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剛出去就嗷嗷喊著往迴鑽,剛鑽進來,就鑽進來一個狼頭。


    蕭安早就做好了準備,揮起鏟子就拍了下去,拍得狼嗷嗷叫了一聲,把頭縮了迴去。


    朱泉這時候坐在帳篷裏,指著外麵說:“狼,狼,一大群狼!”


    我捏著下巴說:“是嘛!”


    書生憋著不笑。


    朱泉這才迴過神來,他大聲說:“合著你們早就知道,你們倒是告訴我噻!”


    我說:“你要是被狼拽走了,也就真的是個廢物了。”


    書生說:“這是你師父在考驗你噻!”


    朱泉這才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從自己的行李裏麵拽出來一把柴刀,這柴刀還是老趙給他的,不然這貨窮得隻剩下那幾件衣服了。


    別小看這把柴刀,現在大家都窮,一個鎮可能就隻有一把殺豬刀,在屠戶手裏。想自己殺豬,必須先考慮的是怎麽才能把豬弄死。


    一把柴刀現在也值不少錢。


    打仗把家底都打空了,所有的鋼鐵都拿去做武器了,現在的人不僅是缺食物,啥都缺。國家有鋼鐵還要修橋,修鐵路,哪裏有鋼鐵用來打造殺豬刀嘛!


    朱泉說:“師父,你就瞧好吧。”


    朱泉掀開簾子往外瞅瞅就要往外鑽,我一把拉住了他說:“咋可能讓你自己去,我們一起出去。今天就殺它一個幹幹淨淨!”


    書生歎口氣說:“狼隻是想弄口吃的,狼有啥錯嘛!”


    我拿著刀子說:“老子也是想弄口吃的,我也沒錯啊!”


    我看著蕭安說:“安姐,你就用鏟子拍,千萬別摔,一旦倒地,很容易被鎖喉。隻要你站著,狼就拿你沒辦法。”


    蕭安點頭說:“我聽你的,這方麵你專業噻!”


    我對書生說:“不要擒拿,不要摔,就用刀子捅,能捅到就捅,捅不到就算了。”


    書生說:“要是隻剩下一隻狼,也不能摔嗎?”


    我說:“你能不能別抬杠!”


    書生說:“我就是問一哈。”


    我看著朱泉說:“不要倒下,知道不?你就給我砍,不要追,不要糾纏,不要為了表現自己很勇敢就孤軍深入,必須保持隊形。”


    朱泉說:“師父,啥子隊形?”


    我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我說:“帳篷搭建在山洞裏,山洞的口像個喇叭,我們四個站在喇叭口防守反擊,曉得不?不要追出去,也不許後退。追出去會被圍攻,後退的話,我們四個伸展不開。”


    朱泉說:“那我曉得了。”


    準備好了,我看向了小猴子,我說:“你保護倆小狐狸,千萬不要好奇,不要去帳篷外看熱鬧。”


    朱泉大聲說:“師父,你和猴子說話,它聽得懂嗎?”


    我說:“它比你奸多了。”


    北方的某些語境裏麵,說誰奸,不是在說這個人奸詐,也不是在說這個人聰明,在這個語境裏是一個中性詞。也可以說成是雙性詞,說這個人既奸詐,又有點小聰明。


    我先鑽出了帳篷,一出來,這十七隻狼都站了起來,伸著脖子看著我。


    接著是書生,最後是蕭安和朱泉,我站在中間,朱泉在我左邊,我右邊是書生,書生右邊是蕭安。


    我們四個站成一排,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到達了合適的位置。


    這裏是寬度大概八米,我們四個人剛好站開,而且地麵相對平坦,更利於我們作戰。


    狼群堵在洞口,並不急著進攻,而是在洞外走來走去。


    朱泉說:“師父,狼群是想耗時間。一直報我們拖垮。”


    我說:“開啥玩笑,我們咋可能被一群狼拖垮。”


    我們不往前走,狼群也不進來。


    書生說:“守仁,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你有沒有第二套方案嘛!”


    我說:“沒有獵槍有啥方案,隻能血拚。出去打,很容易被圍攻,這玩意唯一的能耐就是鎖喉,一旦被鎖喉,我們瞬間就會完蛋。”


    蕭安說:“狼群也不傻,在等我們出去。”


    果然,這群狼竟然都臥在了地上,他們有的是耐心。


    就是這時候,我聽到身後小猴子叫了一聲。


    我迴頭一看,小猴子竟然帶著兩隻小狐狸把頭從帳篷裏鑽了出來。


    小猴子和小狐狸一出來,頓時這群狼就跳了起來。


    這狼似乎和它們有仇似的,頓時都呲牙咧嘴,一步步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我嘿了一聲說:“想不到這麽容易就被激怒了。”


