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天晚上,我們在吃著皮皮蝦和螃蟹的時候,杜組長那邊就展開了行動,一下抓了七個人。


    抓到之後,還沒到天亮就有人招了,一個人招了,其他人陸陸續續就都招了,這七個人裏,包括龍叔。


    案件真相大白,龍叔卻提出要見我一麵。


    我見到龍叔的時候已經是他被抓十天後了,國慶節都過了三天了。他戴著手銬,人瘦了,臉色蠟黃。看來在拘留所裏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


    我說:“龍叔。”


    龍叔探口氣說:“我要是不偷你的虎皮,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我說:“你就不該情人盜墓,我行走江湖這麽久,就沒聽過盜墓還請人的。”


    “我請他來盜墓,不是讓他來偷牛的,更不是讓他來殺人的。”


    “你和我說這些沒有用,你和警察說吧。”


    龍叔歎口氣說:“事已至此,我也隻能和你說說了。你幫我分析一下,要是我沒偷你的虎皮,是不是你們就不會追來這裏了?那樣這個案子還能破嗎?”


    我堅持說:“你就不該請人幫你盜墓。”


    “我知道我不該請人幫我盜墓,既然請都請了,我們就以請人幫我盜墓為前提不行嗎?”


    我點頭說:“行,倒是行,你請人盜墓,起碼請個有職業操守的。摸金校尉咋可能去偷牛,咋可能去殺人呢?實在不行,可以買一頭牛嘛!”


    “他們後麵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們都沒和我說。賒刀人太自以為是了。”龍叔很激動地說,“要是我知道的話,我不可能同意的。大龍溝是我的家,我咋可能在家裏鬧事嘛!我小心謹慎一輩子,最後被這兩個混蛋給害了。我真的很不值啊!”


    我堅持說:“你就不該找人幫你盜墓。”


    “我知道錯了,你還說這句話幹啥?”


    龍叔很激動,他開始用戴著手銬的手砸桌子,被警察上來按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臉按在了桌子上。


    警察大聲說:“你老實點!”


    龍叔激動地看著我大聲說:“是你,是你害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心說這還有啥好說的,你有本事就變成鬼找我好了。


    我看著他不屑地一笑,起來走出了這間逼仄的探望室。


    這個龍叔啊,說到底不是個好東西。但凡是個好人,也不會偷我的虎皮。你說是你的,你可以找我協商,協商不成,你可以去法院告我,要是法院把虎皮判給你,我就給你,要是不給你,那就證明不該是你的。


    你偷東西,那就是賊。


    現在想想,對待這種人我就不該仁慈,迴去之後,我還要和警局反映情況,告訴他們我找到偷虎皮的賊了,我要讓他數罪並罰。


    不過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龍叔必死無疑。這件事他是主謀,要不是他起頭,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是因為他,才引發了不可挽迴的後果。最關鍵是死了一個警察,全都要算他頭上。


    我們迴到金陵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三號了,天都冷了。


    不過我一個在北平長大的孩子,在金陵根本就不需要穿厚厚的棉衣就能過冬,我買了一身絨衣,這玩意穿起來還不如棉衣呢。又重又不保暖。


    我幹脆找了個裁縫,做了一身薄薄的棉衣。做好了穿在身上就舒服多了,這一身足以過冬。


    龍叔的案子很快就判了,龍叔直接斃了,黎老大也斃了,墩子被判了十三年。龍家那些根本挖墓道的,從三年到十年不等。總之,判的都夠重的。


    我接到韓若初發來的電報,看完了給了書生,書生看完了之後,他說:“判的夠重的。”


    我說:“不重不足以震懾天下。這些人都無法無天的習慣了。”


    書生說:“是啊,動蕩了這麽多年,大家都習慣了不守法的生活,現在突然有了規矩,大家還很難適應。包括我們,今後千萬不要幹盜墓的事情,我們這是探險,我們是冒險家,曉得不?”


