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紫珊瑚冷聲:“那在我們談判之前,我想試試,看看你是否有神明的庇護!”


    “隨你!”


    吉森淡然迴應。


    稍作準備。


    紫珊瑚緩緩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朝著吉森的眉宇點去。


    身為海妖與人類的孩子,即便遭受遺棄,紫珊瑚也擁有窺視折磨人類靈魂的能力,隻要被她觸碰到,就能夠讓人感受到痛苦。


    先前蒙迪歐和毒薩姆在她輕輕一指下,頓時生死難耐。


    哪怕不觸碰。


    隻要被紫珊瑚窺視到這個人靈魂中的貪婪,也一樣會落下印記,隨時遭受紫珊瑚釋放的痛苦。


    可以說。


    法爾海角海寇聯盟的那些人全都是在這種情況下受製於紫珊瑚的。


    偏偏吉森是個例外。


    剛剛紫珊瑚想要窺視吉森的靈魂遭到反噬,那現在直接親手觸碰落下印記,想來不會有誤吧。


    但吉森的反應還是讓紫珊瑚徹徹底底驚呆。


    “我說...你把手指按在我的腦門上做什麽?”


    片刻。


    吉森突然發話。


    紫珊瑚一愣,似乎不信:“你什麽感覺都沒有?”


    “我為什麽要有感覺?”


    吉森一巴掌打開紫珊瑚的手。


    “你長的雖然有些特別,可是模樣身材還不到讓我一眼釋放衝動的地步!”


    瞧著對方淡然自若順帶還想調戲自己的模樣。


    紫珊瑚心慌無比。


    這一刻。


    她更加相信神明庇護的存在。


    “那個貴族沒有騙我,他說的是真的!”


    “什麽真的?”


    莫名其妙的話讓吉森忍不住追問:“你到底在想什麽?還談不談!”


    迴神的紫珊瑚情緒有些激動:“你是怎麽得到神明庇護的?從那些紅衣大主教的賜福中麽?”


    “狗屁紅衣大主教?我受神明庇護還需要那群神棍?”


    不過再一琢磨,他看出紫珊瑚一些狀況。


    稍作考慮,吉森問:“紫珊瑚首領...既然說到這個題外話,我想問問,你為什麽對神明感興趣?”


    “我想要逃離海妖的詛咒!”


    “這些年來...我變得越來越不像人...如果不改變這種狀況,難道我真要蛻變成一個海妖麽?”


    ......


    片刻後,吉森從情緒激動的紫珊瑚口中知道了一切。


    “鬧了半天,你破壞商船貿易的規矩隻是想要得到帕拉汶貴族的幫助,請紅衣大主教祈福神明庇護,幫你逃出海妖的詛咒?”


    “不然呢?”


    紫珊瑚已經沒有最初的強勢冷酷,畢竟她終究是個女人:“當你照鏡子的時候,你的皮囊下...海妖的靈魂一點點成長,等到它徹底占據我的身體時...我不敢想象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紫珊瑚首領!既然你一心想要得到神明的庇護,我可以幫你!”


    “作為交換條件,你要和我簽訂盟友合約,放開整片海域的商船貿易...”


    “這個...”


    不成想紫珊瑚竟然猶豫起來,吉森皺眉:“怎麽?你還有什麽條件?”


    “法爾海角海域看似是我在控製,實際上真正的主人是帕拉汶的貴族尼祿戴格蘭納侯爵,同時這個家夥也是阿茲哥德港口的海上軍團將軍,帕拉汶聖教堂的庇護者,能夠操控與神明溝通的紅衣大主教,也正是有他的支持,我才能夠爬到法爾海角海寇聯盟首領的位置!”


    “作為交換,每年我都要按照約定向他繳納貢金!”


    “就在昨天,我接到尼祿手下發來的書信,之前談好的每月一千個金幣的貢金竟然上漲至一千五百金幣!”


    聽到這裏,吉森打斷紫珊瑚的話:“那個尼祿侯爵依靠神明庇護的借口和海軍的威脅,迫使你成為他手中的刀子,剝削過往的船隻!結果這個侯爵大人突然獅子大開口漲了貢金,你一時半會兒湊不夠,就出此下策?”


    紫珊瑚沒有迴答,反倒問了吉森一句:“自己的命在別人手裏,換做你,你又會怎麽選擇?”


    “這個...”


    吉森張口欲言,卻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末了。


    吉森道:“收起你掠奪過往商船的行為,那是殺雞取卵的愚蠢做法!”


    “貢金怎麽辦?尼祿侯爵發怒派兵怎麽辦?你替我去擋麽?”


    “我的領地急需大量的人口,即日起,我們兩個直接合作奴隸生意!你派人前往我的領地東海岸線鷗斯蒂康海灣港口,裝運鐵礦石、木材出售帕拉汶和諾德兩地,中間賺的錢全歸你,隻是你要廢除商船額外三成稅務加收的命令,同時和我交易的商船,每船都要給我運一百名奴隸,算在你的帳上!如何?”


    聽到這話。


    紫珊瑚愣住。


    從生意的角度看,一個奴隸不過兩三個銀幣,可鐵礦石和木材這都是硬性流通的商品,兩者根本不是對等的交易。


    換言之,眼前的瓦迪亞人領主是在白白給自己送錢!


    這種好事!


    存在麽?


    “同不同意,給句痛快話!”


    吉森質問,紫珊瑚這才鬆口:“你為什麽要做這種賠錢的買賣?不要說什麽可憐我之類?”


    “可憐你?想多了!”


    吉森似笑非笑:“從短期看,我賠本了,可從長期看,我獲得了穩定商貿環境!這才是我想要的!”


    ......


    當黎明再次到來。


    西海岸線港口的商船已經全都離開。


    在前往鷗斯蒂康海灣的紅珊林附近。


    紳士正在送別吉森。


    “吉森老夥計,想不到你竟然能夠說服紫珊瑚那個惡種!”


    “我沒有說服她,我隻是讓她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已!”


    吉森交代道:“往後你們要盡可能保證商船的貿易,不要過分的掠奪,隻有這樣生意才能長久,你們才會吃的更飽!”


    簡單說完,吉森一行迎著朝陽離開。


    隻是接下來的路程中。


    吉森並未表現出輕鬆的神色。


    跟在身旁的弗朗哥覺察,稍作考慮,他試探的問:“主人,海寇的事已經解決了,以後您的商船貿易會更加興盛,怎麽還是愁思浮麵的樣子?”


    “有大麻煩要來了!”


    吉森緩了口氣,道:“紫珊瑚和我談判的時候,她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為什麽帕拉汶的貴族會突然增加她的貢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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