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求仙


    練了一陣,太陽都出來了,裴校尉才迴營,羅星便跟著他到了營房,接受專項訓練。


    羅星原本挺期待訓練內容,結果裴校尉一說,羅星頓時在心裏吐槽:“鬧了半天原來是這個!”


    裴校尉所說的訓練有幾樣內容,核心隻有一個,就是——樁功,俗稱馬步。


    羅星在穿越之前就知道,馬步是習武之人的基礎,還有不同的說法,有說是古代戰爭從步戰升級為馬戰,需要練習在馬上維持平衡,故稱馬步,也有的說就是為了練習平衡能力,也就是所謂的扛擊打維持平衡能力,還有,就是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從馬步之中“借”地麵支撐力,將力量從腿部腰部一直傳導到脊柱,手臂,達成各種武技的殺傷力最大化……


    更玄乎的的說法自然就是,在站樁之中練習對自身肌肉骨骼乃至經脈的感知和控製,繼而練出內勁,內力……


    不管怎麽說,羅星有理解的基礎,也不含糊,上來就站了足足一個時辰,動作基本標準,腿腳頗為酸疼,但也還算能堅持。


    裴校尉見了,也不評判好壞,隻說了下午繼續。


    到了下午,又換了些花樣,無非就是配重蹲馬步——不過,這玩意兒很要命……


    練完之後,手腳酸痛自不必說,吃飯的時候手抖得厲害,記賬的活都差點幹不了。


    記賬,就像是中學生做小學作業,很是輕鬆,不過,手要是抖得跟“吃了雞爪”似的,也很遭罪。


    好在,裴校尉也知道他還得記賬,所以,沒下太重的手,除了第一天蹲馬步有些不習慣,後邊幾天都沒有增加重量和難度,羅星勉強適應了,兩天的賬目合在一起,也能完成。


    裴校尉這才說了一句:“當年我可是每天增加一斤配重,練了足足兩個月,你慢慢來,半年左右應該能把樁功底子給夯實了,最要緊的是,別耽誤記賬。”


    羅星隻能苦笑,繼續堅持。


    畢竟,是自己選的路。


    說起來,裴校尉也好,其他幾個校尉也罷,基本都是功夫高手,內勁或者內力什麽的,估計也會一點,不然也當不上軍官,這就是當初采石場那個中年道人的意思——在羅星所知的武俠小說裏,掌握內力的武林高人基本都是不屑於投靠朝廷的,雖然也不是沒有,但多少都有些桀驁不馴,不喜歡被管束著,不過,那也是虛構作品,華夏古代的軍官起碼也是身手過硬的武夫,而在這裏,修仙者在天上高來高去,內功高手什麽的,也就隻能在軍隊裏混個一官半職,想要稱霸武林一統江湖,根本就沒戲,所以,也相對“低調謙和”一些。


    說起來,修煉武功也不算什麽特別難的事情,主要就是有點不錯的天賦——完全不需要像修仙者那樣的天資和機緣,就是比普通人稍微強健一點點,加上合理的營養攝入,外加過來人的指點。


    不過,羅星自己和裴校尉都沒有意識到,有些事情,是不撥常理來的……


    三天之後,羅星就習慣了第一天的配重,手腳綁著沙袋,肩膀上再掛兩個最輕的石鎖,也能輕鬆堅持一個多時辰了……完事還能穩穩地握筆寫字。


    接著,羅星偷偷給自己加了點重量,裴校尉本來也有自己的事情,沒事也有應酬什麽的,就沒怎麽管羅星——他是料定了羅星起碼需要半年才能紮穩馬步,第一個月基本不用變,隻要羅星把賬目做好了,別的都無所謂……


    結果,五天之後,羅星自己都覺得不過癮,又加了十斤配重。


    羅星對自己的適應速度感到驚喜,以為這樣下去,根本不需要半年,隻需要兩到三個月,也能用裴校尉一樣的時間練成……


    然後,第七天,羅星覺得不對勁了。


    他已經偷偷加了三十斤,白天確實累,寫字的手也開始抖,不過,身體卻在睡了半夜之後就恢複了,第二天,絲毫沒有感覺。


    甚至於,在給自己偷偷加了五斤之後,羅星感受到了是一種痛並快樂著的舒爽……


    據說,那些在健身房堅持鍛煉的人,體內會開始分緩慢持續地泌多巴胺還是力比多之類的激素,緩解身體的痛楚,並讓人感到快樂。


    老實說,過去一個多月,乃至當初在小洪村幹農活,邊野鄉采石場,羅星都沒有這種舒爽快樂的感覺——那時候雖然體質也在不斷變強,但在勞作過程中,身體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痛苦,停止活動之後,吃下食物,再美美睡上一覺,才能緩解那種痛苦,慢慢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增強。


