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忙忙活活挺累的,我其實不想睡,手裏拿著我的刀子,眼皮不聽話地往一起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一個人永遠記不起來什麽時候睡著,但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醒的。


    我醒過來的時候看看表,淩晨一點四十五,我是被尿憋醒的。


    出去上個廁所,就覺得肚子疼,往下一頓就解決了。但是問題來了,沒帶刮屁股的東西。


    一摸口袋裏有銅錢,我想著幹脆用銅錢刮一下,迴去把銅錢洗幹淨就是了。


    正當我去掏銅錢的時候,從廁所外麵伸進來一隻手,手裏遞過來一截高粱杆。


    這個高粱杆不是下半截,是最上麵長撓子的那一截,我們叫它匠杆。


    具體是哪個匠字我就不去糾結了,我就當它是木匠的匠吧。


    這一節長得特別光溜從中間一分為二,刮屁股最合適不過了。


    民間有句諺語:牛皮不是吹的,匠杆兒不是(木匠用刨子)推的。


    但是當我刮完了屁股,我一下反應過來了,這大半夜的,誰這麽了解我,給我來送匠杆兒啊!


    想到這裏,我直接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發麻,像是過電一樣。


    我提上了褲子,剛要往外走,突然從外麵伸進來一群手。


    沒錯,就像是千手觀音一樣,全是手。


    這些手把門堵得死死的,手心朝上,分明是在要錢。


    我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是不是玉言招來的鬼啊!?


    我隻能把口袋裏的銅板全掏了出來,往這些手裏塞,但是手實在是太多了,最後我把兜兒布都翻了出來,我說:“真沒有了!”


    突然有個小女孩兒的聲音說:“沒有錢,我就摳你眼珠子,快給我錢,給錢!”


    我嚇慘了,大聲說:“我給,你讓我迴去拿,在這茅房裏又變不出錢來。”


    “快給錢,快給錢。”


    “不給錢就摳你眼珠子!”


    ……


    大量的嘈雜的聲音響起,我腦袋都快炸了,就在我到了崩潰的邊緣的時候,突然外麵安靜了,那些手都不見了。


    我立即跑迴了屋子裏,上了炕,一伸手就把玉言從枕頭下拿了出來,下炕到了外麵,就要往井裏扔。


    但最後還是沒舍得,心說大不了就給他們一些錢,這玉言,我必須留著送給楊寧。


    我抓著玉言又迴來了,這時候我抓起了我的刀子,我拿在手裏,心說下次再出去我就帶著刀子,再有手和我要錢,我就斬斷它的手。它們怕了也就不敢招惹我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這件事一說,書生立即抓著我的肩膀看著我說:“你沒事吧!”


    我說:“我沒事啊!”


    “好奇怪,按理說遇到這種事,多半人就廢了,不死也瘋了。”書生問我,“你說突然聲音就沒了,手也都沒了,是嗎?”


    我點頭說:“是啊!”


    書生深唿吸一口,他說:“守仁,你是有了本命仙了啊!狐小玉就是你的本命仙,昨晚實在是太兇險了,要不是有本命仙,今天我們怕是要給你收屍了。”


    老趙說:“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我說:有這麽嚴重?


    蕭安說:“不讓你拿玉言,你偏要拿,這下知道厲害了噻!”


    我說:“要不今天把玉言送迴去吧,我還真的有點怕了。”


    我從口袋裏把玉言抓出來,在陽光下看著,晶瑩剔透,天然的灑金皮,羊脂白肉,越看越漂亮。還別說,黃金具有真實價值,這種玉石也具有一定的觀賞價值。要我說,這種玉要是拿來把玩,也值個五塊大洋。


    書生把扇子豎起來,擺著說:“倒是不必了,既然你能過了這一關,想必以後也沒什麽問題。倒是能鍛煉一下你的膽量。昨晚是不是嚇壞了?”


    我說:“嚇慘了,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肚子疼。”


    書生說:“你是被玉言的陰氣入體了,適應適應也就沒事了。多曬曬太陽嘛,沒事!”


    我總覺得書生要拿我做實驗,但是我又不好明說。其次,我實在是不想放棄這塊玉言,我是真的想把它送給楊寧,我必須收拾一下這個娘們兒,她娘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今天晌午吃飯早,十一點就吃完了。正午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地宮內。


    和昨天一樣,點上了四根蠟燭,今天蠟燭燒得很穩,說明這裏的空氣沒什麽問題。


    為了安全起見,蕭安再次放出了小白鼠,她用手一指,小白鼠圍著棺材跑了一圈,然後跳上了棺蓋。


    還是沒問題。


    蕭安點點頭說:“可以了!”


    我和老趙一頭一個,去抬這棺蓋,棺蓋有二百斤,不過我倆抬還是不費力。


    棺蓋打開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我和老趙喊著一二三,一起鬆手,棺蓋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我和老趙立即走了迴去,看向了棺材裏麵。


    此時的蕭安和書生已經到了棺材的兩側,這樣,棺材的四個麵上都站了人。


    我們四個看到棺材裏的屍體的時候,都愣住了,全都沒說話。


    棺材裏躺著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人,滿臉胡須,看起來有些滄桑。


    它並沒有腐爛,應該是和放出去的毒氣有關吧。


    看他的臉是青白色,看皮膚似乎還有彈性。


    我說:“五百多年了啊,書生,這是怎麽個情況啊!看起來像是昨天剛死的。”


    書生說:“快去找印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建文皇帝!”


    我說:“我去?”


    老趙說:“我去吧!”


    老趙恭恭敬敬後退了兩步,然後直接跪在了地上,規規矩矩跪拜了三下,然後起身,一抬腿就邁了進去。


    他輕車熟路,先是翻找屍體的手,手心裏抓著的是兩個金元寶,他把金元寶先拿出來,遞給了蕭安。


    接著,老趙從屍體的腰間拽下來一個小布口袋,本來以為裏麵會是印章,結果把口袋打開,裏麵竟然是一塊用黃布包裹起來的金鑰匙。


    黃布上寫著六個大字:大明皇家密鑰。


    老趙把金鑰匙遞給蕭安,蕭安看了之後遞給了書生。


    書生說:“這不是純金,這是合金,目的就是為了保證鑰匙的強度。純金的話太軟了。這是實用器,是一把真正用來開鎖的鑰匙。”


    老趙繼續翻找,始終都沒找到印章。不過從這金鑰匙和那身黃袍分析,這裏麵躺著的大概率就是建文皇帝了。畢竟別的大明皇帝的墓都有地方啊!隻有建文的去處是個謎。


    我說:“書生,讓我看看。”


    書生說:“你懂個錘子!”


    我說:“你們都看了,我看看能咋的?”


    書生把鑰匙遞給我說:“你看你看,你能看出啥來。”


    我拿著鑰匙說:“這鑰匙一定是用來開鎖的!”


    頓時糟了三人大白眼。


    我不解地說:“我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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