    猴子也開始呲牙咧嘴,露出了獠牙。猴子其實也是很兇的,起碼看起來很兇。


    小狐狸的黑眼珠亂轉,根本就不知道害怕。


    這幾天小狐狸和猴子的關係非常好,這猴子特別喜歡這倆小狐狸,睡覺都是摟著的。


    我越來越覺得這猴子就像是一個小孩,而且是個有愛心的小孩。


    小猴子這麽一喊叫,狼群瘋了一樣,一起嗷嗷叫了起來。


    接著就對我們發起了衝鋒。


    我大喊:“打起精神來,千萬要守住。朱泉你要記到,不要用腿踢,被咬住腳就麻煩了。”


    我站好架,左腳在前,右腳在後,左手刀,右手拳。一隻狼上來就撲我,我右腳橫跨,握著刀的左手打一個擺拳,刀刃直接就劃開了這貨的咽喉。


    頓時這隻狼就倒在了我的腳下。


    旗開得勝。


    朱泉那邊就不行了,狼還沒刀呢,砍刀先舉起來了,一刀砍出去。狼四條腿,比人要靈活的多,你在它四腿著地的情況下砍它,咋可能砍得到嘛!狼一個後跳就躲了過去。


    蕭安雙手抓著鏟子,一鏟子就從空中砍下來一個。


    蕭安的鏟子可是個寶貝,比刀子都快,這一下就砍開了狼的腦袋,紅的白的塗了一地。


    鏟子的攻擊距離遠,但是有個缺點,笨重。要是一對多的情況下,不如匕首。


    我和書生手裏的刀子攻擊力是最強的,僅次於子彈。要是一對一的情況下,手裏拿著斧子的也好,拿著砍刀的也好,拿著棍棒的也好,殺傷力遠遠不如匕首類型的短武器。主打的就是一個鋒利和靈活。


    我手裏抓著刀子,這些狼根本就不可能打敗我。除非我被圍攻,周圍全是狼,一起上,隻要我被拽倒在地,就會被直接鎖喉。一旦被咬穿了喉嚨,那就死定了。


    在當下的局麵下,我心裏有底。


    我很放鬆,我笑著說:“書生,看你的了。”


    書生用的是彈簧刀,他習慣正手握刀。正手握刀的好處是利於捅刺,我反手握刀利於切割。


    各有各的好處。


    書生的手一直伸著,刀子正對著狼群,這樣的話,狼倒是不敢上前了。


    我說:“你把刀子先背刀身後啊!”


    書生把刀子放到了身後,狼這才敢往前走,不過聰明了,不撲了。伸著頭一直叫。


    我說:“讓它叫,累死丫的。”


    狼群壓上來,想靠著叫聲嚇我們,咋可能!


    朱泉舉著砍刀不停地揮舞,我大聲說:“朱泉,沒被狼咬死,你容易被嚇死累死。你讓他們靠近嘛,那麽遠,你揮個錘子。”


    “我揮個錘子,我揮的是柴刀!”朱泉也嗷嗷叫了起來,還假裝往前衝了一下,還別說,這一下還真的把他麵前的狼群嚇得後退了幾步。


    朱泉大聲喊:“來啊,來啊!”


    狼群再次慢慢地壓了過來,朱泉繼續揮舞砍刀,一前一後的,這麽下去,他真的會累死。


    我說:“你別緊張,狼,不是東北虎,你怕個錘子。”


    “師父我沒怕,怕的是狼。”


    我心說嘴硬吧你就,要不是你喝水少,尿都要嚇出來了吧。


    我大聲說:“狼沒那麽致命,大家不要怕,不要做多餘的動作,節省體力。”


    書生說:“守仁,這裏的狼比燕山的狼咋樣?”


    “要大很多,不過狼就是狼,不是老虎。”


    我手裏抓著刀子不放,狼群這時候開始一點點向前了,試圖偷襲。


    它們把頭伸出來很長,總想著拽我們的腿。


    蕭安手裏的鏟子開始揮舞,但總是砍不到伸出來的狼頭。


    我知道,狼這是在消耗我們,一旦我們累了,就是他們進攻的時候了。這就像是我們打刺拳騷擾一樣,不讓我們安寧,破壞我們的陣型。一旦有人嚇退了,那麽就出現漏洞了,他們就能形成圍攻的態勢。


    朱泉那邊的狼尤其兇,朱泉不停地揮著砍刀,就是砍不到。


    倒是我和書生麵對的狼,沒那麽兇,但還是一直在試探,偷偷摸摸低著頭往前爬,就像是鱷魚的樣子似的。


    眼看朱泉不行了,揮舞砍刀的速度慢了,有點控製不住慣性的感覺。


    我大聲說:“朱泉兒,換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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