    像現在這樣負重紮馬步,居然能從痛苦之中感受到束舒服,多少,有點怪……


    不過,爽也是真的爽……


    於是,羅星在這種舒爽之中,繼續給自己加碼……


    而夜裏睡覺的恢複效果,也在加強,白天加了兩次配重,睡到半夜約莫四五點就完全精神了,於是羅星幹脆起來接著偷練,等其他兵丁也起來之後再跟著忙自己的“本職”工作。


    嚴格來說,羅星的作息已經完全稱得上“卷王”了,每天的記賬工作最多一個時辰就能完成,睡覺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除了偶爾應付一下裴校尉和其他人,都在偷偷紮馬步……


    羅星慢慢咂摸過味道來了——原本以為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強了,是仙界的靈氣滋養所知,雖然自己沒見過也感受不到所謂的靈氣,但羅星也能判斷這玩意兒存在,但是,自己這麽快的進步速度,已經不是靈氣仙氣能解釋的了——人家本地土著從小生活在靈氣滋養之中,沒理由趕不上自己的,前一年體質變強還說的過去,畢竟自己剛來,現在也都適應了,肯定是別的原因。


    習武天賦?大概是算的。


    修仙天賦?不好說。


    金手指?也很有可能……


    主角光環?那種東西真要是有,羅星也不嫌棄……


    至於係統什麽的,連個影子都沒有,就當是沒有吧。


    總之,要走上修仙之路,這點小小的“驚喜”,犯不上太激動……


    就這麽的,十五天後,羅星身上的配重已經加到了兩百斤,早就超過了他自己的體重。


    本以為還要繼續練習,結果裴校尉正好沒事過來檢查了他的訓練成果,頓時驚掉了下巴。


    “兩百斤!”裴校尉平時也算是個嚴肅的人,喝了酒才會有點好臉色,這會兒也不免有些激動,“我當初練了三個月,你你你!你竟然!”


    羅星早就準備好了說辭:“當初那位上仙說我有習武的天賦,上仙說的,自然沒錯!”


    裴校尉這次也重視起來,摸著下巴略作思索,隨即道:“果真如此,倒也不能埋沒了你這人才,我便教你軍陣武技!”


    羅星道:“那後天唿吸吐納功夫呢?”


    裴校尉道:“吐納功夫不過是掌控唿吸的本領,練出來也不過是增加蠻力,學了戰技,才能能發揮出所有的力氣,與敵搏殺。”


    羅星自然又是一陣馬屁:“早聽聞校尉大人是近水營中第一高手,還請大人教我!”


    裴校尉顯然還是吃這一套的,但也不動聲色:“看樣子,你將來的成就未必會輸於我。”


    羅星道:“那也是校尉大人教導有方!”


    互吹兩句,裴校尉也是個務實能幹的主,便毫無保留地教授起了所謂的後天吐納功夫。


    吐納,顧名思義,就是唿氣和吸氣。


    不過,這個大有有講究——無論是唿氣吸氣的頻率,還是節奏,都要嚴格按照規矩來,比如,唿氣和吸氣的時間比例,比如唿一次吸兩次還是唿兩次吸一次,再者,唿吸是人天生就會的,也就意味著,那一套天生的唿吸法不適合練武的時候用,但天生的唿吸法是不用刻意去關心的,人會自然而然的唿吸,這便是所謂的先天吐納法,而後天吐納功夫,就是要隨時隨地按著“新”規矩來,一刻也不能放鬆。


    所以,先天吐納是娘胎裏帶來的不能叫吐納“法”,習武之人要學會的,是後天的吐納功夫,功夫,要費工夫,更要費心……


    如此說來,無論是紮馬步還是練拳腳兵刃,都需要“分心”去關心自己的唿吸。


    實際上,很多人在閑著無事或者紮馬步時,都能做到這一點,管他是一唿兩吸、三唿一吸,隻要精神集中,就沒問題,可一旦到了練習拳腳套路,或者去和別人說話談事,必定就會分心,然後,轉成了先天吐納。


