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覺得這是好事,但是我不這麽認為。


    這不是在治病,這是在殺生害命。


    接下來他們就要把四號剩下的半個腦子摘下來,然後把原本屬於三號的半個腦子也摘下來,用四號的替換掉。


    用這樣半個半個移植的辦法,就把三號整個腦子都替換掉了,相當於給四號換了個身體。也相當於讓四號重生一次。


    我拉著朱泉到了大榕樹下,我把這個邏輯和朱泉說了之後,朱泉盯著我說:“不能吧,虎毒不食子。”


    我說:“為了活命,什麽事幹不出來?還虎毒不食子呢,你聽過易子而食吧。”


    朱泉冷不丁瞪圓了眼睛說:“你的意思是,族長會把自己的大腦換到馬東強體內。”


    我點頭說:“正是如此,不然呢?你沒發現嗎?族長對書生這個實驗有多大的興趣,對這個實驗的支持度有多高?就連殺了他的保家仙都無所謂了。為啥?就是為了要重生。族長的眼睛已經出血了,他活不了多久了,要是不換身體,活不過一個月。”


    朱泉小聲說:“奇怪,沒見過族長的兒子。一直是孫子馬東強跟著他。”


    我說:“大概率已經死了吧,畢竟體內有病毒,這一輩子隻要得個什麽病,免疫力下降,病毒就會瘋狂複製,在體內爆發。”


    朱泉點頭說:“是啊,體內要是有這玩意,一輩子都別想過好日子,總是提心吊膽的。咱們平常人發燒感冒,挺一挺就過去了,要是他們的話,也許就過不去了。”


    我說:“你總算是想明白了。”


    朱泉盯著我說:“要是族長要求書生為他和馬東強換腦子,書生會同意嗎?”


    我說:“肯定不行啊!你丫是不是腦袋壞掉了?我看最應該給你換個腦子。”


    朱泉說:“不同意就不放我們走咋辦?”


    “我們硬走誰攔得住我們?再說了,晚上走不掉我們白天走,他們是不敢出來追我們的,他們怕光。”


    朱泉嗯了一聲:“我去和書生擺一哈。”


    我說:“你擺個錘子,現在書生已經魔怔了,先由著他去吧。很快書生就會醒悟的。”


    書生確實魔怔了,現在一門心思都在三號和四號兩隻猴子上,我和朱泉、蕭安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甚至話都不和我們說一句。


    一轉眼到了一月份,雖然這些天一直陰天,昨天還下了一場雨,但是氣溫不低,我在這裏根本就不用穿棉衣。


    這段日子我和朱泉、蕭安的日子過得倒是悠閑,不愁吃喝,都是族長派人給送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練拳,下棋,擺龍門陣。


    朱泉是一個最喜歡擺龍門陣的家夥,他和我擺,我不搭理他,於是他白天和齊冬梅擺,晚上和馬冬強擺。


    除了齊冬梅和馬冬強,我們見不到別人,李大哥來見我們都需要族長同意才行。


    族長已經派人把我們的院子給圍了起來,美其名曰,保護。


    我倒是相信這是保護,但是也有監視的成分。


    晚上的人好找,白天可就沒有人保護我們了。我們還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不過我最近發現,院子外麵出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蛇。


    雖然這些都是無毒的蟒蛇,但是隻要見到這玩意,我就從心裏膈應。


    三號猴子已經徹底康複了,甚至能跟著猴哥上樹玩耍了,猴哥帶著三號猴子跳來跳去,四號猴子走路不穩,側歪著走。明顯的一隻胳膊和一條腿不好使,別說上樹,就算是走路還摔跟頭呢。


    不過三號猴子和四號猴子的生命體征都平穩了,兩隻猴子每天都能吃能睡的,這時候也就到了繼續手術的時候了。


    這是最關鍵的時候,隻要這次再成功的把四號的半個腦子移植到三號的腦殼裏,那麽四號就相當於在三號的身體裏重生了。


    這技術將會是史無前例的,這要是寫成論文發布出去,書生能轟動世界。


    書生是這麽和我說的。


    他太想成功了。他忽略了這個手術一旦成功之後,會出現什麽後果,我覺得,世界上很多有錢人都會嚐試這麽做,他們會在世界範圍內找年輕的身體,用來做重生的嚐試。這不是在救人,這是在犯罪啊!


    這個實驗要是成功了,那麽這世界將會徹底亂套,一些人將會成為另一些人的爐鼎。嚴格來說,會有一部分人因為有錢有勢變得永生。除非是大腦壞掉了。


    對了,人的腦子到底能活多久呢?


    我和書生在這天中午去了實驗室,書生現在已經吃住在實驗室了,寸步不離。


    我們想見到書生,隻能來這裏。


    書生在觀察三號猴子的行為,用他的話來說,現在三號猴子應該處在一個很擰巴的狀態,它既有三號猴子的記憶,也有四號猴子的記憶。就是不知道記憶會不會融合。


    還有一種可能,也許這猴子現在隻有一個人的記憶,因為保不齊記憶隻保存在半個腦子裏。


    要是兩邊腦子都有記憶,但隻有一半記憶的話,這是最難搞的。


    不過看三號猴子的生活狀態還不錯,它並沒有因為兩個腦子是拚湊的有任何的後遺症。


    除非猴子開口說話,否則人類是永遠無法揣摩到猴子的內心的。


    我說:“書生,大腦到底能活多久?”


    書生說:“大腦是永久性細胞,無法再生和替換,大腦的正常壽命大概是一百二十年到兩百年之間。”


    我說:“這麽久?”


    “也有短的,比如得上了老年癡呆的那些人,就是腦子壞了。不過大多數人的大腦都能活到一百二十年以上。”


    我唿出一口氣說:“幸虧不能永生。”


    朱泉這時候突然說了句:“書生,你想過沒得,你這個實驗有啥子意義嗎?”


    書生說:“意義非凡,你不懂。”


    “我咋不懂嘛!”


    書生看著朱泉說:“假如一個人下肢癱瘓了,另一個人腦死亡了,我們完全可以把下肢癱瘓這人的大腦移植到腦死亡的這人身體裏。先移植一半,等生命體征穩定了,再移植另一半,你想想,讓一個人站起來,意義大不大嘛!”


    朱泉說:“前提是要依靠那可怕的蠱毒。”


    書生點頭說:“是啊,但是又有啥子關係嘛,我相信沒有人會反對這麽做吧。這就相當於重生了一次,哪怕是以後隻能在夜裏活動,也總好過坐在輪椅裏過一輩子噻!”


    我點頭說:“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實際操作起來,會很難。你想過沒有,會不會有人奪舍別人的身體呢?”


    “這是違法行為噻,和醫學無關,你說的是司法問題。”書生看著我笑著說。


    我和朱泉互相看看,沒有再說話。


    總之,我覺得這件事很不妥,而且很危險。


    書生現在的想法很簡單,他很單純地就想研究醫學,他沒錯。


    但是這件事錯在哪裏呢?


    也許這個世上就不存在對錯的概念吧,有的隻有趨利避害。


    正所謂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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