支箭,讓秦人束手束腳,無力向任何地方進攻。”


    “孤召集諸將,”吳廣重新坐迴王座:“是要把大將軍文敗的準確消息告知爾等,以免軍中謠言紛起惑動軍心,也是要向諸將傳孤的詔令。孤令:明日起,全力攻擊滎陽,盡可能在秦師抵達前拿下滎陽,斷掉秦師的糧秣輜重供給。要傳告所有兵卒,將軍文所帶領的兄弟盡被暴秦坑殺,所以所有兄弟們都不可抱有投降的幻念,秦人坑殺降俘已有傳統,我等反秦之舉按秦律也是夷三族的必死之局。大家都要同心協力,奮勇爭先,死也要拉上秦卒陰間地府裏給我等開路。”


    “大將軍臧。”


    “臣在。”


    “你親選兩軍,明日起在城北強攻甬道,斷掉滎陽的輜重供給。其他各軍,明日全日不停歇的輪番攻城,不給秦人以喘息之機。”


    “喏!”所有將領都拱手應命。


    _


    “王上,”田臧在各個軍將都離開行宮後,向吳廣說:“適才諸將均在,臣沒有講,以免拂逆王上的尊嚴。不過就如何防範秦師來解滎陽之圍,臣認為強攻滎陽可能不一定是最佳之戰策。”


    吳廣抬眼瞟了田臧一下:“依大將軍之策,該當如何?”


    “王上,臣以為,強攻滎陽以致滎陽危急,滎陽守將必定速報鹹陽求救,將會致使關中秦軍加速前來,於王上不利。以臣的陋見,應對滎陽圍而不攻,精選能戰的悍卒,放在敖倉以西,阻截前來的秦師,臣思秦人必定由河水運兵至敖倉西登岸而來。還有,我等應立即撥兩軍到三軍速造數艘大舫。”


    “造舫?”吳廣有些奇怪,“組一支水師在河水上堵截秦人兵船?”


    “王上,幾艘大舫如何阻得數以千計的秦人運兵之舟?臣的意思是用大舫載石或草袋,沉於敖倉下鴻溝碼頭附近,讓秦人既無法補充敖倉輜重,也無法從敖倉運出輜重。”田臧說到這兒,已經有了惡狠狠的意味。


    “唔……造舫之事,孤準了,汝調派兩軍去做。至於在敖倉西建營壘用精兵攔截秦師一事,且容孤再考慮考慮。”


    “那明日……”


    “朝令而暮改,軍心必浮。剛剛已令明日繼續攻城,自不可更改。”吳廣斬釘截鐵。


    “王上……”


    “大將軍去安排吧。”吳廣起身,拂袖迴身下了丹陛繞向了殿後。


    田臧愣在殿裏片刻,一跺腳退了出去。


    _


    “禦史大夫不知朕的安排,在朝會上所說的也是肺腑之言,朕不怪。”大朝會散後,胡亥把頓弱、姚賈、陳平等人留下,開門見山的說,“此事涉絕對的秘密,公卿中所知者甚少。李左車是我縱容甚至推動而反秦,使其據兩郡之地,為我北禦胡虜,東抗真正的反秦者。另客卿陸賈往百越,持朕詔去調迴部分秦人,值此山東之亂時,難保任囂沒有異心,所以難度亦頗高,我現在也顧不得百越之事,所以如果任囂肯奉召,我亦準其稱王。”


    “在平靖山東的過程中,我為了分化拉攏一些力量,可能還要明裏暗裏支持一些異姓王。現在這可以說是權宜之計,而一旦天下平靖之後,朕總不能立即食言就把這些異姓王拿掉,所以就需要一些贏姓王把異姓王的封國隔開,再輔之以郡縣駐兵,防止異姓王心生反意。在天下平靖之時,我也會立收各王兵權,王國內的軍兵直屬鹹陽,但可根據具體情況臨時授予國王率領,事畢交權。如果各王不願交兵權,那也就莫怪朕不留情麵了。如此,禦史大夫可釋疑否?”


    “可這畢竟有違先始皇帝的治政方略。”頓弱的口氣軟了一些,不過脖子還是梗著。


    “先皇父廢分封,行郡縣製,本意自是為了避免周之覆轍。我不應言父過,然我真心覺得對民而言轉折過於突兀。當然,若以先皇父宏圖大略,隻要能再穩坐江山十載,天下知有王之輩多已垂老乃至故去,則無虞矣。惜乎先皇父恰於民心轉化最為關鍵之時殯天,而朕東巡後又誤信趙高之輩蠱惑,激化了民怨而至此,所以朕也隻能以此法先平眼前事。”胡亥少年老成一般的歎了口氣。


