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這樣,我先傳喚來秦夜,有什麽話,你與他說。”


    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輿論的壓力下。


    府衙不得不受理此案,派人傳喚秦夜。


    秦夜接到傳喚時,正為投毒事件焦頭爛額。


    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心中暗罵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來到府衙門前,秦夜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台階上的老婦人。


    她頭發花白,身形佝僂。


    周圍的百姓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秦公子也真是倒黴,好心辦壞事。”


    “誰說不是呢,這老婦人怪可憐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不過這牌坊倒塌也不全是秦公子的錯,那天風那麽大……”


    秦夜歎了口氣,走到老婦人麵前,彎下腰,語氣溫和地說道:


    “老人家,節哀順變。關於你兒子的事,我很抱歉,我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給予你一定的賠償。”


    老婦人猛地抬起頭。


    “賠?你拿什麽賠?我兒子沒了,你賠得了嗎?我要你償命!”


    秦夜深吸一口氣,放緩語氣,說道:


    “老人家,我知道你喪子之痛難以言喻,我理解你的心情。牌坊倒塌一事,我確實有責任,我願意賠償你的損失。你想要多少,盡管開口。”


    老婦人怒目圓睜,指著秦夜的鼻子罵道:


    “你以為有錢就能買到我兒子的命嗎?我兒子活生生的一條命,就這麽沒了!你賠!你拿什麽賠!”


    秦夜眉頭緊鎖,繼續說道:


    “我知道金錢無法彌補你的損失,但我真的願意盡我所能補償你。除了金錢賠償之外,如果你還有什麽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來,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滿足你。”


    “我不要你的臭錢!我要你償命!你賠我兒子!”


    老婦人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拍打著地麵。


    “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麽就這麽去了啊!你讓娘以後怎麽活啊!”


    秦夜直起身子,他本想息事寧人,破財免災,沒想到這老婦人如此執拗。


    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朗聲道:


    “老人家,你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你的兒子,可有證據?那牌坊建成數月,一直屹立不倒,為何偏偏在你兒子經過時倒塌?你不覺得蹊蹺嗎?”


    老婦人哭聲一頓,指著秦夜罵道:


    “你少在這裏狡辯!我兒子好好的走在路上,就被你的牌坊砸死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秦夜冷笑一聲:


    “我若要害你兒子,何必等到現在?我大可以……”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搖了搖頭。


    “老人家,你喪子心痛,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因此就胡亂攀咬。我秦夜行得正,坐得端,豈會做出這等草菅人命之事?”


    他環視周圍一圈,高聲道:


    “各位鄉親父老,我秦夜自幼在這安陽城長大,我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我建這牌坊,是為了紀念我的亡妻,也是為了造福鄉裏。如今牌坊倒塌,砸死人命,我心中悲痛萬分。但我絕不相信這是意外!”


    “哦?秦公子此話何意?”


    人群中有人問道。


    秦夜指著那被衙役抬迴來的牌坊殘骸,說道:


    “我今日一早去看過那倒塌的牌坊,發現其中幾根關鍵的支撐木梁被人做了手腳,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什麽?牌坊是被人做了手腳?”


    “這麽說,秦公子是被冤枉的?”


    “那會是誰幹的?誰這麽歹毒?”


    老婦人愣住了,她停止了哭喊,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夜。


    秦夜繼續說道:


    “我懷疑,有人故意破壞牌坊,嫁禍於我!至於目的嘛……我也不清楚。”


    老婦人突然又哭喊起來: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你賠我兒子!賠我孫子!”


    她猛地撲向秦夜,想要抓住他。


    府尹大人坐在大堂上,聽著外麵的喧鬧聲,不禁皺起了眉頭。


    圍觀的百姓也越來越多,他要是再不處理,恐怕難以服眾。


    最終,府尹大人迫於壓力,隻得順應“民意”。


    下令將秦夜收押,關入大牢。


    秦夜就這樣,稀裏糊塗地進了大牢。


    “駕!”


    苗木蘭翻身上馬,馬鞭一揚,駿馬嘶鳴著衝入暮色之中。


    她必須盡快找到能幫助秦夜的人!


    夜幕降臨,皇宮內燈火通明。


    苗木蘭策馬狂奔,終於在宮門關閉前一刻趕到。


    她顧不得儀態,翻身下馬,急匆匆地向宮門守衛說明來意。


    守衛起初不予理會,但在她亮出周誥禦賜的信物後。


    才勉強讓她進去。


    “苗姑娘深夜求見,有何要事?”


    周誥放下手中的奏折,語氣溫和地問道。


    苗木蘭深吸一口氣,將秦夜的冤案和府尹師爺的陰謀一五一十地稟告了周誥。


    她語氣急促,帶著一絲哭腔。


    說到激動處甚至跪倒在地,懇求周誥為秦夜做主。


    周誥聽完,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豈有此理!這幫狗官,簡直膽大包天!朕定要嚴懲不貸!”


    苗木蘭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但周誥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窖。


    “木蘭,朕雖貴為天子,但這官場上的事,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朕直接插手,恐怕會打草驚蛇,反而對秦夜不利。”


    周誥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苗木蘭的心沉了下去,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秦夜了嗎?


    周誥走到苗木蘭麵前,扶起她,低聲道:


    “木蘭,朕相信秦夜是清白的。朕會暗中調查此事,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做一件事。”


    苗木蘭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期盼:


    “陛下請吩咐!”


    周誥語氣低沉而嚴肅:


    “木蘭,朕知道你與秦夜情深義重,朕也相信他是無辜的。隻是,這朝堂之上,黨派林立,朕若貿然出手,恐怕會適得其反,反而會害了他。”


    苗木蘭眼眶泛紅,哽咽道:


    “陛下,那該如何是好?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秦夜蒙冤受屈嗎?”


    周誥輕輕歎了口氣:


    “木蘭,你可知道,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苗木蘭心中一動。


    似乎明白了周誥的弦外之音,試探著問道:


    “陛下的意思是……”


    周誥轉過身,背對著苗木蘭:


    “朕聽說,江湖上有一位俠盜,名叫‘飛燕’,輕功了得,來無影去無蹤,曾多次劫獄救人,從未失手……”


    苗木蘭唿吸一滯,心跳驟然加快。


    她明白,周誥這是在暗示她可以劫獄救出秦夜。


    “陛下,臣女明白了。”


    周誥微微頷首,沉聲道:


    “木蘭,此事事關重大,切不可泄露半句。記住,朕什麽都沒說過。”


    苗木蘭再次跪下,叩首道:


    “臣女謹記陛下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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