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朱泉連續三天進山打獵,都一無所獲,猴子怕冷,根本就沒辦法跟著我們,這猴子每天都躲在炕上貓冬呢。


    這狐狸也是外地的,在這裏凍得也是出不去家門,倒是那條狗,每天都跟著我們,不過也沒什麽大用。


    第四天要出門的時候朱泉已經有些氣餒了,他說:“師父,要不別去了吧。”


    我說:“總不能從現在到開春都不吃肉吧,至少還有一個半月呢。一個半月不吃肉,還得瘦。”


    朱泉說:“每天出去一天,又累又冷,主要是找不到野豬的影子。你說這野豬也是,都藏起來了咋的?野豬難道也冬眠嗎?”


    “這和運氣有關。”


    我和朱泉這次打算去山上試試運氣,這一走就走的遠了一些,估算錯了時間,迴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幸好有月亮。


    大月亮照著白色的雪,把晚上的路也照得亮堂堂的。


    不過晚上趕路實在是危險,走了沒多遠,我就發現了東北虎的腳印。


    我說:“小心點,附近有老虎。”


    朱泉扛著獵槍說:“怕啥,我們有槍。”


    我說:“老虎的速度太快,總之小心點。”


    老虎善於伏擊,它會蹲在石頭後麵,或者是灌木叢後麵,人靠近之後,它猛地跳出來,一巴掌就把人拍在地上,一口咬住脖子就叼走了。


    所以我們盡量走寬闊的地方,躲著這些可以隱藏老虎的地方。


    走著走著,我們看到了一座小廟,奇怪的是,小廟裏竟然亮著燈。


    朱泉伸著脖子說:“師父,這裏竟然有座廟。”


    我說:“是啊,來的時候沒見到有廟啊,奇怪的是,廟裏竟然亮著燈。”


    我和朱泉往廟裏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虎子那條狗說啥都不走了,趴在廟前麵,把下巴放在了雪地上不動了。


    我和朱泉進了廟,在這廟裏,供奉的竟然是一座人身狐狸頭的石像,這石像造的和人一樣大,栩栩如生。


    朱泉伸著脖子看著說:“竟然是狐大仙廟。”


    我說:“應該是李家人造的。”


    在神像兩邊有兩排長條木板凳,在板凳前麵是兩排長桌子,桌子上擺著各種煮熟的食物,有豬肘子,豬蹄子,豬耳朵,還有花生米。


    一進來我就聞到香味了,真的太好吃了。


    朱泉抓起豬蹄子就要啃,我大聲說:“這是貢品,不要動。”


    朱泉說:“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小心有毒!”


    朱泉不要臉地說:“我給你試毒!”


    朱泉張開大嘴就啃了起來。


    這一口一口的,很快就啃完了一個豬蹄子,他說:“師父,沒毒!”


    吃完了,他蹲在地上舉著骨頭對門外的虎子說:“進來噻!”


    虎子不為所動,隻是站起來搖了搖尾巴,又趴下了。


    朱泉看著周圍說:“奇怪了,虎子咋不進來?”


    我說:“應該是怕這神像吧,你看這神像,看起來挺兇的。”


    大娟子走的時候是要帶虎子走的,但是虎子說啥都不跟大娟子走,虎子應該是想守著陳富生的墳。不過虎子願意跟我們走,隻要我要帶著它,它總是屁顛兒屁顛兒在後麵跟著。


    看來,虎子不單純是想和陳富生走,也許還有別的原因,那就是虎子討厭大娟子。大娟子可能打過它,虎子記仇。


    一個家庭的事情咱也說不好誰對誰錯,陳富生經常打大娟子,大娟子心裏覺得委屈,拿虎子出氣打了虎子。虎子記仇,不和大娟子出山,也不能說這件事到底怪誰,隻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


    朱泉拿了骨頭到了門口,扔給了虎子,虎子咬住嘎吱嘎吱就啃了起來。


    朱泉迴來繼續吃肘子,而我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到了嘴裏,還別說,炸得真香啊!