    “陛下,鹹陽令所言也需警惕,王爵延續,親化為路人,王國間之爭,會給陛下所傳三世、四世或六世,帶來困擾。”姚賈雖然知道胡亥的異姓王戰略,但內心總還是有自己的想法,也就趁此時機說了出來。


    “無妨。”胡亥詭橘的笑著,“典客之慮我早已想到了。隻要王國無兵,朕在,自不需擔憂,朕若西歸,自會遺詔中留有方略與後人。嗯,我也可在山東平靖對各王實封時把方略拿出來公開說,也許更好。”


    皇帝這麽說了,做臣子的也就無法繼續追問下去了,總不能對皇帝說:什麽辦法,說給我聽聽,看你的辦法是不是頂用?這種質問放在唐、宋、明君權旁落時還可以,放在先秦之時就是找死。


    “那些逃卒到該到的地方了?”胡亥轉了話題。


    “陛下,陳郡、滎陽兩地都應得到該得的消息了。”姚賈露出一絲微笑。


    “南陽呢?”


    “典客史得上卿所傳口詔,已經安排了,想必南陽宋留也知道消息了,因為昨夜傳來的消息,宋留突然退兵十裏,昨日一日未曾攻城。”


    “上卿認為,陳勝會如何反應?”胡亥問陳平。


    “可能會收縮兵力,以抗陛下雷霆之擊。”陳平一拱手,“現在陳郡附近隻有張楚軍七、八萬,臣認為陳勝會將滎陽的二十萬人調迴。至於南陽宋留則會留在南陽,作為防範關中從武關出兵的屏障。”


    陳平笑了笑:“在山東鬧不理他也就算了,還要鬧到關中來,這一下就算陛下真的是昏君也被驚醒了。隻是,陛下在寧秦築潼關之舉,任誰看都不像昏君所為,所以陛下這個昏君有可能扮不下去了。”


    “不行不行不行,還要扮下去,要讓敵人輕視你才能夠成就大事。”胡亥使勁擺著手,“嗯,姚賈,這事兒交給你和王敖,要讓山東的反賊和蠢蠢而動的遺族們相信,刑徒軍、新潼關種種,都是大臣們自己想出來並力諫而成,刑徒軍麽,就算在章邯頭上,新關就算在陳平頭上。現在宮中的六國耳目被清理一空,朝會有大朝會,也有公卿朝議,所以流言說什麽就是什麽。朕呢,隻要你們不來煩我,你們願意做啥就做啥好了,朕一概允可。”


    幾個大臣一起樂了起來。


    “陛下,少府蒼候駕。”禽卑不知何時已經靜悄悄的走到丹陛前二十步的位置。


    “哦?他有什麽事情?”


    “少府帶著一個木匣,說是陛下讓少府製作的東西做好了。”


    “啊,對,算盤。讓他進來。”


    三個大臣都有些疑惑,又有些欽佩,皇帝又想出什麽好東西了?皇帝自把趙高和李斯弄出朝堂以來,各種各樣的新奇點子一會兒就一個,就連知道皇帝被調包內情的陳平也都時常感覺很驚訝。前幾日皇帝又想出一個新式的記賬法,把收入賬和支出賬分開記錄,自家夫人一試之下大加讚賞,現在自己府內賬目都采用這個記法了。難道這個算盤,就是那天皇帝對皇後說弄個替代算籌的新玩意兒?


    張蒼進來向皇帝施禮,然後把手上的木匣交給禽卑,轉遞到禦案上,並替皇帝把木匣打開。胡亥一伸手,拿出了一把算盤。


    算盤的出現,據說是起自公元前六百年,還有說是由孔聖人的夫人發明的,差不多也在公元前五百年左右。上述兩種說法隻是傳說,真正有記載可考的,則是東漢徐嶽所撰的《數術記遺》:“珠算控帶四時,經緯三才。”而到大規模普及使用已經到宋元時期了。


    算盤之前被用得最多的數算方法就是算籌,一直用到宋末。


    咱們這位胡亥來自後世,讓少府所製的算盤自然是後世樣子的,兩顆上珠加五顆下珠的結構,共有十三排。


    這位小爺拿出算盤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張蒼,我不是說了要簡單點兒,怎麽這還是弄上了雲紋刻花之類的,看這木頭也不是一般的木頭吧?我說以少府的工匠做這麽個東西易如反掌,結果還做了這麽多天。”


    “陛下,”張蒼有點兒惶恐:“臣起初交代給他們時是說了陛下要簡單樸素的,可工匠們害怕真照陛下要求做出來會擔上藐視皇帝的罪名,所以這也隻算是稍加裝飾,他們原本之意是要用玉來做的。”


    胡亥無奈的搖頭:“張蒼啊,這個東西不是我拿來做擺設的,是日用的東西,我還想在各府中推而廣之……你記下,讓匠人們照這樣子先做一百個,但不要有任何裝飾,要快。好了,你先坐下,想必這種數算之事你會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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