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禁一看淩槐綠全身是血,也嚇得不輕,趕忙喊了張小曼過來,送淩槐綠去醫院。


    店老板被人打流產,拉架的人都沾了血。


    嚴禁把這事給報了上去,派出所所長老田是個粗人,但也是個耿直性子。


    “娘的,這些地皮流氓換身皮,欺負人還沒完了,這事必須上報!”


    這一上報,事兒就鬧大了。


    聯防隊是協助公安係統管治安秩序的,咋會插手管人家店裏衛生,那人工商和衛生部門管啥呢?


    再一查,就不得了了。


    有人舉報,聯防隊成員菜市場白吃白拿,還禍害人家攤主媳婦,牆倒眾人推,整個臨淮市整改徹查。


    張小曼才把淩槐綠送到半路,淩槐綠就醒了。


    “張姐,不用去醫院,我迴家就好了!”


    張小曼瞧著她小臉煞白:“可你這都......”


    “張姐,我家裏還有人,不迴去他不放心,我迴家裏養著,也能安心些!”淩槐綠哪兒好意思跟人說,她這是那啥來了,還來的特別急呢。


    她經期不準,是早年身體虧的厲害,雖然老紀給她開了藥,可這種病,總是要慢慢調養才是,哪兒是一天兩天能養好的。


    張小曼也知道,這年頭好多婦女生孩子小產都是在家養著,沒那閑錢也沒那工夫去醫院躺著,也就順著她的意思,將她送迴家去。


    裴觀臣在院裏,指點著陳濤幫忙給桃樹修枝,見張小曼扶著渾身是血的淩槐綠進來,驚的險些站起來。


    “這怎麽迴事?”


    張小曼也著急:“聯防隊搞事,把你媳婦打流產了,她不放心你,非得要先迴家!”


    流產?


    裴觀臣臉色古怪看向淩槐綠,他怎麽不知道這事?


    淩槐綠煞白的小臉,浮出一絲不自然的紅暈:“哥,我先迴屋了!”


    當著外人的麵,裴觀臣不好說什麽,他跟張小曼道謝送走了人,才進屋喊淩槐綠:“先去醫院!”


    換了衣服的淩槐綠準備洗頭:“哥,我沒事,真沒事,這身上血都是別人的!”


    裴觀臣仔細打量她,發現她確實沒怎麽受傷。


    “那你這......”


    淩槐綠臉更紅了:“我....我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


    裴觀臣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耳尖微紅轉著輪椅出去,給淩槐綠煮了薑絲紅糖水。


    院裏,直不愣瞪的陳濤憤憤道:“裴哥,那幾個王八蛋,把你兒子給打沒了,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咱得收拾他們!”


    裴觀臣自然也咽不下這口氣,別看淩槐綠說自己沒事,可她一個小姑娘哪裏是那些混子的對手。


    “你去幫我做點事!”他跟陳濤耳語幾句。


    陳濤走後。


    裴觀臣關好大門,進屋跟淩槐綠道:“你最近別出門,外頭的事,有李衛平幫忙處理,你隻管在家裏養身體就是!”


    “嗯~”淩槐綠熬過第一天最艱難的時候,就開始研究給裴觀臣紮針。


    小兩口在家裏一片歲月靜好,不知道,外麵已經鬧翻天了。


    當裴正昌聽說,他兒媳婦被人打流產,氣得當即砸了杯子。


    “查!仔細查!”


    裴正昌是不敢麵對兒子的,對於兒子,他有難以言說的愧疚,當年,要不是因為他做事太過較真,辦案非要追個究竟,惹來人家報複。


    裴觀臣那樣的天驕之子,又怎會跌落泥濘,整個人變得陰鬱頹廢。


    裴正昌安排完了工作後,關上門一個人躲在辦公室裏,捂著臉無聲落淚。


    那孩子好不容易遇上個自己喜歡的,還有了孩子,他都能想象,如果有了孩子,軟軟唿唿的小娃娃在裴觀臣懷裏撒嬌打滾,他.....他的性情也會跟著變得柔和吧?


    可現在,孩子沒了,他這個爺爺都還不知道就沒了,還是被一群小癟三給打沒的,裴正昌怎能不生氣。


    裴正昌發火,聯防隊又接二連三被人舉報,一時臭名昭著,市委領導班子開會,要求整改徹查。


    淩文海和裴正昌都在一個單位,發生這樣的事,他還能不知道?


    “小綠流產了,你去看看她!”淩文海一身疲憊迴到家裏,揉著眉心吩咐趙秀華。


    趙秀華把抹布一扔:“我去看她?她多大臉,得讓我這個當媽的去看她?”


    淩文海一拍桌子:“你不去看,非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淩文海是個不念親情的王八蛋,連親閨女流產都不過問一聲是不是?


    趙秀華,當人親媽,不是這麽當的!”


    趙秀華身子一顫,對上淩文海的視線,有些東西不用明說,也能心知肚明。


    “那...那你給我點錢,不然....不然我拿啥去看她!”


    淩文海坐直身體盯著趙秀華;“你是不是又給陳紅軍錢了?趙秀華,你一把歲數了,是不是還沒活明白是怎麽迴事?


    你的親兒子是誰,你該把心思放哪裏,我希望你能端正自己態度!”


    趙秀華不敢抬頭:“沒給他,是大嫂,逼著我拿了五百給小翠,那錢....不給不行,你也知道她那人,不給她就會在咱家、還有你單位一直鬧。


    我....我不想鬧得太難看,所以......”


    淩文海眯起眼睛:“你哪兒來的錢給她?”


    自從兩口子鬧翻後,淩文海就把錢看得很緊,日常家用,趙秀華必須記賬,最後憑賬報銷,所以,趙秀華身上的錢,不會超過五十塊。


    趙秀華眼神躲閃:“我.....我找人借的!”


    “找人借的?”淩文海突然起身,拽著趙秀華頭發就是幾巴掌:“說!你是不是找王全貴借的?


    賤貨!你真的是有夠賤的,都被人那樣了,還好意思找人借錢!”


    “沒有,我沒有!”趙秀華大哭:“我真沒找他借錢,是找我以前同事借的!”


    淩玉嬌躲在屋裏瑟瑟發抖,外麵毆打還在繼續。


    淩文海暴怒的聲音不帶掩飾:“趙秀華,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敢去找王全貴,就帶著你兒子閨女給我滾!”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趙秀華嗚嗚咽咽的哭,還不敢太大聲。


    王全貴最近日子也不好過,錢都被黃大芬管著,店也被黃大芬嫂子接手。


    他今兒趁著黃大芬外出喝了幾口酒,搖搖晃晃邊走邊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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