    這才是,最難的一點。


    如果是在穿越之前,羅星肯定對所謂的吐納嗤之以鼻,畢竟唿吸無非就是吸引氧氣排出二氧化碳,沒有別的功效,頂多需要計算進氣和出氣平衡,保持體內的含氧量之類的。


    但這裏是修仙界,特殊的唿吸節奏和頻率,可能不影響氧氣和二氧化碳的進出,但誰能說得準所謂的靈氣或者仙氣會不會因其而改變進出的效率?


    還有,這種隨時分心關注唿吸,也是對人的腦力的鍛煉,放在地球上大概沒用,頂多會加劇精神消耗,但在這裏,說不定就能讓大腦也跟著吸收靈氣了——羅星用自己所能理解的“科學思維”,給練武和修仙做出了合理解釋。


    學會了吐納功夫的原理,接下來就要多練習——道理其實很簡單,就算羅星自己沒有多想,老老實實照做,也很簡單。


    難就難在——堅持。


    於是乎,羅星也就暫停了蹲馬步的日子,每天隻需抽出半個到一個時辰練習基礎馬步,然後,就要照常做各種事情,無論是跟隨兵丁操練,還是記賬寫字,甚至是與人閑談,都得隨時注意自己的唿吸吐納方式……


    在如此一來,剛開始著難以做到,反而是紮馬步的時候心無旁騖,很容易就能進入吐納狀態,可一到忙別的事情,就容易分心,功虧一簣,特別是記賬的時候,稍不注意,吐納就變成了唿吸……


    羅星覺得,自己的金手指,似乎也沒這麽靈驗了。


    而且,這一次,進步也沒那麽快。


    足足花了近兩個月,羅星終於能勉強做到一心二用,然後將後天吐納法變成近乎肌肉記憶的方式,無論是記賬、打拳、舞刀弄槍還是跟人說話之時,都保持吐納狀態。


    裴校尉卻多少有些驚奇:“我學了整整一年,你……”


    羅星繼續拍馬屁,不過也沒什麽用了,裴校尉更加認真,隻說了一句:“你要是真學會了,必定要做一個報效朝廷,保靖安民的好武官!”


    羅星心中微動,立即道:“小人學會這武藝,便是為了保護鄉民,庇佑弱小!校尉大人您請放心!”


    他也是耍了個心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是不假,自己肯定不會仗著一身武藝欺淩弱小,而且肯定也會做保家衛民的善舉,但自己可不想被朝廷束縛,所以就不提這茬……


    裴校尉雖然也是識字的,但作為軍官和武夫,似乎,差了點心眼,根本沒注意到,隻是把接下來的任務說了出來。


    “你應能夠做到時時刻刻維持後天吐納功夫,我便教你一些軍中戰技,兩相配合,遲早能練出氣機來,這是尋常武夫的境界,如果,你能在睡著之後都保持吐納,那便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稀世奇才了!”裴校尉肅然道。


    羅星卻有些遲疑,心中暗道:睡著也能唿吸吐納……也不知道行不行,問題是,就算行了,練成個百年奇才,肯定要被朝廷重用……換在地球上倒是劃算,可在這裏,我的目標是修仙,不是練武,就算給我當大將軍……哦不,當了皇帝也沒有修仙劃算啊!


    嘴上自然是說:“小的會盡力學習校尉大人教給的武技,至於睡夢中還能吐納,這,恐怕沒有那般天縱奇才……”


    裴校尉道:“不試試怎會知道?本校尉看好你!若是成了,賬丁你也不用做了,直接等著升官,別說是跟我平齊的校尉,便是更高職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羅星到:“小的恐怕沒那個福分,也就是有點蠻力,都是校尉您教導得好!”


    裴校尉有些不滿地道:“我看你原本挺機靈懂事的,可堪造就,現在是不是跟著那幫賬丁賬師學壞了,變得這般油滑?”


    羅星知道自己玩過頭了,急道“不敢”。


    裴校尉也好應付,羅星就跟著學起了軍中武技,或者說,軍中戰技,也就是戰陣搏殺的技法——這東西就是兵丁操演訓練的升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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