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探性地問:“這個人很正直?”


    女老板盤著胳膊看著我說:“不錯!”


    “還是這個人對你有恩?”


    女老板這時候猶豫了一下。


    我說:“我知道了,他對你有恩,是不是正直,還要另說了。”


    “我勸你不要浪費時間,他絕對不會做一個偷虎皮的毛賊,簡直是笑話。”


    我說:“毛賊?你知道我的虎皮價值幾何嗎?”


    “一張虎皮而已,你要是願意,我可以送你一張。”


    “我那虎皮有人出三千大洋。”


    “我可以給你三千大洋,這件事到此為止。”


    “難不成那山西老漢是你爸爸?”


    “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趕忙舉著雙手晃著說:“你不要急,都怪我口無遮攔。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尊姓大名呢。”


    “我叫張瀾,這商行是我爺爺的,我現在是大掌櫃。”


    我說:“咱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女人當家,房倒屋塌。”


    “你要是沒有別的事,請迴吧。三千大洋,你隨時來取。”


    我立即說:“我不要大洋,我就要我的虎皮。”


    “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要找的人不可能是個賊,他更不可能偷你一張虎皮。”


    “你這麽肯定?”


    “我當然肯定。”


    “張瀾,我覺得你不應該相信一個你不熟悉的人。”我說,“我先迴去,你想一下我的話,我還會再來拜訪你的。”


    迴到了招待所,我和書生他們說了一下,書生倒是笑了,說:“看來我們是找對人了。”


    朱泉說:“好女也怕賴漢子磨,師父,你遲早能讓她開口的。”


    我說:“這比喻很不恰當,你要是不會說話就給老子把嘴閉上。”


    蕭安歎口氣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會把虎皮拿出來了,我給大家找了這麽多的麻煩,真該死。”


    我說:“安姐,早就說了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書生用扇子敲了下桌子說:“守仁,你說我們會不會搞錯了?會不會這虎皮不是那老頭偷的?”


    我擺著手說:“不可能的,不然也太巧了吧。”


    朱泉說:“巧合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他躲著不出來又咋說?難道不是做賊心虛?”


    書生說:“我說一種情況,你說要是他偷的,然後他又不承認怎麽辦?”


    我說:“是不是他偷的,我察言觀色便知。”


    “他要是一個老江湖呢?”書生說。


    我搖著頭說:“做賊心虛,肢體語言是不會騙人的。隻要是他偷的,他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書生說:“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第二天我和書生一起出了門,到了張瀾家門口的時候,她剛好騎上自行車出來,我和書生追上去,在拐彎處把她攔截下來。我在前麵用雙腿夾著車輪子,雙手抓著車把。書生在後麵拉著車子的後拖貨架。


    攔截下來了,但是沒讓車子倒下,而是一直保持直立。我們就用這樣的姿勢談了一下。


    我說:“你跑什麽,我又不吃了你!”


    “你倆撒手,不然我就喊臭流氓了。”


    我說:“你喊嘛,反正到時候丟人的是你。”


    書生在後麵騎在了車子的後座上,然後用雙腳撐著地麵,車子還是不倒。書生說:“張老板,你知道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大老遠從金陵來到了龍城,不是來耍流氓的。”


    我說:“金陵姑娘多得是,我們要是耍流氓也沒必要跑這麽遠,不夠路費的。”


    “捎帶耍流氓也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說,北平大妞兒就是油嘴滑舌,還捎帶耍流氓。


    我不得不說:“不帶這麽埋汰人的吧。”


    張瀾這才說:“你倆先放開車子,這姿勢別人看到像什麽嘛!”


    我和書生放開車子,她下來,推著自行車往前走,很快走到了一個碾盤旁邊,她打起車梯子,這才靠在了碾盤上,她盤起胳膊說:“你倆有啥話,說吧。”


    我說:“就想知道那山西老漢到底是誰,怎麽找到她。你放心,我們絕對不說是你告訴我們的。”


    書生說:“你要是不說,以後我們找到他,就說是你告訴我們的。”


    張瀾咬著牙說:“卑鄙無恥。”


    我說:“你就行行好吧,那張虎皮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


    張瀾說:“虎皮都是一樣的,大不了我給你一張虎皮,這件事到此為止。”


    書生說:“守仁那虎皮是家傳的,不一樣。”


    “家傳的虎皮難道不是虎皮?家傳的咋了嘛!大家都是聰明人,能不能不要找這樣的借口。”


    我歎口氣說:“我那虎皮確實不一般,這虎皮是有一個傳說的。”


    於是,我把王二販馬的故事和張瀾說了一遍。


    張瀾聽了之後看著我嗬嗬笑了:“你該不會真覺得披上那虎皮,就能日行千裏,變成一隻大老虎吧。”


    我說:“總之,我那虎皮很難得,那是一張東北虎的虎皮,完整又大,這老虎最少七百斤。”


    “連個彈孔都沒有?”


    我說:“當然沒有,是一張完整的虎皮。”


    張瀾盯著我說:“那就奇怪了,這虎皮是怎麽打到的呢?”


    我說:“張瀾同誌,跑題了。”


    書生說:“你要是不告訴我們,我們還會找你的。”


    張瀾歪著頭看著我們說:“你們怎麽這麽不要臉啊!我有保持沉默的自由吧。”


    書生皺著眉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不說,我們就一直找你。大不了你報警,我覺得警察也會同情我們的吧。”


    我說:“也許警察還會要求你提供線索呢。要是警察插手,這件事可就不好辦了,現在嚴打,這個老漢要是被抓到,搞不好就要被槍斃。要是我們能私下解決,就最好了,我隻想找迴虎皮,沒有任何別的訴求。”


    張瀾這時候想了想,她看著我說:“你到底有什麽證據?”


    我說:“我隻想找到他問一下,他要是沒拿,我立即打道迴府。”


    張瀾想了想,她說:“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們在這裏碰頭。我得好好想想再答複你們。”


    我看看書生,我倆點頭。


    迴來的路上,書生說:“她看來是怕了,她擔心這虎皮真的是她認識的那人偷的,一旦警察介入,那人被抓肯定是重刑。”


    我說:“是啊,看來我們是抓到張瀾的軟肋了。但是我很好奇,她這麽維護那個人,到底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啊!”


    書生大聲說:“難道真的是她老漢兒?”


    我說:“看起來不像,他們之間應該不是很熟悉。但是又有直接的關係,總之,明天應該就有個說法了。”


    迴到了招待所,我把消息和蕭安一說,她鬆了一口氣,她說:“這次把虎皮追迴來,以後再也不拿出來展示了。這世上的賊實在是太多了,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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