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碩看到慶林身上的血,還以為是他又受傷了。


    趕緊上前詢問,“慶林,出什麽事了,傷到哪了?”


    慶林見到林碩,一下有了主心骨,“林哥,我們早上去喂山羊,發現峽穀的柵欄被人破壞了。我們進去後,看到滿地都是羊毛和血,就連小羊羔都死了七隻。”


    林碩感覺眼前一黑。


    這些山羊是他們長期的食物保障,他們人口增加後,食物本就短缺,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林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共死了多少隻,還有多少山羊活著?”


    慶林說,“我沒仔細去算,粗略估計死了至少三十多隻,還活著的不到一半,都躲在山崖的最高處,看樣子是受到了不輕的驚嚇。小羊隻剩下兩隻了,其他的應該全死了,我們在現場沒找到小羊的屍體。”


    林碩連忙帶人前往峽穀。


    半個小時後,林碩來到峽穀入口。


    修建的柵欄已經完全被破壞,地麵上有拖行的血跡,從痕跡上來看,對方的人不少。


    進入峽穀後,峽穀中飄散著濃濃的腥味,地麵上的血染紅了泥土,角落裏堆放著羊毛和內髒。


    看樣子對方在這裏處理了山羊的屍體,僅帶著肉迴去。


    內髒暴露在空氣中後,已經發生了腐爛,這簡直就是浪費。


    內髒和脂肪都是高熱量食物,饑餓時期一斤脂肪比兩斤瘦肉還要頂餓。


    由此可見,對方並不是因為饑餓才來偷獵的。


    這更加讓林碩憤怒。


    繼續向前,地麵上能看到一排血跡。


    來到山羊棲息地折斷峽穀區域,山岩上有很明顯的踩踏痕跡,血色腳印格外清晰,地麵上還殘留著斷裂的箭頭,


    箭頭是用骨頭製作的,隻有一根箭頭上麵是鐵質的。


    林碩猜測對方不是沒有鐵質箭頭,而是射出後全部迴收。


    林碩環顧著峽穀,山羊全都躲在高處,警惕地盯著他們。


    沒有人為幹預,損失的羊群需要至少兩年才能補充迴來,這代表今後他們不能隨意殺羊,隻能吃一些老山羊的羊肉。


    臨近過年,發生這樣的事情,林碩幾乎壓不住火氣。


    他深吸一口氣,再用力唿出去。


    反複幾次後,終於壓下內心的憤怒,“必須找出是誰幹的,讓他們血債血償!”


    林碩的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三十多隻羊射殺帶走,不是幾個人的小團體能做到的,這附近的大型聚集地隻有兩個。


    顧小彤正和他們處於蜜月期,還要依靠他們抵擋卡洛斯的侵害,不會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


    林碩冷笑一聲,“這些羊皮,內髒,都收拾好帶上。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們去串個門。”


    此時距離峽穀十公裏外的一處沙灘上。


    地麵上燃起篝火,空氣中飄散著羊肉的香味,其中一個篝火架上用木棍穿著一隻小羊羔,外皮烤得金黃。


    文森用刀在外皮上切出魚鱗刀口,撒上鹽巴和辣椒沫。


    旁邊一個長臉青年拍馬屁道,“三哥牛逼,林碩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


    文森嗬嗬一笑,“他也是活該,誰讓他騙我?給我的種子不能留種,隻能吃,我們明年不還得找他買種子,真把我當大冤種了。”


    人群裏有人小聲說道,“不是不能留種,明明是種得太晚了,玉米都凍死了。”


    旁邊一人給了他一巴掌,“閉嘴吧你,就你懂,三哥要是聽見了,你還吃羊肉,羊粑粑都輪不到你吃。”


    那人咬了一口羊肉,吃得滿嘴流油,“誰稀罕吃。”


    說完,又咬了一大口。


    他們平日裏哪裏能吃到羊肉這樣的美味,如今算是大飽口福了。


    刀仔也在人群裏,雖然吃著羊肉,心裏卻盤算著如何向林碩報信。


    經過上次甘蔗林的事件,文森對他已經不信任,逐漸邊緣化。


    原來那些和他有仇的,在得到了文森的信任後,開始想方設法地找茬。


    好在甘蔗林的那群兄弟們見到了會幫他,不然他已經沒辦法在文森手下混了。


    如今已經有不少人在研究走的事情,他們要先接出自己的家眷,不過這並不容易。


    乳羊烤好了,文森切下一小塊放入口中,滿足的閉上眼睛。


    他又切了一小塊,用刀尖紮著,麵向眾人,“看看,林碩平日裏都過的什麽生活,就這樣他還要和我們搶甘蔗。法克,虧老子還把他當兄弟看,他簡直不是人。”


    長臉青年湊上去問,“三哥,那我們接下來要和林碩正式宣戰嗎?”


    長臉青年最近深得文森信任,一張嘴能說會道,把文森哄得開開心心的。


    文森哢哧哢哧地嚼著烤乳羊的脆皮,“不,我要麻痹他,等下次見到他,你們都別露出破綻,我要來個甕中捉鱉!”


    文森丟出匕首,紮在烤乳羊上麵。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於龍,剩下的你吃了吧,我飽了。”


    於龍舔著嘴唇,“謝三哥。”


    看著狼吞虎咽的眾人,文森問道,“一會兒迴到營地,你們都知道應該怎麽說吧?”


    眾人零零散散的迴道,“知道。”


    有人說道,“我們就說我們什麽都沒獵到。”


    文森滿意地點了點頭。


    於龍眼珠子一轉,拍起了馬屁,“三哥,我們就說外出打獵了,捉到一頭山羊,三哥舍不得吃,孝敬給大哥吃。”


    文森一聽,樂了,“還是你有想法,就按照於龍說的辦,你們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


    文森拍了拍於龍的肩膀,“挺聰明的啊,以後多幫我出出主意,管管這些廢物。”


    這句話等於認同了於龍的地位。


    於龍趕緊表態,“我都是跟著三哥耳濡目染學的,我自己哪能想到這些啊。”


    文森嗬嗬笑著,對於龍是越看越滿意。


    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刀仔身上。


    於龍察覺到文森目光中流露出來的不喜,主動上前,來到刀仔麵前,忽然踹了一腳。


    刀仔反應不及,被踹出去摔了個跟頭。


    甘蔗林的弟兄們一起圍了上來,“於龍,你他媽的幹嘛打人?”


    於龍指著他們一一點名,“你們這些人,做事不行,羊肉倒是吃得挺多。我警告你們,從今往後都給老子小心點,誰要是好吃懶做,別怪我不顧兄弟情分,對你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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