    剛吃了一口,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我說:“你說這都是誰做的啊!難道這山穀裏還有別人?”


    朱泉吃著也愣了下,隨後大大咧咧地說:“有的吃就吃,管那麽多做啥子嘛!”


    正說著,外麵有腳步聲,我和朱泉往外一看,進來了四個小老頭,四個小老頭都圍著厚厚的圍巾,穿著又肥又大的綢子長袍,它們排著隊進來,坐在了我們對麵的長條椅子上。


    我和朱泉一看,有點看呆了。


    這四個小老頭,不就是抬箱子的老頭之一嗎?


    其中一個小老頭也不說話,伸出手示意我們坐下。袖子很長,我們看不到手,頭上的圍巾也很長,擋住了燈光,我們看不到他們的臉。


    我和朱泉坐下,我把馬燈放在了桌子上,把我們的臉照得很亮。


    在桌子上除了有肉還有酒,四個老頭示意我們喝酒。


    朱泉抓起酒瓶子,給我倒了一碗,他自己一碗,這一瓶酒就倒光了。


    本來我是不喝酒的,但是這四個小老頭都喝了,一飲而盡,然後把碗倒過來,碗底朝上。


    我也隻能喝了一口,然後放下了酒碗,再看這四個小老頭,還都舉著碗不放,意思我懂,我喝的太少,一口哪裏行,我得幹了。


    我一咬牙,一口把一碗酒幹了之後,我才意識到不對勁,我為啥要喝酒啊!我可是滴酒不沾的啊!


    這時候我看朱泉,和我一樣,也把一碗酒幹了。


    喝完了之後,我頓時就覺得有點暈了。


    不過四個小老頭把碗放下了,開始看著我們,其中一個小老頭伸出手,請我們吃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然能完美解讀對麵小老頭的意圖。


    就這樣,我和朱泉在這裏吃飽喝足。


    我說:“吃飽了,實在是吃不下去了,謝謝諸位的招待。”


    四個小老頭看我們吃飽了,也就站了起來,排著隊往外麵走。


    我和朱泉跟著它們,一直在林子裏走,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我們看到了一群趴在地上睡覺的野豬。


    朱泉和我都非常興奮,拿起槍就打,朱泉打死一頭,我打死一頭,然後我倆跑上去,扛起來野豬就走。


    就這麽一直在林子裏走,一直也走不到頭。


    一直走到了天亮,山穀裏的公雞叫了起來的時候,我突然清醒過來,我一看可不得了,我和朱泉竟然圍著陳富生的墳走了一晚上,都快把陳富生的墳給踏平了。


    我和朱泉的肩膀上都扛著一頭野豬,這是實實在在的。


    在地上還有一頭野豬,被啃得已經不成樣子。


    我這時候突然就覺得惡心不已,張口就吐了。


    我懷疑昨晚上我吃的就是這頭死豬,這死豬早就凍硬了,生的,血腥味很重。


    我看朱泉,滿臉滿手都是血,我看看我的手也不意外。


    我和朱泉跪在雪地裏吐了很久,我倆吐得沒有了一點力氣。


    就是這時候,我聽到了書生和蕭安的喊叫聲,他們出來尋我們了。


    我迴應著,書生和蕭安很快就來了。


    書生一看這情況,說:“被鬼打牆了吧!”


    我大聲說:“什麽鬼打牆,昨晚上我見到了四個小老頭。”


    朱泉也說:“是啊,是四個小老頭帶著我們來這裏的,本來,我們看到的是一座小廟。”


    書生用手一指說:“是那座小廟嗎?”


    我和朱泉順著書生的手看過去,果然在一塊岩石下麵有一座小廟,說是小廟,也可以說是一個盒子那麽大,裏麵供奉的是一個泥捏的神像,正是人身狐狸頭。


    我和朱泉互相看看,我說:“大抵就是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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