    我笑著說:“這還用你說!”


    朱泉說:“蘇梅當了大官,我們要是出事了,她應該能罩著我們的。”


    我擺著手說:“誰都別指望,真要出了事,誰也罩不住。這次事情你們沒看出來嗎?要是我們真的犯了法,杜組長直接就能把我們關起來。他絕對不會給誰麵子的。誰會為了我們去和杜組長硬磕?”


    蕭安說:“以後沒得事情不要到處亂走,現在這天下,不太平。”


    我說:“要不是虎皮丟了,我們也不會去大龍溝。”


    猴子這時候一晃一晃的到了我身邊,說心裏話,這獼猴啊不如金絲猴好看,不過獼猴有獼猴的好處,更有靈性。


    猴子開始給我抓虱子,我頭上哪裏有虱子嘛,和龍陽比武的時候,頭發都剃光了,這剛長出來沒多長。


    但是猴子就是耐心地翻我的頭發。我還是覺得猴子挺有意思的。我說:“猴兒哥,不用了哈,一邊玩去。”


    猴子聽了之後,出去搓磨狗去了。它最喜歡搓磨狗,經常會趴在狗的後背上,把狗當馬騎。


    朱泉說:“師父,有人把我們給舉報了,說我們是地主老財!”


    我說:“這是啥時候的事情?”


    “就在前兩天,警察來家裏調查了。”


    書生好奇地問:“為啥啊?”


    “我們請了三個人嘛,一個人看店,一個人做飯買菜,一個人為我們洗衣服打掃房間啥的。”朱泉說,“他們說隻有地主老財才會買丫鬟和廚娘和家丁。”


    我聽了之後都懵了,我說:“還有這一說啊!警察局那邊也有廚娘,他們吃的飯全是廚娘做的啊!另外警察局也有清潔工,負責打掃衛生。”


    朱泉說:“人家是公職單位,我們是個人。”


    我說:“難道不許個人請廚娘了嗎?”


    書生說:“警察沒處理,就說明這件事不值一提,我們安心就好。不要沒事找事,踏踏實實過日子。”


    蕭安說:“以後低調一些,盡量多維護和人的關係,不要得罪人。”


    大家紛紛點頭,沒錯,當下這個局勢,低調才能使得萬年船啊!


    朱泉很快就查出來了,舉報我們的是夫子廟外一家瓷器店的老板,姓姚,叫姚大年。


    這家夥四十多歲,長得白白胖胖的,我和他無冤無仇的,不知道他為啥舉報我。


    經過多方打探我才明白,原來是這麽迴事。


    有一次有人來我們店裏,問我們店裏為啥沒瓷器,我說瓷器這東西可以去瓷器店買,也可以去供銷社買,瓷器這東西算不得古董,以前燒的瓷器不如新燒的好,歸根結底,實用器也好,擺件也好,都擺脫不了瓷器的本質。隻要自己喜歡的就行,價錢嘛,當然是越便宜的越好。


    我說的也沒錯啊,瓷器這東西分個錘子的官窯民窯,自己喜歡就行,拿迴去插花也好,拿迴去當飯碗也罷,瓷器就是瓷器,沒必要給瓷器附加什麽文化價值。


    瓷器本身,沒有任何的文化屬性。要是瓷器上有銘文的例外,但也不是瓷器有文化屬性啊,是銘文有文化屬性,這銘文就算是在尿盆上,那也是文化啊!


    結果我這些話不知道怎麽傳到了姚大年嘴裏,把姚大年給得罪了。這家夥下黑手,居然說我是地主老財,我王守仁坦坦蕩蕩,我可沒剝削過任何人,我的廚娘和清潔工可不是買來的,我是請來的,是要給工資的。


    姚大年這混蛋,我記住他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抓住他這隻小蛤蟆著,我把他捏出尿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探墓筆記:1949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靈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靈渡並收藏我的探墓筆記:1949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